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疫、灾疫魔女……”
“？”碧儿是年轻一代的魔女，所以并没有经历过灾疫魔女的那个年代，所以当莫德雷德在半梦半醒中念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愣了一下。
不过毕竟也是系统地学习过魔女族的历史，碧儿很快就想起了莫德雷德口中的灾疫魔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样就没问题了……”碧儿最后用系统调整了一下莫德雷德体内的魔能状态，魔能的运作恢复正常，这样等到明天早上的时候莫德雷德的状态绝对可以恢复正常。
当然，只要抓走秦火冰的人不要再在秦火冰的身上做什么实验来继续刺激现在已经有些脆弱的莫德雷德。
“苏行阡大人。”碧儿走回到了苏行阡的身边，“他已经没有大碍了，等到明天早上就肯定能恢复正常了。”
“嗯，那就好。”苏行阡无心地应了一句，随后转向了身边的苏文，“小苏文，你也累了吧？先在妈妈的怀里睡一觉休息一下怎么样？”
“嗯，可是……”苏文看向了似乎还有话要说的碧儿，“碧儿姐姐，还有事要和爸爸说吗？”
“刚刚……他提到了灾疫魔女。”碧儿犹豫了一下，尽管这不是什么大事，但她还是觉得有必要要和苏行阡汇报一下，“苏行阡大人。”
“哦。”苏行阡看起来没什么反应，“你不用在意，只是一点小事而已。你只要调整好他的状态就行，他说什么梦话没必要跟人家汇报。”
“是。”碧儿应道，重新回到了莫德雷德的身边。
梦话……虽然知道是梦话，但是灾疫魔女，真的就是那个？可是灾疫魔女不是在这位男性的女王陛下登基之前很久就被现任第一大魔女薇薇安大人杀死了吗？
“抱歉，圣魔女大人。”面前的一行十三人整齐地跪在阿芙蕾雅的面前，这倒是让正坐在阿芙蕾雅面前和她一起喝下午茶的薇薇安感觉有些如坐针毡。
“还是没有找到……？”阿芙蕾雅的表情十分凝重，“一点痕迹都没有？”
“实在非常抱歉，辜负了您的期望。”领头的魔女头几乎低到要钻进地底了，“灾疫魔女的行踪隐藏得很深，我们已经派人四处调查，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阿芙蕾雅看着自己杯子里的红茶，“那个家伙实在是太危险了，一定要尽快找到。”
“绝对不能有任何松懈，以她的性格一定会钻我们的空子、等到我们放松的时候在某个地方传播她的病毒的。”
“是！”面前的十三人齐声回答道。
“有什么消息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我。”阿芙蕾雅站了起来，“不管是我们魔女的领地、人类的世界还是其他种族生活的区域，都要派人拜访调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遵命！”眼前的十三大魔女都还只是女人，这个时期的魔女族还未摆脱因阿芙蕾雅拯救了魔女族、同时女性对系统的使用占有先天优势而形成的早期女尊思想，所有重要职位几乎全部都是女性履职，魔女族的称呼也由此而来。
“呼……”十三大魔女全部离开后，阿芙蕾雅苦恼地坐了回去，看着杯子里已经没有涟漪的红茶却连品尝一口的心思都没有。
“事情比想象中严重呢……”尽管灾疫魔女出逃本就不是一件小事，却没想到过了两年的时间都没有找到。
两年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以灾疫魔女的危险程度来说，两年的时间就已经是太久太久了。
“本来就是一件不可小视的事情。”阿芙蕾雅叹了口气，完全放下了茶杯，“看来当年我加在她身上的束缚并不够强。”
“就那个疯女人来说，多强的束缚都不够强。”这话是真心的，薇薇安那个时候毕竟还不是大魔女，以一个普通魔女的程度来说，灾疫魔女已经是灾难一般的存在了。
“你就不应该把她关起来、而应该直接处死她。”薇薇安郑重其事地说道，“你应该也知道，当时有很多人都反对你留着她的决定。”
“……”阿芙蕾雅看着面前的红茶杯，一言不发。
“要是知道她在什么位置，我可以立刻亲征将她杀死。”过了一会儿，阿芙蕾雅才开口道，“只是现在根本找不到她的踪迹。”
“一定就像你说得一样，在等时机吧？”薇薇安不以为然地轻呷了一口红茶，“等到你们放松的时候，再制造一次上次那样的骚乱。”
“那不是骚乱，是灾难。”阿芙蕾雅纠正道，拿起了一块点心，“虽然我已经通知各个种族提高警惕了，但是……”
也不排除她会用花言巧语欺瞒住其他种族的族长……这个女人不仅心狠手辣，而且擅长利用人心。
上次的事情败露之后，她曾拼命抵抗过。但在发现已经无路可逃的时候，就立刻狡辩称自己只是在调试可以治疗百病的灵药、出了意外才发生了这样的情况。
她说她只是害怕这件事被知道了之后觉得她居心不轨而惩罚她、所以才拼命掩饰和反抗，她并不是有心传播这种致命的病毒的，这只是一个意外。
说得楚楚可怜、拨动人心，竟然就因为她的“巧舌如簧”将最后的审判结果硬生生地扳成了有期徒刑。
薇薇安是不相信她的那套说法的，那个时候她曾经反复劝说让阿芙蕾雅处死灾疫魔女、可随着审判的时间延长，站在灾疫魔女这一边的魔女竟然越来越多了起来，最终阿芙蕾雅也是迫于情势、只好选择了有期徒刑。
不过那个有期徒刑的长度……不说魔女、一般的非人都很难活到那个年纪，那个时候已知的上万岁以上的非人物种就只有精灵和龙而已。
“看来我们在担心一样的事情……”薇薇安也叹了口气，“但是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啊？十三大魔女们都没办法找到她的行踪，你也不能轻易触动打草惊蛇。”
十三大魔女来这里找阿芙蕾雅的事情都是完全保密的，因为阿芙蕾雅对外早就宣布隐退、不再管理魔女族的事务。十三大魔女自知可能没办法制服灾疫魔女，这才私下找到了阿芙蕾雅，希望她能成为他们最后的王牌，在找到了灾疫魔女的行踪之后出其不意地制服她。
所以对外，这件事还是由十三大魔女负责的。也有不少的魔女呼吁让圣魔女阿芙蕾雅出面解决这件事情，但十三大魔女则以圣魔女已经隐退、不知去向为由全部挡了回去。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骗得过灾疫魔女那个狡猾的女人了。
“你最近也不要在外面到处乱跑了。”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后，阿芙蕾雅重新开口道，“待在自己的领地、或者干脆在我这边吧。”
阿芙蕾雅的意思还是很明显的，薇薇安的实力并不强。她和普通的魔女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实力上的差别，这种时候在外到处奔波是很危险的。
毕竟灾疫魔女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
“放心吧，我也有阵子没去人类的城镇了。”薇薇安随口回答道，其实确实骗阿芙蕾雅的。
上个月她才刚刚到最近的人类城镇……也就是莫德雷德现在生活的城镇去了。
娜塔莎确实定期地汇报了莫德雷德的情况给她，但她还是有些好奇、想要看看莫德雷德现在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幸亏莫德雷德在和阿芙蕾雅一起生活的时候同阿尔法学习了一些剑术，钱被偷走或者被人袭击绑架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再发生了。
只是因为年纪太小，他也费劲了周折才在一个铁匠铺找到了一份工作，平日里帮铁匠打打下手、也能稍微挣一点工钱。
铁匠待他也算是不错……平时按照他工作的份额给他一些工钱，在有什么假日的时候还会给他一点小补贴、让他出去玩一玩转一转什么的。
这样的生活也算是步入正轨了吧？这样只要日后再找个人类的女人结婚生子、渡过余下的一生就和常人无异了。
薇薇安很好奇莫德雷德是否还记得阿芙蕾雅、并且对阿芙蕾雅的感情如何，所以她故意让一直潜伏在莫德雷德身边的娜塔莎伺机“勾引”一下他。
上个月她去那个城镇的目的，一方面是看看莫德雷德现在的生活到底是不是像娜塔莎汇报的那样平淡无奇、一方面也是想看看莫德雷德对娜塔莎的诱惑到底有什么样的反应。
不过还真是一点都没想到……仅仅只是过了两年，莫德雷德的变化竟然就那么大。
薇薇安记得之前看到莫德雷德的时候，他看起来总是精神奕奕的、在看到阿芙蕾雅的时候还会红着脸傻笑……虽然看到自己就会立刻变得有些害怕不知所措。
但是上次见到莫德雷德，他却好像对周围的事情都没什么反应了一般，待人接物都有些冷漠和生疏，一点都不像当年薇薇安看到的那个少年了。
薇薇安还刻意伪装了一番到莫德雷德所在的铁匠铺去了一趟，试问他能不能打造精致的饰品。
莫德雷德并没有认出她，有礼貌却又冷漠地回答她自己只会锻造武器。
真是难以置信，那个小鬼……现在竟然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对娜塔莎的示好也是一副拒之千里之外的样子，虽然并没有明确地回复拒绝，却总是冷漠而又若有若无地回避她的盛情。
似乎既不愿意接受她、却又不想拒绝他……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需要找一个女孩子交往吗？
这算是心中还记着阿芙蕾雅、还是因为阿芙蕾雅那个时候的选择受伤了的表现呢？就连一向自诩最了解人类的薇薇安都没办法理解。
“对了，阿芙蕾雅……”薇薇安试探性地开口，却正巧看到阿芙蕾雅苦闷地叹了口气，似乎有什么事情郁结于心却不愿说出来的样子。
“怎么了？”听到薇薇安叫自己，阿芙蕾雅立刻抬起头回应道。
“不……”薇薇安立刻收回了自己刚刚想说的话，“你……怎么了？”
说起来，自那天之后，阿芙蕾雅的结界里的寒冬就没有结束过……
“没什么……”阿芙蕾雅似乎在回避这个问题，“我没事。只是有些担心灾疫魔女的事情而已。”
不对，其实是……她也在惦记着莫德雷德的事情吧？
为什么这两个人谁都不能稍微坦率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