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宪兵的那些气体，法兰也成功学会了立体机动。其中的一番波折自不用说，其中好几次差点死在装置上面，幸亏一旁有利威尔守着才化险为夷。等到气体还剩最后两罐的时候距离新一年只剩下五天。
嗯，他们要去宪兵团总部去偷气体了。
如果在两个月前法兰一定会以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利威尔然后果断驳回，但是在两个月后的今天，他居然生出了一股跃跃欲试的激动心情。
疯子果然是会传染的。
只是那疯子今天去哪了？
晚饭时间都过了，还不见利威尔的身影，法兰的心中难免有些焦躁。
怎么说他们也是被通缉的地痞，随时会有遇到危险的可能。想到这里法兰有些怨念，通知他一声而已有那么难做到吗？这样下去他都要怀疑利威尔是不是遇到什么不测了。
就在焦躁不安的法兰在屋子里转了几十圈咬牙打算派人去找的时候，玄关处，利威尔走了进来。
法兰那猴子般跳脱的身影霎时映入眼帘。
静了一秒。
……快收起你那嫌弃的眼神和表情！法兰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受到了暴击，他担心了一天又是多余！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利威尔一眼：“我都快要以为你被宪兵抓去了。”
利威尔这才进屋，似嘲非讽的轻呵一声：“只可能是你吧。”
利威尔受刺激了！还不轻！
那些打击的话听多了就自动过滤了，法兰更好奇利威尔去了哪里，只一天不见这毒舌的功力见长啊！
思及此，法兰无奈的叹了口气：“下次离开的时候好歹说一声啊，这样就算你哪天突然消失了我也会有个准备。”
他可不想自己年纪轻轻却因为担惊受怕而英年早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曾几何时，他也说过和法兰类似的话。
利威尔倒茶的动作一顿，眼眸一暗。水壶里的水还泛着热气，证明法兰一直在等他回来。
杯面雾气氤氲，蒸的冰冷的手心一片暖意。
他轻饮一口，觉得僵冷的身体逐渐活络过来。
“利威尔？”
法兰疑惑的看着似乎有些不对的他。
利威尔将目光投向了安置在角落擦的发亮的立体机动装置：“还有五天。”
抢夺了十个宪兵的气体罐似乎给了宪兵团一个威慑，这个威慑给了他们一个认知。那就是，在地下街，不付出一定的代价，他们就绝对没有逮住这些犯罪者的可能。
而为了几个犯罪者，有必要付出这些代价吗？
而且只要不把他们逼到绝处，就不会有人员的伤亡。这也是宪兵们从这次威慑中获得的信息。
自己的生命和商人的利益，孰轻孰重甚至没有让他们多思考一秒的价值。
那些猪猡诡异的沉默了下去，任何动作都没有做出，将所有的暗涌藏在深不见底的黑暗深处，维持着表面上的风平浪静。
至于那些犯罪者为什么要抢夺立体机动装置和气体罐，在他们看来只是认为那些罪犯想拥有一些武器。但是这也正是他们松懈的区域，因为想要在没有任何辅助设施的情况下学会立体机动，无疑是自寻死路。
不知道若是那些宪兵看到连法兰都能自如的操控立体机动在空中飞行会是什么感想。
确实，在一般情况下冒失的操控立体机动无疑是愚蠢的行为。可是宪兵们却忽视了，那种想要从肮脏的淤泥里挣扎出来的决心！那种决心，即便前进一步迎来的就是死神的镰刀，也没人能阻止的了！只要能脱离这废弃之地，哪怕付出自身任何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所以法兰的成功不是偶然和侥幸，摆在他面前的路只有两条——成功或者死亡，没有失败之选。
法兰正在变强，在慢慢的跟上他的脚步，那么他应该不会因弱小而死去，也不会忽然消失。那样的话……
利威尔低垂的眼眸中某种蛰伏的情绪蠢蠢欲动，意欲挣脱那名为牢笼的束缚。
可是，母亲的死别，凯尼的生离，鲍勃的逝去一遍遍在脑海回放，生生将那株萌芽抹灭。
冷静与理智，再一次占了上风。
法兰当即明白了利威尔的意思，失笑道：“啊～你是说气体的事情？还真是很难想象啊，我居然会跟着你干这么疯狂的事情，不过想想还是挺刺激的。”
利威尔抬眸看了他一眼：“以你的身手来说，是挺刺激的。”
这人……怎么什么时候都不忘打击他一下。法兰无奈的抚额：“是是！我知道了！我会认真对待五天后的行动的！”
九死一生的行动他能不认真对待吗？这样调笑除了缓解僵硬的气氛，还有的就是出于对利威尔的信任。
可是，今天的利威尔很不对劲。具体说不出来是哪里，从外表也看不出来是哪里……
不对！
以往的利威尔虽然沉默，但没有今天这么深沉！
法兰内心忍不住开始思索利威尔这一天究竟去了哪里，居然导致他一向没什么波动的情绪起伏的如此明显。但若是冒然问出来肯定得不到回答。其实这种事只要让手下的人调查一下，都是可以轻而易举获得的到的情报。以利威尔在地下街的知名度来讲，实在没什么难度。尽管如此，法兰还是想从利威尔口中知道他的动向。
“利威尔，为什么要把行动定在五天后？”
五天后，年末。那一天是节日。地面很吵。
这是法兰已知的信息。
节日。那是地面人享有的待遇，在地下街生存的人活下来已是不易，遑论欢庆的过节。甚至连生日，都是不敢提及的奢侈。
“地面上这一天会很热闹，基本会延续到午夜，再加上地面上人类的习性，到了后半夜那些宪兵大多没什么精力放在守备上，所以那天凌晨宪兵团的警备性会弱不少。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难得的机会。”谈到正事，利威尔的话多了不少。
听着利威尔的侃侃而谈，法兰眼眸中浮现一丝疑惑：“你去过地面？”
利威尔一口把杯子里的茶水饮掉一半：“只是听说过。”
听谁说过？他听说过的也有不少，怎么就没了解的这么清楚？
“总觉得……就算有再大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也不会向外人吐露一个字呢。”法兰说着，抬首坦然的承接着利威尔投来的目光。
“所以，就算是我……在你看来也还是外人吧？”
利威尔看样子并不打算做什么辩解。
法兰终于被利威尔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激怒：“我们不是伙伴吗？知会一下就那么难开口吗？！”
“法兰！”利威尔突然重喝一声。
住口……
像这样的发怒，除了那次因为杨的脚伤而颓废被他骂过一顿，再没有过。
法兰愣在那里，双拳慢慢握起：“这是在摆首领的威仪吗，利威尔？”
利威尔暂时不想管法兰把话题扯到了哪个高度，他烦躁的皱眉，丢下一句：“做好五天后突袭的准备。”便不做继续辩解的打算，搁下茶杯，进了自己的房间。
又是这样！
他什么都不说，让他怎么猜他经历过什么在想些什么？！
法兰的胸口不断起伏着，最终狠狠一拳砸在桌面。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