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耳边一阵低呼,洪友费力地撑开眼皮,秀莲关切的站在身前,还有,猛子,洪友一喜,浑身一颤,疼死过去。
几天后,稍许恢复些体力的的洪友已经可以说话了,他轻轻地攥着猛子的手微笑着,“哥,你不是当俺死了吧,哪有那么轻巧,那天鬼子追进了门,俺子弹打光了,剩三个手榴弹俺甩院儿里两个进了屋,那屋有通后街的小窗,俺怕跑不及,掀开炕席钻炕洞里了,临了给屋子里甩了个手榴弹,后来鬼子进来也看不清爽,直奔后街去了,俺等天黑透了才摸出来回了根据地。”这小子真是个人精,洪友宽慰的笑笑,却见秀莲在猛子身后不停的抹眼泪,“对不起秀莲,俺又挂彩了,还得你伺候俺,”洪友低声道,不料秀莲放声哭起来,呜咽道,“俺爹,登举,全死了,呜呜。。。。。。”
原来,洪友出发后没几天,胡家堡出了叫人始料不及的事情。
洪友走后,蔺友德回了趟军区,再次向上级申请调回军区工作,却被符主任狠狠训了一顿,“我就知道你惦记着你那个营级,犯错误才几天?你不要以为在下面干了几天工作,打了几次胜仗就可以翘尾巴,同志啊,你思想的根子上有问题,回去好好反省反省!”蔺友德灰溜溜的回村,满肚子不高兴,自己毕竟是长征过来的老战士了,工作上也一直很努力,资历相近的干部不少已经升了团职,这倒好,我的营级都恢复不了,越想越憋闷,自个儿坐在土窑里喝开了闷酒,这当口小芸进了屋,“指导员,军区下发的绷带和药品拿回来了吗?”蔺友德醉眼迷离的支吾不清,眼前的小芸逐渐幻化成了军区军政大学和他相好的那个女战士,自打降职后再没了联络,“珮如,”他含混着拉住小芸往身边拽,小芸拼命的挣扎嘶喊,惊动了院门外路过的秀莲,冲进屋来看到两人衣衫不整的样子秀莲甩手就是一掌,拉起小芸就走。。。。。。
被打醒的蔺友德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我干了什么?调戏妇女,做过政治部工作的他深知后果的严重性,坐卧不安的他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圈,脸上渐露狰狞之色,抓起枪和武装带撞出门去。
“秀莲,”登举踉跄着跑进屋子,看着秀莲正在安慰哭个不停的小芸止了声,“啥事情快说,”秀莲没个好气,“我刚在村口遇到指导员往北去了,我问他说去执行任务,他一个人执行啥任务啊,那边可有鬼子。”“啥?”秀莲闻言一惊,连忙把刚才的事跟登举说了,“不好,他这是怕被处分要去投敌呢!”登举嘿然失色,几人连忙去通知乡亲们迅速转移,登举带了他的小队直奔村北去观察情况。
乡亲们刚进山,村北就响起了急促的枪声,秀莲忙不迭的安排落后的乡亲加快脚步,一袋烟的工夫,登举他们赶上来了,“鬼子汉奸来了不少,咱赶紧撤。”“你爹呢?”登举问道,“他不放心洞里的粮食,带人去转移了,”“嗨,那蔺友德啥不清楚,现在了哪顾得了那些。”登举急了,带了几个人直奔山洞去,秀莲忐忑的看着他们的背影,看着身边的老少,无奈的催促大家继续前行。
果不出登举所料,蔺友德已经带了一队伪军扑向山洞,高老汉几人被堵在了洞里,看到有人还击,伪军纷纷投出手榴弹,一片烟雾中土洞轰然炸塌,只留下老汉半截流血的身体趴在泥土中。。。。。。
敌人发现了登举几人,掉头打着枪撵上来,“往西跑,别叫敌人去追乡亲们,”登举低声吼道,不断的有人中枪滚下山坡,跑着上了断崖,登举惨笑着投出最后的手榴弹,扶起身边受伤的战友纵身跃下。。。。。。
“姓蔺的简直不是人,带着鬼子去了南疃、郑庄七个村子,我们的村干部被他们抓了个遍,都用铡刀铡了!还把打阻击被俘的10多个战士都绑树上活活烧死了。”秀莲悲声不住,洪友听完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