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北你怎么愁眉苦脸的?这花神游可是每五年一次,别把工夫白白浪费在皱眉上了。”
春日里花开正好,如花一样绽放的美人也是多如牛毛,打马而走的少年郎更是举世无双的俊俏。
棕马上的男子温文儒雅,一袭青衫笼罩着他挺拔的身影,顾盼之间的温柔来的就像三江的春水一般,而这温柔却是看向身旁的那个红衣少年。
红衣少年骑着白马,颇有一些轻狂不羁的味道,眉宇之间若隐若现地透露出一种稚气,看样子是个未及冠的富家公子。不难看出若是等他及冠又会是一个令天下女人都神魂颠倒的男子。
这花神游吸引来的富家子弟远不止这两位,但是任谁也没有他们这般的贵气。
“我这气又不是自己愿意生的,可是咱爹做事太没谱了。”红衣少年气道,“居然让你娶一个十三岁的小娃娃为妻,摆明了是我母亲想要为难你。”
青衣男子莞尔一笑,“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代表我娶这一个将来遇见喜欢的人就不能再娶了。如今只是顺顺两位老人的心意,也算是我尽了孝道。”
“哎没想到风轻尘你看着是个谦谦君子,原来心里也打的是男尊女卑的招牌。”红衣少年听风轻尘如是说,满脸失望地摇了摇头。
“那你还想我阉割自己不近女色不成?”
“哥哥,生理缺陷我们应该正视,你这样不好。”
“……”风轻尘被噎得一愣,回过神来红衣少年已经骑着白马远远地逃去,风轻尘无奈一笑,“这臭小子说话没大没小,在江湖上被那些庸人带坏了,等回了宫定让父皇也给他指个媳妇才行。”
风以北跑的累了,脸上的笑才收敛了起来,来来往往以艳羡的目光看着他的女人们他也视而不见。
风以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大哥风轻尘二十岁了未有一妻,朝中早有流言蜚语传他有断袖之癖。父皇本是心疼大哥才要给他指个媳妇,没想到指的居然是西姜国的小公主冉茗烟。
西姜王朝在十三年前还是扶聊王朝的死敌,曾经还大败了扶聊王朝的精锐部队,但是西姜王是个草包,听信奸人谗言给宫家两位将军喂了毒药。等于是自己给自己喝下了鸩酒。
那时风以北才四岁,虽然当时宫家父子正在与扶聊王朝为敌,但他是打心底里佩服宫家父子,特别是宫稚轩。风以北小时候就是听宫稚轩十五岁带兵上阵杀敌甚至还以少胜多的故事长大的,自己的父皇也表示过若是宫稚轩生在扶聊王朝,绝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
风以北也想带兵上阵,若不是他的母后极力拦着他早就去参军了,他母后总是以皇子应该养尊处优为标准来限制他的行动。可惜风以北生来不是为了养尊处优活着的,既然战场不让他去,他便去江湖。江湖人称这位小皇子为玉面郎,许多江湖豪杰都与他为伍,却没有一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西姜王朝如今腐败不堪,扶聊国不动它它也被周边的王朝视为一块肥肉,新王冉杰愿意将自己的小女儿奉上,让两国联姻,他割下十座城池,奢求扶聊能成为他的靠山。
但西姜并不安分,扶聊刚刚答应了他们的联姻冉杰便跟阳甲王朝起了冲突,阳甲王朝与扶聊王朝一直都保持友邻的状态,西姜王跟阳甲王的冲突摆明了是想破坏两国之间的关系。
风以北将这事呈上自家父王,本意是想让二国解除联姻。
风道邪却笑道,“养一条疯狗不是很有趣吗?”
风以北是恨西姜王朝的,听说迎娶西姜公主的居然是自己敬爱的兄长,他还跟自己的母后大吵了一架。
可是事情并没有任何改观,风轻尘还是得迎娶冉茗烟。
风轻尘见他心情不好,便带他出宫来这花神游。可他既没有心情赏花更没有心情赏美人。
“哎。”
“唉声叹气的做何故?你也快及冠了,不如咱们去花神庙里给你求支姻缘签,免不得到时候父亲给你也指一个不喜欢的女子。”风轻尘追了上来,伸手揉了揉风以北的头发,笑道。
“哼,本公子还用求姻缘签?本公子若想找伴侣天下女子任我挑选,我又不像你,什么事都会依着咱爹。”风以北躲开风轻尘的手,却还是调转马头往花神庙的方向走去。
这还真不是性子的事,风道邪最宠的就是这九皇子,他风轻尘虽是大皇子,也是即将拟定的太子,若是将风道邪的宠爱分为十分,风以北占了九分别的皇子和他这个太子得平分这剩下的一分。
所以风以北在外提起风道邪都会说“咱爹”,风轻尘或者别的皇子一律都只能叫父亲而已。
花神庙这一路上满眼望去都是绽放的绚烂的桃花,到了山脚下,二人把马寄在马棚里,让看守的人给两匹宝马喂上等的马草又给了些银两,二人才沿着青石板的路往山上走去。
“这亥己关景色还真不错,比起咱家里的那些假山假水不知好了多少倍。等你以后继承了家产便让我在这儿安置个宅子住下吧。”风以北走在前面,先前的积郁已经被眼前的景色给磨灭了。
亥己关的樱花是最美的,每当春日来时远远地望过来这整个城池都是粉红色的,风一吹就下起一阵樱花雨,置身花海之中任何烦恼都会化为飞烟。
“继承家业的事还是交给你吧。”风轻尘迎着风伸了个懒腰,“我虽为长子,继承一事却是名不正言不顺,父亲的儿子们中只有你最适合。”
“不要。”风以北义正言辞地拒绝。
风以北是嫡子,朝中也有人说自古而来太子立嫡不立长,风以北从来都是以太子应立贤而非庸来反驳的。他读过太多因为皇位而相互厮杀的兄弟间的故事,仿佛生在帝王家生来就是要为皇位拼个你死我活一般,所以风以北宁愿不要皇位,也不愿让兄弟相残。
忽然花神庙中传来一阵琴音,空中飞来了万千的蝴蝶盘旋在花神庙的边缘,琴音古朴典雅,却似在天籁之中揉上了一丝愤恨,又显得无比的凄凉悲怆,忽而又慷慨激扬,像是万千兵马厮杀的战场。
“这琴音比你的如何?”风以北问身侧的风轻尘道。
“好过我,走吧,我们去看看是何人能奏出如此乐章。”风轻尘精通音律,扶聊王朝他称第二便没人能称第一,今日听这琴音却是超脱了自己,风轻尘倒很想见见这个弹琴之人。
二人加快步伐往花神庙中赶去,半道上只闻琴音终止,蝴蝶纷纷散去。二人将将是走到了庙门口。
此时一位身着白衣披散着长发的少年走进了二人的视线,身上隐约散发出一种冷冽的味道,见到风以北二人,少年微微地点了点头,算是问好。
“请问,刚才弹琴之人可是公子?”风以北拦着他,问。
“何事?”这陌生的少年说话并不太客气,自身带了一种冷冽之气,冰冰冷冷的,风以北却不介意,他在江湖上遇到的人千千万万,他喜好用平凡人的身份去结交朋友。
“无非是爱慕公子琴音而已,公子何必似这般如临大敌的戒备,我们二人并无恶意。”风轻尘解释道。
眼前的少年不仅是琴音过人就连相貌也是万中挑一的俊俏,看他的样子不过就是刚刚及冠而已,眉目如画,眼似辰星,唇红齿白,身材挺拔,虽然穿的是简陋的白衣白衣之上却是用银丝勾勒出祥云的图案,这位少年也并不是个平庸之辈。
“既然如此,去死。”少年抬起手来,指着风以北念到,下一秒便是零落的樱花在一瞬间聚集在了一起,直直地刺进了风以北……的身后。
万千的血点溅了出来,风以北还没有回头,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应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