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席漫一直陪着我,也不说话,静静地,偶然说上一两句也不外乎都是那几个词。
我知道他很忙,可也不明白他也会有这么闲的时候。
五岁,我父母离婚。
当时年少,尚不晓得离婚究竟意味着什么。
直到上了小学,结识了林远怀那臭小子。
他咧着一口参差不齐的门牙故作高深地对我说,离婚也不懂?说你笨就是笨,离婚啊,就是你爸妈不睡一块了,同学知道也会被笑话的。
懂得真多,我暗暗佩服。
只是,彼时尚年幼,我虽不明白不睡一块究竟有什么意义,但我绝不容许自己遭受同学的冷眼。于是,我怒了,一拳挥上林远怀的嘴巴,把他几天前刚刚换好后长出来的牙齿给狠狠打了回去。
于是乎,结果可想而知,林远怀满嘴流血。
在我仅有年少的奢侈记忆中,对于父亲的面容,丝毫没有印象。
让我唯一记忆深刻的是,多少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在那房门半掩的背后,是妈妈独自垂泪的身影,手上的照片,熟悉又令人陌生。
几天后,妈妈醒了过来。
这期间,林远怀来过几次,每次都是静静地站在门口,偶尔斜眼觑进来。
看我,看顾席漫。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也懒得理他。
有次他离开之前,被顾席漫叫住了,两个大男人暗地里聊了半天,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
只是他们回来的时候,我瞅见顾席漫的脸色依然淡然若水,而林远怀,脸色是好了些,却偏生不与我说一句话。
我自然也懒得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林远怀来的时候,顾席漫不在。
我正和妈妈聊的起劲,林远怀从外面走进来,脸色恢复得不错。
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再怎么说也没有冷脸冷眼对我了不是?
他从外面缓步走进来,掖起笑意:“伯母。”
我妈妈立刻看向门口,笑得那个和蔼可亲:“小林来啦,刚刚在聊你,这不,你就来了。”
林远怀将手上的水果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转头对我妈笑:“聊我?”抬眼瞥了瞥我,“不会是某人揭我的短吧?”
切~
我不屑地翻了翻白眼,说得可真够让我窝火的,以为每个人都像他一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自认没这种本事,未免也太抬举我了!
“妈,我不想理他,他就整一个两面三刀的人。”我转头对老妈撒娇,回以林远怀一个不屑的背影。
林远怀被气到,却碍于我妈在场不便发作,只好生生就此作罢,将怒气往肚子里咽。
就这样又聊了一会,因我妈刚做完手术,身体差,没一会就乏困了。
我退了出去,林远怀跟随身后。
来到走廊的一处阳台,我停了下来,目光落在建筑楼的那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