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五爷几人暂且不表,单说这怀宁侯府,自五爷去了山西,家中一应概由浩公子掌率!这一日,也是合该生事,一大早佳聪邀了个仆夫一并,去到西城一家药铺,要给四爷抓几味草药,补补身子!
只到了这西城,眼前乃见繁华一片,凡瓦肆里说书的,场子地杂耍的,戏台上唱大曲的,吆三喝四的货郎,吞刀吐火的番人,拉皮条的大茶壶等等是无所不在,应有尽有!
好个佳聪,何时见过这等闹热场面,更兼年幼贪玩,只东瞅瞅,西看看,心中好不欢喜,暗赞道:“好个耍弄去处,今日倒要消遣一番!“便想到这,早把那抓药之事抛至九霄云外!
岂知她在此流连忘返,那头侯府却是凭的生出事端来,原来佳聪每有外出,总要再三交待四爷不可生事,自已去去便回,那四爷倒也憨憨痴痴,半知半解,总因佳聪离时不长,却也从未出过差次,谁料想这回外出,佳聪一时兴起,竟忘了早去早。
及至晚间,把个四爷急得颠狂骤发,更狮吼震天,直扰得合府难安,便浩长史闻得声息,直气得拍岸叫起,心中算计:''原就是个累赘,又这般吵闹生事,今五镖头也不在,倒不如撵出府门,任他自灭!''想到这,安排府役,命将四爷驱遂!
比及众差役至四爷居所,但见四爷癫狂状,却如何敢近前,只合围一圈,一通叫骂,四爷见这阵仗,更怒火难平,只把满屋器具掀翻打烂,那边浩长史不见回报,猜是四爷威猛,一般人伏不了他,当下急挚口剑,又遣心腹,召了后院守内眷的一众好手,直驱四爷居所,要亲自处置!
叵奈四爷虽双腿残废,然内力之强,前所未有,盖因前次邢道士所施之法,早疏通全身经络,体力汩汩之力,更驱刚猛!谅区区浩长史及一干府役如何差拔得了,便是后院这些护卫,虽是五爷悉心调教,却也不能近得四爷雷霆之躯,正两相僵持不下,忽暗夜传来一声凄厉鬼嚎,诸人闻声皆惊,只未及众人多想,空中飘过一缕银丝网罩,再看将去,似乎中有人影闪动,浩长史心下狐疑,暂扔下四爷,尾追而去,只那银色网罩倏忽闪灭,以浩长史身法,自是近不得前,再左右探看,总不见踪迹,乃悻悻要退。
只行不得几步,却闻鸣锣声起,只四处火把燎亮,人声攒动,但听得:''不好了….叫人掳走了……..''因相隔甚远,浩长史也听不得甚清楚,只吃了一惊,心中忖道:“且顾着驱那累赘,倒把后院护卫抽调许多,莫不是要生出甚么事端?''想到这一时也顾不了驱遂四爷,乃直奔后院,才跑了几步,恰与迎面来人撞个满怀.
浩公子气急喝道:''贼杀才,你跑甚么?''
“爷…….爷…….郡……郡主叫…..叫人给掳了…….''
''啊…….你……你说得……甚么混账话……郡主……郡主怎么?…….''浩公子急挚了来人衣领,惊问何故?
''爷……郡……郡主……叫人掳走了…….“
''郡…….郡主…….''只浩公子气急,一把掀翻来人于地,又叱问:''你们些个奴才,怎不好生看顾?且看清来者何人?''差役爬起身子,哭丧回道:“长史且息怒,只因方才后院护卫叫人唤做他使,一时疏漏,却叫几个蒙面贼人用银罩子给掳了!因贼人蒙着脸面,不曾看得清晰!''只浩公子闻此,跌足道:''方老四,全是因你个杀才,要不得,怎能叫贼人得了手!''想到这气更不打一处来,当下直趋四爷处。
便此际,四爷兀那疯癫叫喝,只浩公子见此,恨恨道:''拿我弓来!''人群中有老成的,搭话道:''我的爷,四爷总归是侯爷兄弟,这万一…….“只浩长史厉声叱道:“休要多言,要不是这杀才,郡主岂能丢了!''这老成的见他一脸杀气,也不敢再吱声。
也不过一刻,有心腹的递了马弓过来,浩长史挚根翎箭,拉个满弓,对准四爷,''嗖......''的一声,箭贯大腿,只听''哇呀''一声,四爷早痛得满地打滚,浩长史见了,又挚了一根,要待再射,旁边心腹急挚住,止道:''长史………''张浩瞧着心腹脸面,总算清醒些许,叫人乘着四爷受伤,取了根粗麻绳,把四爷给缚了,又差人扔上“木马子“车。(注:北宋时欧阳修《归田录二》中有“木马子”记载,乃是'马桶'最早文字记载)扔到城外荒郊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