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停了,云瑞和徐良三人终于决定前往忘情谷去问个明白。
前往忘情谷的路是一段不短的山路,四周是荆棘和矮短的小树。被雨水冲洗的干净的小路和被风刮的东倒西歪的树木证明了昨晚是怎样的一场狂风暴雨。
云瑞走在最前面,不时的回头看看徐良和张笑影。笑影落在最后面不时的用手拄着膝盖喘真粗细,徐良有意无意的等着笑影。三人的队伍看起来七零八落的让人看着没有心情。
不知不觉得云瑞丢下徐良和笑影一大段的路,目光远眺见发现茂密的草丛被风吹倒的地方现出一个躺在地上的人。
距离有些远,看不清男女。云瑞赶紧返回来路奔着那人走去。
“是死人还是活人啊,为什么会倒在去忘情谷的路上呢?”云瑞边想边跑,也许是刚才急着赶路忽略了路边草丛里居然还躺着一个人。
当云瑞走进那个人的时候他有些慌了,那分明是个女人,一身绿色的衣衫,脸压在身子底下,可这人的身影,这装扮怎么这么像一个人----忘忧(小英)
云瑞真的害怕了,他有过失去小英的感觉。那种对一切都绝望的感觉!两年的时间,他都无法释怀,如今他要再一次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吗?
就在前几天他甚至还决定回开封府去不打扰小英的幸福,可这一刻起他白云瑞决定了,只要小英还活着,失忆也好不失忆也罢。他--白云瑞都决定,陆小英若幸福由他白云瑞给,若她陆小英不幸福也得有他白云瑞陪着,总之以后陆小英的生命和他白云瑞是连着的。
可以越这么想,云瑞就越害怕,若小英再一次抛弃他怎么办,那么即便他白云瑞愿意生死相随,小英她还知道吗虽然白云瑞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真的抱起那个人,看见那张在泥土里蹭的发黑的小脸是他猜测的那个人的时候。他的手臂就开始颤抖。
那一次在八贤王的寝宫里他曾经多么真切的感受过那种失去的痛,如今怀里的人还是那个人,依旧的危在旦夕,而他白云瑞还是那么的苍白和无力。他该怎么办......
他用力的摇着忘忧,嘴里大声的喊着:“小英.....小英......”
怀里的人没有因为他的呼喊有任何的反应,云瑞更害怕了,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赶过来的徐良和笑影看见云瑞的样子和怀里紧紧抱着的人,都跟着蹲下了身子。
徐良:“云瑞,你别这样。赶紧把忘忧带去忘情谷吧!或许她师父能有办法就醒她。你看她一身的衣服都湿漉漉的,这样会生病的。”
云瑞:“三哥。她不是忘忧,她是小英,她是小英....”
笑影:“云瑞,徐三将军说的对,咱们得赶紧送小英回她师父那啊!”
云瑞像是想起什么是的抱起忘忧就疯也是的往前跑?
云瑞怀里抱着忘忧却跑的飞快,徐良和笑影在后面却追的气喘嘘嘘。
三人刚来到忘情谷的谷口,就被拦在那里的婢女拦住。
其中一位婢女手里持着一把剑指向白云瑞:“大胆,敢善闯忘情谷。”
白云瑞:“姑娘,快---我---我求见谷主!救救---救救---小英!”
婢女眼睛看想白云瑞怀里的人,这一看吓的大喊另外一位婢女:“红,快,是三小姐!”
那个被叫做红的婢女赶紧跑过来一看,天啊!三小姐这是怎么啦,一身湿嗒嗒的衣服甚至滴着水。满脸的污泥,好像昏迷不醒的样子!
那个叫红的婢女带着哭腔对另一个婢女说:“怎么办,怎么办,三小姐怎么了。”
徐良紧接着来到跟前搭话到:“有劳两位姑娘帮我们通报一声,说忘忧姑娘受伤了,我们特意送他回来,并有要事想与她面谈。”
两位婢女一听三小姐受伤吓的魂都没了,一个赶紧进去禀报。
一会的功夫进去报信的婢女就跑了出来冲着云瑞和徐良喊:“两位大侠我师父有请。”
白云瑞横冲直撞的进去了,怀里抱着忘忧。徐良和笑影跟在后面。
刚走进忘情谷的前厅徐良等人还没开口忘情居士便开口说到:“谢谢诸位送令徒回来,忘情谷不方便招待男士。几位请回吧!”
白云瑞怀里抱着忘忧气的只说了个:“你.....”就被徐良拉住了。
徐良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上边的忘情居士浅笑到:“忘情居士,您的大名我徐良早有耳闻,如今我徐良能找到你这来,就没打算这么轻易的离开。想必你的徒弟们深居谷中,对我徐良肯定不知道。可居士您不能不知道我徐良吧!虽然晚辈算不得什么响当当的武林人士,可也算的上小有名气。以居士您的江湖阅历说不知道那可真是笑话了。”
说着有意无意的又是一笑。
忘情居士听了眨了一下眼到:“的确,你徐良也算小有名气,就连站在你身边的这位我也认识。”
说着拿眼票了一眼白云瑞。
忘情居士顿了顿接着说:“那又怎么样,就可以赖在我忘情谷不走了?”
徐良:“居士恐怕曲解了徐良的意思,我徐良做事向来求个结果,若居士今天侥幸招待徐良,徐良定遵守谷规,并不胜感激。若居士不便招待徐良,那徐良只好将令徒带走自行医治了。”
忘情居士:“你敢?忘情谷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还想从这带走我的人,你做梦。”
白云瑞听了忘情居士的话冷笑到:“你的人?谁是你的人,你是说小英吗?我还告诉你,你要是愿意医治她,我白云瑞和小英一起当你是个长辈。你要是不愿意就是死我也得带走她。有本事你们就放马过来。”
一旁的信远一看双方的气势,再看看云瑞怀里的忘忧,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师叔,求您先救救忘忧师妹吧!你看她的气息那么弱,哪还经得起你们这么喊打喊杀的啊!忘忧师妹可是您最疼爱的弟子啊,你忍心看她就这么.....”
眼看着忘忧的气息一点点的微弱,白云瑞不得不放下忘忧对徐良喊到:“三哥,小英的气息越来越虚弱,你帮我扶好她,我要给她输点内力。”
徐良一手扶起忘忧一手拍着云瑞的肩膀像是一种无言的安慰:“好吧!你自己要量力而为,实在吃力还有三哥呢。”
白云瑞刚想运功为忘忧疗伤,忘情居士说话了:“没用的,她受的不是内伤,是体内淤积了打量的浊气,加上急火攻心凉气外侵。你的内力救不了她。”
徐良:“居士,看来你是有办法救醒小英了?”
忘情居士:“就算救醒了她,也无济于事。”
白云瑞:“为什么无济于事,为什么小英会完全忘了我们,你一定知道原因,是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
白云瑞的话充满了质问和急切,可忘忧居士像没听见是的对忘愁说:“带你三师姐进去,烧一大桶的开水,循环的更换热水,让水保持滚烫的温度,水内放些驱寒的疗伤药。”
忘愁嘴里答应着:“是。”
人却已经到了白云瑞的身边去接忘忧。
可白云瑞却没有放开抱着忘忧的双手,像是犹豫什么。好像这一松手他的小英就又一次的离开一样。最后目光看向忘情居士说到:“我想进去守着她。”
白云瑞的话一出口引来所有的目光,可大家却没说什么。
徐良看着云瑞笑了,终于云瑞变了。若是以前的云瑞就算是要命的喜欢也不会在这样的一个场合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两年前的云瑞因为自己的心高气傲不肯妥协失去了多少可以和小英聚首的机会啊,每次小英都伤心的走,云瑞傻傻的目送小英离开。
或许两年的时光改变了云瑞。
张笑影也是愣愣的看着白云瑞,她心里有那么一点的不是滋味,什么时候白云瑞要是肯为她说这样的话,那么她宁愿像小英一样不醒人世。但是她还是从心里希望云瑞和小英能够幸福的。
忘愁听了云瑞的话迟疑了,目光看像忘情居士,嘴里却像是对云瑞说:“可是三师姐疗伤是需要脱掉所以的衣服的,你.....你....."
忘情居士看了一眼忘愁:“还不快去,想你三师姐没命吗?”
接着又对白云瑞说:“你不能去,我还有话对你说。”
白云瑞无奈的把忘忧交到忘愁的手里,并用些许恳求的语气对忘愁说:“若有什么需要,请通知云瑞。”
忘愁点了点头,接口到:“放心吧白大侠,我会照顾好三师姐的。”
忘愁与忘爱合力讲忘忧抬进了谷内。
忘情谷前厅内又恢复了宁静,没有再说话。
忘情居士伸手屏退了所有的弟子和婢女,厅内只留下忘情、信远、张笑影、云瑞和徐良再无他人。
忘情居士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了:“两年前,我从逍遥山回忘情谷的路上,途经一座山谷的时候,看见一个年轻的英俊少年怀里抱着一位姑娘。
这事本也不奇怪,我原以为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图清静躲在山谷中。正欲离开时却听见轻泣的声音。
我停住脚步凑近了两人,才发现那位姑娘面色发黑好似中毒的摸样瘫倒在少年的怀里。
我本不愿管此类闲事,但听年轻的少年哭的很是伤心,就动了恻隐之心,想过去看看那姑娘中的究竟是什么毒。我虽不是什么解毒高手,但我忘情谷却有很多解毒的良药圣草。
忘忧居士回头望了云瑞一眼继续说:“就在我准备现身相救的时候,就听那少年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那少年边哭边不停的自我责备:“小英,对不起,是我害你丧了命。你一次次的救我,我却一次次的伤害你。
接着那少年便将自己如何伤害怀中姑娘的事一一数来。
我听着少年的自言自语,气的牙根都疼。我本是受过情伤的人,最看不得薄情寡义的男人。
虽然那少年哭的很伤心,可我却放弃了现身相救的念头。
从少年自言自语的话里我听的出,他是以为怀里的姑娘已经死了。那么我就将计就计等他安葬了那姑娘我再将那位姑娘救走。让那少年至此一生都活在愧疚里。
我躲在一旁冷眼看着少年的一举一动。
可是好长的时间那少年都抱着怀里的姑娘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好像有很多的舍不得,又好像那姑娘根本就不是死了而是睡着了。
就在我失去耐心准备起身抢走那姑娘的时候,那少年终于动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和一条红色的绳子。一边用绳子打着结,一边说:“小英,此生云瑞无缘与你结成夫妻,来生我们一定厮守一生。这块玉佩是你我之间唯一的念想,我本想留着它可以睹物思人,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把这块玉佩随你一起安葬,让玉佩带我陪在你身边。”
那少年将红绳打结完毕之后,将玉佩放在那姑娘的手里,绳子的两端紧紧的系在姑娘的手腕上。然后双手捧起姑娘拿着玉佩的那只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放生的大哭起来。
忘忧居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回头看向云瑞。云瑞却早已泪流满面。
忘忧居士的话勾起云瑞心底最深处的那一块柔软,两年来他天天的想着念着的小英就像站在他跟前,而他却是那样的无法触及。
忘忧居士看了一眼云瑞接着说:“我有那么一霎那,想成全他们。可是我没有,我觉得少年配不起那姑娘满满的深情。”
所以,就在少年亲手埋葬了姑娘离开之后,我便将那位姑娘自坟墓中挖了出来,又用内力将坟墓还原成原来的样子。这样任谁也不知道这坟是一座空坟。
我将那位姑娘救回忘情谷内,才发现她中毒颇深。我几乎用尽谷内所有的解毒良药,才将她救活。
她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得以苏醒,昏迷中嘴里却不停的喊着胡话,虽然听不清楚却也分的清那是一个人的名字。
她醒了以后,就不吃也不睡的坐着发呆。很少与别人说话,只有我走到跟前她才会欠起身来算是行礼。
后来我实在见不得她伤心的样子,就把她叫到我的密室里。我问她为什么不说话,她却双膝跪地求我帮她打探她父亲的下落。
她说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活了下来,可是她愿意当自己已经死了。可是她放不下养育她多年的父亲,所以求我无论如何帮忙打听她父亲的下落。
问过之后才知道她父亲就是颠倒乾坤陆天林,为了让她安心,我派人出谷打听她爹的下落。可结果却让她哭了一天一夜。
她父亲的死给了她不小的打击,一天一夜之后她找到了我,她问我怎么才能忘记过去的一切,她想忘记以前的一切从新开始。
我问她要忘掉什么,她说她要忘记一切。她娘和她妹妹毫无亲情的伤害、她父亲惨遭伤害的心痛、她挚爱的人不爱她的无奈。她不要记得这一切了。
我给她一天的时间来考虑和选择,忘情谷内有两种药:一种是专门忘记情伤的忘情水,这种药一旦喝下,就会忘记过往的一切情伤。不过这药水只会忘记爱情所带来的伤害,只会忘记自己爱着的那个人。而且,这种忘情水有解药,若不慎服用还可以有回旋的余地。
另外一种药是绝尘散,所谓的绝尘就是断绝尘世的一切纷纷扰扰,不再回头,生无可恋。要重新获得生活。这种药一旦服下就会忘记过往的一切,过去的人、过去的事、包括自己的亲人都会忘记,就算是从小长到大的家她也不认得了。这种药没有解药,服下之后就如一个新生命的诞生。不在是原来的自己了!
我当时问她要喝哪一种药的时候,她说:“我陆小英也没什么留恋了,我爹死了,我娘和小倩的所作所为我也无能为力,白云瑞也从来没有真正的爱过我,我又何苦为难自己,眷恋这红尘俗愿呢?忘了吧!
她喝了“绝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