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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月夜出城

颜蓬心中对古道生多少有防备,可一个人对一个人有所防备,归根结底是对那人有些忌惮。两人的这一见面,倒是出乎了李晟的意料,在李晟看来,颜蓬和古道生二人一定会是一见如故的。

古道生为颜蓬斟上一杯茶,颜蓬还过一礼,这才又说道:“古公子,我看你现在有伤,不如先静观其变吧。”古道生回道:“先生所言极是,以我一人之力,想和实力庞大的摄心门抗衡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件事情的确还需要从长计议。”

颜蓬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古道生,心中暗道古道生临危不惧的行事作风,实在年轻人中少有。之后又说道:“现在六皇子在宫中事物繁忙,不过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古公子,古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只管说便是。”古道生自然又是感激一番,两人表面看上去真是相见恨晚,可话中到底隐藏了多少玄机,只怕只有两人自己清楚。”

回说皇宫内,太子乃是国之储君,虽然生时无德无才,可说到底还是太子,所以各项礼仪是免不了的。皇上李季痛失儿子,先是陷入一片悲痛中,不过为君者,自然不能这般轻易的便被摧毁。李季不过两日,心情便已经恢复如初。毕竟这些皇子之中,太子不是他最为欣赏的。虽然李季心里如何想的不能妄下断论,可就算是太子一直活着,只怕最后皇位也会另易他主。

太子的葬事是三皇子李耀一手办理的,现在太子身死,对这几个皇子来说,可说是天降福音,李耀自然也不例外,他本就想极力的表现自己,好吸引更多的大臣站在自己身边,现在众位皇子中,他和二皇子李晟的势力算得上是最强,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样一来,太子的葬事事事规矩,井井有条,因此也赢得了不少大臣的赞赏,不过这些大臣也并不是没有脑子,现在对这剩下的几位皇子来说,都还局势未定,他们可不想站在谁的身边当炮灰,要知道,这些大臣只要一选定,便决定了他们未来的仕途之路。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武宛城的封锁一直都没有松懈下来,而这时比武大会也近在咫尺。经过太子一事,比武大会的事情被李季交给了李璘,由李晟和李苃两人协助。李晟和李苃倒也是尽心尽力,和李璘三人把比武大会也弄得井井有条。

这其间李璘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为二皇子,在他看来,李耀实力虽然强,可现在剩下的皇子,谁也不是长子,所以机会是均等的。李璘和李耀二人都全力以赴,皇上李季心中甚是欣慰,不过他心中也很知道两人目的。

这日,已是午后十分,李晟身子有些疲惫的回到晟府,在房中坐定后闭目养神半刻后便吩咐人叫来甘乾。

不时甘乾便来,李晟问道:“古公子现在如何了?”

甘乾也算是李晟颇为看重的一人,回答道:“古公子前日受了些伤,现在已经痊愈。”

李晟又问道:“那摄心门可有下落?”甘乾答道:“摄心门倒是有些动作,不过我们始终没有追寻到落姑娘和素心姑娘的下落。”

李晟有些愤愤的道:“哼,加派人手继续找,难道这摄心门还能飞天遁地不成?若是找到他们,立刻向我回报。”

甘乾应道:“是”之后便被李晟吩咐下去了。李晟这几日却是疲惫,正打算休息片刻,下面一个小厮却上前说道:“六皇子,前日颜先生来过,只是您当时不在,便留了封书信去了。”李晟正在闭目养神,眼睛也不睁便说道:“那信呈上来。”

闻言小厮便双手拿着一封信恭敬的交到李晟面前,李晟这才睁开眼睛,接过小厮手中的信。把信拆开一看,不禁摇头。

原来这信中不过仍是劝李晟夺嫡,只是最后一段写到古道生,颜蓬对古道生是赞不绝口,这让李晟心中大为开心。

至于夺嫡,李晟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对颜蓬一字不言是他仍对颜蓬有防备之心。颜蓬原本就是李璘的人,虽然才华不错,但在他看来还是不得不防,倘若颜蓬是李璘故意派到他面前来试探的,那他的一举一动便有些被动了。

回说古道生,古道生不待伤势好转便在武宛城中打探起来。这几日下来他都没有半点落筱蝶和素心的下落,让他的心情很是烦闷。

这日,古道生在将武宛城逛了个大半,待得他回道客栈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刻,上楼来到他的房间,打开房门后赫然一封无名信工整的放于桌上。古道生虽然奇怪,但还是观察了房间四周后把信拆开来。

只见心中写道:“若想得知落晓蝶与素心的下落,今晚子时在菀林见。”古道生翻来覆去的看,但信中却是就这寥寥几字。可就是这几个字,让古道生不能自拔,现在已经是黄昏,想要出城已经不易,而且写信之人也不知是敌是友,要是这封信是引诱他,那他此去可不平静。

不过古道生略一思考便动身了,对他来说,不管这人是谁,他都要去看看。而且凭信上的几字看来,自己秀美,比划柔顺,多半处于女子之手。

来到城门,当值的将领竟又是那日和古道生相遇的青年将领。那将领原来叫做旭川,是一个城门守将。他见古道生向城门走来,上前说道:“今日城门已经关了,有什么明日一早在出城吧。”不过他说话只是脸上突然有一丝意外,道:“怎么是你?”

古道生此时也暗自叫苦,因为这样一来,前日他所捏造的谎言一下子就不攻自破了。于是古道生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将军,我有急事出城,还望你通融通融。”

旭川冷笑道:“怎么,你的老娘又病重?”这话里明显的带着不善的语气。古道生虽然机变,但此时也有些无奈。

却在这时,古道生后面赶来一路人马,原来是甘乾等人。甘乾见古道生还在城门处,心中大松了一口气。上前对古道生说道:“古公子,不知有何事要出城,倒叫我们一番好找啊。”

古道生回过身去说道:“原来是甘将军,实在抱歉,我因为临时有急事,不得不出城一趟。”甘乾一笑说道:“古公子的那里的话,我们不过是担心你的安危罢了,不如我们陪你一起出城吧。”

古道生回道:“不用了,这件事情并不打紧,我一个人便够了。”然后古道生又说道:“甘将军,不知你可否给这位将军说一声,让他通融通融?”

甘乾上前一看,顿时喊道:“原来是旭兄了,好些日子不见了吧?”旭川见古道生和甘乾认识,心中的敌意顿时减去了不少。他上前应道:“原来是甘兄,不知你到这里来有何贵干?”

甘乾笑道:“也没什么事,比武大会在即,奉六皇子的话,不过在城中四下看看罢了。”然后一顿说道:“这位古公子乃是六皇子的朋友,不知可否劳旭兄放行?”

旭川一笑说道:“既然是六皇子的朋友,那是自然。”然后来到古道生面前说道:“古公子,适才都是误会,多有得罪,还请勿见怪。”

原来古道生在一旁见甘乾和旭川两人认识,心中顿时欣喜,知道出城不难了。现在旭川主动和自己说话,于是上前回道:“旭将军见外了,将军的严谨倒是让我十分佩服啊。”

旭川嘿嘿一笑,说道:“这城门本是我的职责,让公子见笑了。”说完转过身去一摆手,城门口的士兵立刻会意,城门缓缓的打开来。

古道生见此拱手说道:“多谢了,旭将军,等我忙完定请你喝上两杯。”说完便信步出了城门。旭川一笑,说道:“好,一言为定。”原来这旭川也算个豪爽之人,喜欢结交江湖中的朋友,且自身一声武艺。而古道生所言也并非虚假,在他看来,旭川此人是很值得结交的。

待古道生出了城门后,甘乾和旭川又聊了一番,原来两人亦是好友。

古道生不时便来到了菀林,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索性有些微弱的月光,不至于漆黑一片,可待他到得林中,光色便更加的暗了。

古道生到了林中,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四周确实空无一物后方才安心,此时离子时还有些时间,他之所以提前到来也有他自己的用意,那就是先查探一番,江湖中人心险恶,不得不防。

四下都很安静,不时有微风吹过,古道生就这样安静的等待着,心中暗想道:“这人也不知道是谁,若是好意,为何要深夜约我到这里?可若是想抓我,那为何到现在还迟迟不见动静?”

转念又想道:“这人能轻易的把信方到我的桌上,只怕武功也不简单,而且对我行踪只怕也是了如指掌。”想到这里,古道生突然觉得不对劲,这人只怕不怀好意才对。可是心中言明落筱蝶和素心,那自然就是有关联之人。

就在古道生犹豫不觉的时候,林中的外围有了些许动作,古道生心中一凛,暗道此时还不到子时,看来写信之人真是不怀好意了。想着一闪身便躲入了路旁的一颗大树后面。

又过了一小会儿,林中的路上赫然出现一个身影来,由于距离尚远,古道生并不能辨认出是谁,只是从此人的身形轮廓看来有些熟悉。

就算对方只有一人,古道生还是没有急着现身。这人终于慢慢的走近了,乃是一个女子,那女子到了林中,和古道生一般,先是四下打量了一番,而后只见她走到路边的一棵树旁坐下,静静的等待起来。

古道生两人相隔的距离不过二十余步,古道生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想仔细瞧瞧到底是谁。同时脑海中急速的回忆起来,突然之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是她。”这喃喃自语显得很是意外。

不过随着古道生喃喃自语,一旁的女子连忙站起身来,做出一个防备的姿势,一手握着剑鞘,另一只手紧握着剑柄,似乎下一刻就要拔剑而出。

这时古道生却重树上慢慢走出来,叫道:“幕雪姑娘。”原来这人正是在谷中和古道生几人共患难的雪岭弟子幕雪。

幕雪一见是古道生,心中顿时一喜,可脸上终究没有浮现出来,不过心中倒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说道:“原来古公子早就到了,倒是吓了我一跳。”

古道生上前来问道:“这样说来,我房中的那封信,却是姑娘所写了?”

幕雪微微一笑,不可否置的说道:“不错,深夜要公子到此,本是不该,但我想公子对于落姑娘和素心姑娘的事情肯定是上心的。”

古道生也一笑回道:“幕姑娘见外了,你我曾在谷中共患难,自然就是朋友了。”

幕雪脸上欣喜的问道:“你真当我是你的朋友?”古道生回道:“那是自然。”

幕雪又说道:“可是我们两派素来不合,你怎么还愿意把我当作是朋友?”古道生笑着回答道:“幕姑娘不也当在下是朋友么?不然又怎会约我出来告知晓蝶和素心的下落呢?”

对于古道生的回答,幕雪虽然心满意足,可在她看来还是有美中不足的,因为在古道生的言语中,落筱蝶和素心是晓蝶和素心,而古道生叫自己的时候却是以幕姑娘相称,从这一点就可知道古道生心中的位置。

见幕雪不说话,古道生终于问道:“幕姑娘,不知你是怎么知道摄心门的下落的?”幕雪先是一愣,问道:“摄心门的下落?”古道生见幕雪意外,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于是说道:“既然幕姑娘你能轻易的知道我的住所,那也不难知道落筱蝶和素心现在都已经落在摄心门的手里的吧?”

这下幕雪才释然,说道:“若是前日你这般说,那自然是没有错的,只是现下,落姑娘和素心姑娘可就不再摄心门手中了。”

这下轮到古道生意外了,问道:“哦?这是为何?”在古道生看来,摄心门可不会大发慈悲放掉两人,可摄心门实力强大,又怎么会不在他们手中呢?一时间他有些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