说是询问的语气,但孔星曜的表情,孔星曜的态度,都表明了他的立场,然而尽管这样,海德里希只是淡淡的说道:“恕我冒昧,这是陛下的命令吗?”
“这只是我们的私人要求。”唐惜音直视着海德里希道。
海德里希楞了一下,随即又是一行礼,道:“很抱歉,两位,我接到的命令就是处决这些人,如果两位刚刚的话只是个人要求,请恕我不能接受。”
同样,虽说是带着歉意,但话中却是有着不容回旋的态势。
孔星曜和唐惜音也都听出来了,唐惜音看着海德里希,道:“你到底是奉了谁的命令?”
“经陛下允许,由丞相大人起草,再由元帅大人颁发。”
“你胡说!”两声大喝同时响起,孔星曜和唐惜音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就像是要发泄心中的情感,又像是要把心中的疑虑甩掉,唐惜音的声音更加大了几分:“父亲大人是不会同意这种事的!”
孔星曜同样也是气愤万分,大声喝问道:“不错!海德里希,你老实告诉我们,这到底是谁的主意!”
“两位,你们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我来欺骗你们吧。”第一次,海德里希皱了下眉头,神情显得十分不悦,声音也放冷几分:“无论如何,党卫军都是梦幻帝国的准军事组织,能对我们下令的,就只有陛下!”
“两位,虽然我算不上什么军人,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怀疑我的忠诚心!”说到后来,海德里希的态度也渐渐冷了下来。就算是自己敬爱的大人物之子,自己也绝不会允许对方怀疑自己的爱国之心。
“怎么会……难道,难道真的是……”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唐惜音慌乱的后退几步,严重流露出的,尽是不相信的神情。但是看着海德里希这副样子,他确实不是在撒谎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孔星曜冷冷注视着海德里希,虽然脸色同样惨白,虽然同样心中慌乱,但他还是质问道,质问着,这么做究竟有什么好处。
“这是命令,我们所需做的只是服从,而不是去怀疑。”海德里希摇了摇头,道:“如果两位朕要知道的话,我认为,两位可以直接去问陛下。
“我知道了。”孔星曜深吸一口气,眼中冰冷,看着海德里希道:“海德里希阁下,刚刚我们有些激动,请你不要见怪,有关这件事,我和惜音会去询问伯父大人的,只是我希望,海德里希阁下,你能不能答应我们一个要求?”
“两位请说,只要是我办得到,并且不违背任务的。”海德里希的语气也恢复到之前的淡然,依旧是一副柴米不近的样子。
和孔星曜对视了一眼,唐惜音看着海德里希道:“我们都知道,刚刚的那一批绝不是最后一批,所以,我们只是希望,在我们回到帝都,得到答案之前,希望你不要继续屠杀这些无辜的人,因为我们会劝阻伯父大人的。”
“不行!”尽管两人已经将态度放的很谦卑了,但海德里希还是一口回绝,淡淡道:“这和命令有冲突,请恕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孔星曜冷视着海德里希,尽量克制想要抽出亡君,又或是释放魔法的冲动,沉声道:“我们回去会和伯父大人说的,到时候如果伯父大人同意的话,而你们现在还在这么做,不是要错杀那么多的人吗!?”
“孔公子。”由于孔星曜没有官位或是军衔,海德里希一时间也不知道怎样称呼,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用这么一个称谓。
看着孔星曜,海德里希说道:“你都说了,这只是如果,但陛下给我们下达的命令是货真价实的,所以我不能冒着违背陛下命令的风险,答应你们这种要求。”
“你!”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唐惜音体内斗气疯狂运转,使力拍碎自己的椅子,双手握拳,瞪着海德里希道:“你到底同不同意!”
“唐公子,请不要激动。”就算是这样,海德里希的神情还是没有变化,只是看了一眼化为粉末的椅子,海德里希道:“并不是我不愿同意,只是如果我同意你们的要求,那就是在公然违背命令,所以我不能接受你们的要求,而且,一来一回,你们说,这需要多少时间?”
“这样好吗,海德里希阁下,请你告诉我,叔父大人,啊,也就是元帅大人的方位,得到元帅大人的许可比得到伯父大人的许可会快很多,所以在这段时间内,我们希望你不要再屠杀这些无辜的人,可以吗?”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要求是有些强人所难,孔星曜想了一下,说出这个从理论上应该可行的方案。
如果眼前这个人和我们一样,那他应该是会同意的。孔星曜直直看着海德里希,希望他能说出自己期望的话语。
就算两人如此期望着,但他们还是错了,他们的希望是注定会落空的。因为,直面他们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他人称之为金发野兽的男人。
“不行。”海德里希还是摇着头,淡淡道:“命令就是命令,就算你们的身份再高贵,也没资格阻拦陛下下达的命令。”
“你!我们明明说了,我们会想办法的,为什么你还是不肯通融!?”
“有一就会有二,如果按照你们个人喜好而随意废止命令,那么陛下的威信何在?帝国的军纪,法律何在?”对于唐惜音的指责,海德里希同样毫不示弱的回击道。
“惜音,我们也不必多说了。”孔星曜站起身,走到唐惜音身边,直视着海德里希道:“海德里希阁下,既然你不肯,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们元帅大人的位置,我们现在就去找元帅大人。”
“这!”海德里希犹豫了一下,道:“元帅大人的行踪是军事机密,我不能透露。”
“就算是元帅大人的儿子,也不能说吗?”唐惜音上前一步,冷声道。
“正是。”海德里希断然道。
“你!”
“等一下,你们两个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了?”正当三人间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时,埃米欧力懒懒的声音传了过来,当唐惜音和孔星曜同时转到他身上时,埃米欧力道:“这里的事不是应该由我们来管,你们只需要乖乖跟着我回去复命就行了,知道吗?”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们!?”冷冷看着埃米欧力,唐惜音冷声道,“别忘了,你只是负责送我们回去,在这一路上我们要做些什么,你压根管不着!”
“管不着吗?”埃米欧力冷哼一声,道:“你们的伯父大人要求我尽快把你们带回去,你说,我有没有权利管?”
“惜音,我们不用理他。”孔星曜一把抓住唐惜音,也不看屋内的海德里希,一边向门外走,一边说道:“只要顺着来的路,我们就能够找到叔父大人。”
“嗯。”唐惜音回应一声,一脚揣开屋门。两人丝毫不理会里面的人,径直朝着城外冲去。
“魔王大人……”和埃米欧力淡定的坐着相比,莉莉已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看着远跑越远的两人,想要去追,却始终没听到埃米欧力的命令。
“还真是急性子的两个小鬼。”海德里希叹了一声,转而看向仍坐着的埃米欧力,问道:“你不去追吗?天羽部队的成员先生?”
“哦?眼光还真是不错。”埃米欧力看了海德里希一眼,眼中透露出欣赏。
摸着莉莉的头发,埃米欧力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大开的屋门,冷然道:“以他们的性格,我要是在这里拦住他们,那你这里还不被拆了。”
“莉莉,我们该走了。”这般说着,埃米欧力轻吟咒语,瞬间,一匹石像鬼出现在门口处。走出房门,也不看留在屋内的海德里希,埃米欧力对着紧跟他的莉莉说道:“莉莉,我们去追!”
“天羽部队的人,性格真是差呢。”留在屋内,看着早已不见踪影的一群人,海德里希自言自语道:“不过……想不到那两位大人的孩子会是这么的善良……只是,命令始终是命令,虽然不忍,但这是必要的。是啊,对帝国而言的话……”
“海德里希大人。”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来了一名党卫军成员,看着敞开的大门,一张被唐惜音拍的碎裂的椅子,而屋内,原本海德里希接待的客人却是一个也没有,那人眼中透露出疑惑的神情。
“下一批处刑者准备好了吗?”看出那名党卫军眼中的疑惑,海德里希也不打算多解释什么,反而询问接下来的事宜。
“是,下一批已经全部到位,只是!”犹豫的看着海德里希,那人问道:“大人,真的要处刑吗?那两位年轻人……”
“无妨,继续处刑。”打断那人的话语,海德里希淡淡道:“这一批,由我亲自监刑,记住,我们是党卫军,是帝国之影,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帝国!”
另一边,在天空中搜寻了一会儿,埃米欧力终于发现,正急速赶回来路上的两人。
“魔王大人,发现他们了!”见到地面上的两个人影,莉莉高兴地叫道。
“嗯,莉莉,拦住他们!”埃米欧力一边说着,同时对骑在身下的石像鬼下令道:“攻击他们!”
“嘶啊啊啊!”
一边在路上急速冲着,两人突然感受到,天空中一道巨大的能量光束正急速射向他们。
“惜音,小心!”一边说着,孔星曜一个前翻滚,顺势向前连滚数步之遥。
就在他站起来的同时,天空中的光束也砸向之前两人所处的地方,直接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咳咳,这到底是!?”同样从地上爬起,唐惜音愣愣的看着之前所处地的大坑,眼中闪过一丝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