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醒悟,为什么他那么喜欢一个人静坐,沉思凝想;同学们聚堆扎众时,话题引到枪杀案,为什么他的眼睛总会闪过莫名的光芒,那时我不懂,现在明白了,那是智慧之光,是他的心志所在。
略略一回忆,其实,在很多细枝抹节中,还是有迹可寻的吧。
“什么案子?”我问。
“是十年悬案,被国家公安部列为挂牌督察案件,”他叹了一口气,“此案的线索被作案者毁得一干二净,死者死了十年,凶手还逍遥法外,十年来,警方一直都在加大侦查度,案件却还是没有突破性的进展,无法还遇害者的家属一个交代。导师看重我,而我也正有此意,也就把侦破的任务揽了下来。”
“遇害者是谁?”
杜宇飞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一个富家的夫人,沈黛儿。”
我点了点头,没追问下去。
这个名字我隐约听过,只是想不起是谁提起的,起因是什么,只觉得……我可能会认识她。
“华丰――”杜宇飞转头看向我,“你应该不会久待吧?”
虽是问句,语气却十分肯定。
“不会,”我点了点头,顿了下,又说,“毕竟去华丰实习是托你的福,起不到自我锻炼的效果。既然是出去历练的,我就应凭自己的努力与能力,我想我也就待几个月而已。”
之所以去实习,是因为我怕自己会胡思乱想,既然选择了告别象牙塔,不追求刺激肆意的人生,但也希望能在社会的沸炉中占有一席之地。
更何况,华丰不是我的落脚点,我不可能久待。
杜宇飞笑了笑:“这样也好。”
铃声突然响起,杜宇飞接了一个电话,神色忽而凝重起来,把车子停了下来,我看向他,他解开安全带,一边快速下车,一边说:“有事,你自己先回去吧。”
“好。”我跟着下了车,看到他从后备箱取出一个箱子,然后动作迅速娴熟地拿出一对白色手套带上,又把一副口罩和一套白色衣服拿在手上,然后毫不拖泥带水地上了车,转头看到愣在一旁的我,又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扬了扬手里的衣物:“这些都是工作需要,”看到我点了点头,他又说,“路上小心,有时间我会找你的。”
我又点了点头,他没说什么,合上车门,发动车子,瞬间便没入了茫茫的车流。
***
三天过得很快,华丰杂志社还没动静,周小露也还没回来。
我一个人在宿舍,懒懒地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手中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杂志。
自从那天用钱威胁过我后,林远怀就再没来过信息,电话也不打,我恶毒地想,最好是上厕所时跌落下水道了,省得他一天到晚的看我不顺眼。
也就不比我大两年而已,管我居然管得比老婆还严,其实,我不止一次在心里想过,依林远怀这种自以为是的性格,在他心目中,我八成是任他搓圆捏扁的老婆子了,虽然他没明煤正娶过。
从小到大,我对他就成见颇深,不是我女子小气,而是林远怀这个小子擅长通风报信,一直以来都喜欢向我妈打小报告,托他的福,我不止多少次被我妈喷得狗血淋头的。
我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还是欠着他了,抑或是我这辈子注定是倒霉运了,竟被林远怀这混球欺压至今,二十一年来,都是栽在他身上,虽然是被他摁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