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一遍一遍搜寻自己的记忆,脑子里空空如也,他记得那张粉红色的发票就扔给了林敬堂还是吴福之,他已经不记得了。辗转十年,虽然赖掉了三十万元的空调钱,但心里却无比的惶恐。他这时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他记得自己从不用笔记,一直靠脑子记,什么东西都是清晰如新,像照相机拍过的一样,这一次他慌了,也预料到自己老了,他觉得是不是要为自己谋点什么了。从此世界仿佛豁然开朗。
他曾经驮过树,走过湾。看见江边飘起的一层浮尸,后来去湾边去考试,一步步走来,似乎都没有停过,他和妻子之间的波折的痛苦过程让他想来头痛的很!
那日晚上有宴席,“今天我从河湾弄了两条时鲜的河豚,味道极其鲜美,特别是那鱼皮,极富胶原蛋白!”
第二天一大早出发,经过苏通大桥时,只见茫茫一片,无际无边,江上一层雾气笼罩,不禁大为感概!雨丝细密地升腾起一层薄薄的雾气,江岸是哪个的人树笼罩青烟,景色美得如在梦中一般。鸭子嘎嘎叫声浮出一种深沉的远意,江边的浮萍簇新如小帆船。苏通大桥漫无边际,在江上如一长长的虾脊上的黑线。
“柳老师的女儿说她看见了一只鹤,你说好笑不好笑。”
“柳老师,哪个柳老师?”吴言纳闷。
“哪个柳老师?”
“还有哪个,就是跟我们打球的那个!”
“你怎么也提到他!”
“还有什么,因为他**啊!”
“哪个?”贾晶还是不解。
那绣球花刚开的时候是绿色的,等到一日就开得浪漫无极,全盛时就是白色的了,闻着还是很香的,这变色后一下子就迷惑了许多人,他们一看颜色不对了,立马歇逼,大路马上就分不清了,立刻迷路!
绣球花是一种很奇怪的植物,它开起花来一开始是绿色的,继而红色,再橙色,再黄色,再青色,再蓝色,再紫色,等开完七色后,它才转为白色,话说它开花也是因缘巧合,这七色的转变有时很漫长,有时又很短暂。
但是这绣球花一时半会儿让它变色何其难哉,女子眉头紧蹙,只道有一种方法,就是红色的带碱性的药水有这个功能,由于丈夫身体不好,自己在被单上涂了一种叫绿碱的药草,如果这时候涂上一点那保准好,但是自己出来正是因为床单失踪,现在又哪里去找呢,心想这下只有绝路一条了,不禁在岸上哭了起来。
他一看帘上有槛外云山是故人,世间科第兴风汉!
“扇子有凉风,日夜在手中,想要问我借,等到八月中!等到八月中,我算了一下,还有十一个月零二十九天。”
“你就是不借我呗,小气鬼。”曲栏倚处赏心遥隔市声喧,画舫来时快意长萦濠水碧。只见大声一喝,吴言只道是哪个酸人在那里拽文卖醋。不禁大为不然,却不料那种豪气却让他大为感动,有谁能说出这样的豪言壮语而丝毫不惭愧呢。
倒花篮。末尚子灯。荷花盘子舞。他一看身后,他所经过的人原本荒芜的地方慢慢的长满了四叶草,绿草如茵。
几声琵琶丝竹将吴言吸引过去,不禁听得呆了,观望了一下。
他攀上硕大的白塔,这个塔不仅体量庞大,全由精密的细钢打造,碳含量足,强度高,这样日晒雨淋却不见一丝锈迹,仍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只是它上面挂的铜铃铜锁闪耀着斑斑锈迹,以及随风飘舞的红色许愿苻透出久历风霜的痕迹了。看那窗户和钢头接缝处均有榔头和螺丝紧密固定,看样子命悬一线却纹丝不动。那塔顶像个飞碟,中间一个漏顶,站在上面颤颤巍巍,下面的透明玻璃就像悬空一样,让人不禁心生害怕。这塔顶由四根钢柱子支撑而起,每根钢柱均有八根硕大的斜拉索拱卫而成,每根大榔头彷佛固定住了,却让人觉得极不牢靠,随时有砸下来的风险,万一砸下来头不砸个洞才怪。吴言心里暗暗计算了一下榔头砸下来的存活率,反复推算几乎为零,不禁摄人心魄。
“我一生所遗憾的是没有攀登过科学高峰,所以不知道达到人类智力顶峰是什么样的壮丽图景,只好一遍遍地猜想和描摹,但终究不得要领。”吴言一看这是一个不得志的家伙发表的临终遗言,“这是一个热爱科学的人!但其实我的理想是在月夜里躺在濠河岸边听到窗外驾着拖拉机的人突突冒着青烟的白色月光下有飞鹰和狡兔还有夜游游客在屋顶上轻轻地碰撞屋瓦的声音。”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他对着她的背影,转过身,泪流了下来,“你要幸福,智爷,你要幸福!”分离之后才懂爱是什么,就像风滴在湿漉漉的雨后浸洗过的梧桐叶上的声音。
又看到门口有几个人在赛狗逐兔,灵缇犬跑得很快。狗抓兔子。大家压完注后,掮客放出兔子,接着在同一起跑线上放出两条灵缇犬,那灵缇犬大概在追完十分钟后就将兔子追到了,然后收取百分之二十的手续费。
这时只听见广播里传出“在小船儿驶进月亮湾时,那里的人们正疯狂传颂富甲一方诸侯的美妙生活,并分享着枫桥边小店女儿嫁给良人的欢乐,以及裹夹着谣言与争吵的所谓民意大哗,并发出嫉妒的狡黠的惊呼,又在咒骂那豪车车主溅到一身水花,对那旁边教师模样的眼镜女发出的势利又富有理性的评价的充满了不屑!”
“人群像一道白色的箭鱼贯而出,其中的慌张和在意却像飘了一朵白花,盖的人脸白白的。文字就像有黄金支撑的美元,不然就会通货膨胀了,还值钱吗?”
他开始一遍一遍地回想,他记得他在小山上牵着牛放在河里流着清水的小溪里去吃草,那时是春天吧,他趴在大石上写作业,一遍一遍地写着生字,一遍一遍想着数学书上的因式分解,灵光闪动时又解到了一题,他想起跟他一起放牛的阿茵,阿茵没有乡村姑娘的羞涩,倒是一个活泼的姑娘,他能感觉到有一种情愫在,后来他考上了大学,阿茵跟他就疏远了,有一年回家他在田埂上看到她,已经是一个地道农村姑娘的模样了,看到他先是有点局促,继而笑靥如花,侃侃而谈,他仿佛找到了些年轻时的影子。他那么辛苦地追求那个教他历史课的老师的女儿,往事如梦,一切都散了,散了。他想起了阿茵唱起的那首牧歌,也不知道谁教她唱的,现在却不断在他耳边回响,
“泥板山塘清水湾,弯弯船儿坐中央,一摇摇到柘树滩,柘树滩头甜菜瓜,阿姐哪里睡一晚,洪庙里头有个他。”泥板,山塘,清水湾,柘树滩,甜菜瓜,洪庙,因为唱的都是熟悉的地方和吃食,他一下子都记住了。第二天人们在厕所里看到一具已经僵硬的尸体,而那是身上衣服撕成的布条搭在厕所的横梁上挂着一具尸体。
鄢梅在这个时刻突然想到廉波来,她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她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她记得他唱得山歌,现在更加清晰了,“山浮水,水浮山,浮山人家稻谷仓,春也忙来秋也忙,忙到头上大星光,一个姐儿十个郎,跑断白荡湖上人家槛,哪个是我的真命郎。”第二天人们看到鄢梅明显老了十岁,但兀自在那里里里外外忙活着。
“我有心事。”
“心事也叫事?”
她们当然没有将衣服送干洗店,却将衣服自己手洗挂起来了。
没想到第二天吴言就觉得身体不清爽,连着生了几天病,头热热的发烧,倒还能勉强撑着来上课。鄢梅看到他这样,倒觉得是自己昨天不坐计程车闹得他生起病来,竟不好意思起来。
自此,他们几个倒熟识起来,上课间隙,吃饭时分,不时也能碰见,聊上几句,此自不在话下!
我一向习惯于在黑暗中坚持,如果有一天你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并答应陪我走一段,那我也是很感激的啊。如果你掉头走过,那也是让我回到习惯的地方啊,而你是否真的找到你要的芳园呢。
那天他一遍遍搜寻自己的记忆,还是懊悔手机为什么没带,而他搜寻了个遍,手机居然在手里,他这才想起他明明是看了手机的啊。
他看到她从春天走到夏天,从夏天走到秋天,从秋天走到冬,看到粉红的花在开着,
她希望父母亲戚过上幸福生活,至于她自己,则是无所谓的了,什么不是过啊。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上拉下马,自太祖爷爷起,我们家三代贫寒,我辈怎是久居人下之人,怎么不思奋发有为,干出一番事业呢,今天就在此立志。”说着折断了手中的筷子。“洞下探穴,九龙探海。成败在此一举了。”众人见他说得慷慨激昂,似乎说得自己都感动了,都不禁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