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荒漠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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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走到拐角处,他忽然蹲了下来,抱住安卓拉的脖子哭了起来……

安卓拉发出低低的咆哮,温特抬起了头,就看到了那对双胞胎姐妹花,她们稚嫩的脸上木然着没有表情,温特说:“你们在看什么?你们不用骗我了,我不会害怕的,虽然有人说你们的妈妈割了你们的舌头,可是我不信,我明明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你们休想,再也不要想骗到我!”

双胞胎姐妹花头发上的蝴蝶结依然很明艳,可是温特却觉得它们那样的邪恶,就像会忽然震翅而飞的蝴蝶,它们的身上带着能够伤人的毒粉。双胞胎姐妹对着他张开了嘴巴,她们的嘴巴里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温特在明亮的阳光下,可以直接看到她们的嗓子眼里去,那是更深处的黑。她们就那样无声地张着嘴巴,冰冷漠然的神情使她们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鬼娃,让人遍体生寒。连安卓拉的身体都在微微地抖动着,温特啊地大叫一声,带着安卓拉落荒而逃。他似乎听到了姐妹俩得意的笑声,但他没有勇气去证明这只不过是个蹩脚的恶作剧。

他回到车里瑟缩着,虽然阳光充足,黄沙漫漫,他猜测这里的白天可以是世界上最热的地方,温度达到了四十度以上。但是他却觉得很冷,整个小镇都给他阴冷的感觉。他不明白当初怎么会觉得小镇很美,是可以救孰灵魂的圣地,而事实上,这里就如同鬼域般地让人感到恐惧。他想到了那个午后,他的车停在了沙丘下,他看到的黄油色的小镇,在夕阳下散发着温暖,那种宁静,那种被淡淡的黄沙包围着的安祥……他恨恨地捶着自己的腿,他自认为自己审美的目光不会改变,哪知道这次却瞎了眼,走进这个处处透着怪异的地方。他想起了他的相机,可惜在与贺铃经历的那次生死一线的沙尘暴中,相机被遗失了。他几次去那里找都没有找到。

他偶然地回头,与安卓拉的目光对视,居然发现安卓拉的目光里带着淡淡的戏谑,就好像一个沉默天真的小姑娘忽然看到了件令她开心的事情,但她没有真正的笑,而是似笑非笑,有可能是嘲笑,有可能是宽容的笑,也有可能是不怀好意的笑。他又发觉了小镇的一桩罪恶,那就是它慢慢地改变也安卓拉,使安卓拉变得不像从前的安卓拉。他眨了眨眼睛,发现安卓拉眼中的那抹戏谑没有了,有的还是那双仿佛盛着许多秘密的温和而忠诚的目光。他轻轻地揉搓着安卓拉的皮毛,“安卓拉,我的小女孩,你肯帮我吗?用你的鼻子或者直觉什么的,帮我找回我的相机?你可以做到吗?是的,你可以做到……”

但是安卓拉没有动,它仍然安静地爬在那里。温特于是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觉得很无助。当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他终于决定了一件事,就是去见见那位传说中的主教,说不定他可以帮到小莎丽呢?

主教就住在教堂里。当温特走进教堂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老赛正在教堂里忏悔,他高大的身躯跪在那间黑色的屏风前,涕泪满面地诉说着什么。温特没有打挠他,静悄悄地坐在其中一条长椅上。这个教堂比温特想象的要大许多,而且并不简陋,基本与沙漠外的那些教堂都差不多。不同的是,这个教堂里没有十字架,也没有耶稣象,而是立在座木头雕刻的紫须树。毫无疑问的,这当然是木头小柯的作品。也许等待的时间过久,使他的注意力不得不放在了老赛的身上,也许是因为老赛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总之,他灵敏的耳朵开始听清主教和老赛之间的对话。

老赛:“天哪,我真不敢相信,我就那样杀了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我没有让她的血肉变成男人们口中的美食,而是把她献给了血柳神,就在离镇外最近的那片沙丘下,她的灵魂将与血柳神共存……”

主教:“阿门。”

老赛:“你知道吗?我只有她那样一个女儿,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不爱我,并且非常的,非常的……”

主教:“世人多愚昧,她想不明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愿血柳神保佑她……”

老赛:“还有我的妻子,我昨晚可能杀了她,但我不能够确定,但是她也有可能没有死,你知道,她总是死而复生,她是个可怕的女人……”

主教:“愿血柳神保佑你。阿门。”

……

温特越听越震惊,他慢慢地走近屏风,“天哪!我的主!你在说什么?你难道没听到?老赛说他杀了人!他杀了人啊!”主教沉默着,老赛却抬起眼睛来,木然地看着温特,温特说:“噢,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是个杀人犯?天哪!天哪!但愿不是真的,你说你杀了你的女儿,你还说你昨晚杀了你的妻子,并且不知道她是否活着,天哪!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忏悔,而是赶快回去看看你的妻子,如果她还没有被你折磨死,也许贺医生还能够救他!”老赛摇着头,“噢,不……”温特说:“WHY?WHY?难道你明知道她处于生命危险中,却要见死不救吗?”老赛说:“你不明白!你不明白!”这时候主教说话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和气,“这位年青人,你别再逼他了,他已经在受到血柳神的惩罚,他的心在地狱里挣扎,他明白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对还是错……”温特说:“你说什么?你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吗?他杀了人,你做为镇里唯一的道德基础,你应该告诉他,他犯了罪,犯了罪明白吗!”

老赛呼地站了起来,他的蒜头鼻子像个愤怒的大青蛙,他居高临下地向温特咆哮道:“你这样说是因为你不明白,她是个恶魔!她能够死而复生!她一直在折磨我!你知道吗?这里的女人,这里所有的女人都是恶魔!”

温特不明白,“怎么可能?她们是活生生的人,根本不是恶魔,是你杀了她们……”主教悲叹道:“可怜的老赛,但愿你早日解脱……”

老赛离开了教堂,走的时候还愤愤不平地瞪了温特一眼,温特苦涩地向屏风中的人说:“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他说:“主教,我能够见见你吗?我有些事想跟你说。”屏风的帘子被拉了起来,一个高领黑衣服中年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可说是目光如炬,面孔方正,整个人看起来像极肯威力的红衣教主,让人不敢轻易地亵渎或者反对他所说的任何观点。温特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温特。”主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伸出了手,与温特的手轻轻一握算是认识了。他说:“你不必跟他们一样叫我主教,事实我很喜欢听到别人叫我的名字,我是阿曼宏,熟悉的和特别亲密的人直接叫我阿曼。”

温特噢了声,说:“阿曼宏先生,我今天来,是有些重要的事想向你请教的,还希望你不吝赐教。”

阿曼宏说:“当然,我的职责就是为广大镇民们解开他们心中的疑惑,让他们有所信仰,永远不会绝望,现在你也在镇里,当然你也是我们中的一份子。”温特说了声谢谢,又说:“其实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另外一个人,她可能是木头小柯的女儿,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人,总之,她现在在木头小柯的房子里,我见到她的时候,她看起来很惨,满头是血,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但是我很担心,我觉得如果我们今天不能把她救出来,她可能要凶多吉少了。”

阿曼宏说:“她叫什么名字?”

温特忙说:“莎丽,她叫莎丽,不过我向来叫她小莎丽,因为我知道镇里还有个比她年龄大点的女孩也叫莎丽。”

阿曼宏很疑惑地盯着温特,“你真的见到了莎丽?”

温特说:“是的,那个十四岁的女孩,我见到了她。”阿曼宏吸了口气问:“她长什么样子?”

温特说:“她的肤色接近深褐色,五观很漂亮,扎着满头的小辫子,穿着条纹状的异域色彩很强烈的服饰。”阿曼宏又吸了口气,这口气却过了好几秒都没有呼出来,等这口气呼出来时,他同时说了两个字:“真的?”温特说:“当然是真的,我为什么要骗你?这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我只是想救那个女孩子而已。”阿曼宏说:“可是,听你所描述的,她确实是木头小柯的女儿没错,而且她也叫莎丽,但如果你真的说的是她,我想我没有办法帮你。”温特说:“为什么?难道你要见死不救吗?”

阿曼宏说:“不是我见死不救,而是莎丽的灵魂早已经随着血柳神升入天堂了,我想救也救不了啊……”

温特说:“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这么说?”

阿曼宏说:“莎丽在三个多月前已经死了,她的尸体做为血柳最初的营养物质被葬在沙子里,当时是我亲眼看着她被埋入沙子,唱经送她离开的,你不可能在今天或者昨天见过她,因为她的皮肤和血液都已经腐烂成为血柳的土壤,她的灵魂将与血柳长存……”

阿曼宏又加了句:“无论如何,她是不可能活生生地从沙子里爬出来的。她已经死了。”温特冷笑,他完全不上信阿曼宏的话,“那你说,她是怎么死的?”阿曼宏说:“她是遇到了该死的意外,这是上天的旨意,年青人,你不要再执着了,她不会再活过来。”温特说:“我不相信,她仍然是活着的,我亲眼看到不会错的,而且贺医生也可以做证。”阿曼宏说:“是吗?”温特又看到了丝希望,说:“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把她叫来当面对质。”阿曼宏想了想说:“好吧。人命关天,我也不能不重视,就叫人把她请来进行对质吧!”

贺铃来到教堂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地暗下去了,阿曼宏将教堂里的腊烛全部都点燃,整个教堂里散发着庄严肃穆的气息。贺铃仍然穿着套嫩绿色的小套装,像是棵刚刚成长起来的小树,她含着淡然的笑意进入了教堂,很有礼貌地向阿曼宏打招呼:“主教,你好。”阿曼宏呵呵地笑着,说:“你好,月亮之地最伟大的女子……”贺铃的脸微微地红了红,目光转动间发现温特也在场,脸色的血色立刻退了几分,居然不自禁地又怪又嗔地说:“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