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雪看到冰如夏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呼吸都是出多进少,整个人好像随时就能没了呼吸。尽管如此,沈初雪进门的时候还虚弱的对他笑了笑,虽然那笑很微弱。她想说话的,可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气喘吁吁的躺在那里,眼神,却是不曾离开沈初雪。
那是她爱了一辈子的人,怎么也看不够啊。她多想看着他,就这样两个人一起平平淡淡的白头到老。但是冰如夏清楚,那只不过是自己奢侈的一个念想。
沈初雪慢慢的,面无表情的,终于走到冰如夏身边。他的眼神带着恨,还有冷啊。冰如夏却毫不避讳的直视他的眼睛,好像他眼底的恨,他手上的刀,统统都不存在。
冰如夏张了张嘴,想告诉他,自己活不长了,他不用脏了自己的手来送她一程。她想和他说,夫君,笑一笑好不好,你笑起来的时候最好看了。冰如夏还有好多的话想和他说啊,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沈初雪就像死士一样,全身都带着冷。他看也不看冰如夏一眼,就这样专注的,将自己手上的短刀送进冰如夏的心,一点一点的,非常专注而认真,好像在做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沈初雪认真的,甚至好像听到了刀子割开冰如夏心脏的声音,那是什么样的声音啊?沈初雪也不知道,但是他觉得很美,比这世上的任何一种乐器都来得动听。
也许是听到了这样曼妙的声音,沈初雪变得温柔起来,脸上柔和了许多。但他的手还是慢慢的的慢慢的的继续他的动作,不带一丝迟疑。他的心情好到冰如夏唇边溢出血来,往下滴到他手上时,也不恼怒,甚至温和的抹去冰如夏唇边的血,一遍又一遍,也不厌烦。
直至刀子完完全全没入冰如夏的身体,沈初雪才停下了凌迟一般的动作。他抱住冰如夏,是从没有过的温柔小心翼翼。“乖,等一下就不疼了。”
冰如夏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了,意识越来越薄弱,眼皮越来越沉重,她已经看不清沈初雪的表情了,但她还是用尽全力挤出一抹笑意。直到,完全失去意识,身体也渐渐的一点点变凉,冷透。
后悔吗?冰如夏不后悔,嫁给沈初雪她已经知足了。她是真的遗憾啊,不能陪他到最后。那么,她会用她所能,给他想要的。夫君,你会幸福的,因为,我希望你幸福。
沈初雪呆呆的抱着冰如夏坐了很久,不知为何,外面突然下起了雨,闪电噼里啪啦的劈下来,撕开了夜里的宁静。就这这样微弱的光,沈初雪低头看着怀里的冰如夏,突然叫出声来“啊————”
床上的沈初雪突然叫出声,从床上突的坐起来,整个人魂惊为定。惘然的来着四周,外面真的噼里啪啦的下了雨,一个闪电打下来,沈初雪才发现这是自己和冰如夏的房间,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那么刚才都是在做梦?
沈初雪不敢去细想,那个梦也太真实了,他莫名的惧怕。沈初雪半点睡意都没了,外面的雨越来越大,倒是和梦里相似。
怕是睡不下了,沈初雪干脆起身,换了身衣服想要找别的事做。
“啪——”沈初雪一惊,抬头一看居然是房间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你们。。”
没等沈初雪发火,冰连城全身湿漉漉的跨步走到他面前,那水珠一溅一溅,不仅弄湿了地板还有沈初雪的衣服,沈初雪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突然之间觉得好冷好冷。
冰连城散发出的冷更甚,整个人还带着肃杀之气,看着沈初雪的眼神都是充了血,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剥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
“和离书,沈先生以后自求多福罢。”将一个信封丢到沈初雪脸上,冰连城在也不想多看沈初雪一眼,随即又大步出了门。
和离?沈初雪蒙了,完全没想到有这么一招。急忙开了来看,内容虽然简短,但确确实实是冰如夏立下的和离书,甚至上面还带着玉玺的印章,清清白白写着他沈初雪此后,和公主冰如夏,再无半点干系。两人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沈初雪突然觉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匆匆将和离书放好,转身就跑出了房间,也顾不上外面瓢泼大雨的大雨了。
出了门才发现,府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下人,一个个都是来去匆匆,没有一个人理他。“什么回事?”沈初雪拦住管家,平日里对他斯斯文文的管家却是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沈初雪,绕道走开了。
沈初雪气急,但此刻也顾不上了。咬咬牙,他向前厅跑去,执意要一个答案。
“沈先生,再进一步别怪我们刀剑无情。”被两个带刀的大汉拦在门口,明明没有看沈初雪一眼,却明明白白的知道是他。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进不得沈初雪也不甘心这样离开。
那两个人看都不看他,更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如夏呢,我要见她,“沈初雪不怕死的往里面喊着,”如——夏——“
“你还有脸叫公主的名讳。”冰连城咬牙切齿的,一把提起沈初雪往地下狠狠一丢,丝毫不关心人会不会丢出什么事来。
“你——”不知撞到什么的沈初雪只觉得额头疼得厉害,但沈初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映在他眼里的,正是异常苍白,不过一天未见的冰如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