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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被困断天崖

戈烨被古道生说到点上,愤怒之下,上前一步就要出手。这时却见古道生从落筱蝶怀中摸出一块白色的玉来。举起问道:“你们要的可是这个?”

古玉匙本就是传说之物,在场之人没有一个见过的,现在这些人都亲眼看见这块玉出自落筱蝶身上,便信以为真。不过古道生下一刻就把这白玉向摄心门大汉扔去。

摄心门的人处于弱势,若是戈烨直接带走落筱蝶,那他们也不会争抢。但是现在既然古玉到了自己的手上,那说不得要冒险一试了。那大汉接到古玉一瞬身形急速向后退去。后面的三十人也紧跟着后退,掩护大汉。

同时古道生也猛的飞起。可戈烨到底不是这般容易糊弄,古道生飞起的刹那,他亦跟着飞起,一掌向古道生后背劈去。古道生一手抱着落筱蝶,腾出一只手发出一掌接去,两掌相碰,轰的一声,古道生借力飞出老远。

戈烨正欲紧追,下面的大汉一行已跑出去很长一段距离,于是他心中有些犹豫起来。心想,这古道生为了活命救人,真把古玉扔出也未可知,要是这古玉这样和自己错过,那实在是得不偿失。于是身子落下,向旁边大弟子丁奇吩咐道:“奇儿,你去追这两个小子。”说完就向摄心门一干人等追去。

戈烨追出之时心里已经拿定注意,如果大汉手中真是古玉匙,那一定是要杀人灭口了,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摄心门的人也实在是冤枉,那大汉接着古玉之时,根本来不及细看,那里还辩得出真假来。不过跑出去一里来地就被戈烨众人追上,免不了一番厮杀。

再说古道生带着落筱蝶逃出后,后面丁奇带着二十来人紧追不舍。要说这丁奇武功也不弱于古道生,途中几次都险些围住,幸而古道生机灵多变。纵然侥幸没有被围,古道生却也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心中想着应对之策,无奈丁奇不但武功不弱,就连机智也不差,几番追逐下来,古道生明显有些吃力。

古道生原本是向江陵府方向逃去的,不过被丁奇一行人堵了回来,只得作罢,往江陵城外逃去。

这里不过是两盏茶的工夫,摄心门大汉等人被戈烨四十人尽数杀害。戈烨虽然没有见过古玉匙,但眼界却也不凡。那白玉乃是李晟之物,虽是价值非凡,但他一眼看出绝不是古玉匙。吩咐毁尸灭迹后又向古道生逃跑这边追来。

已经是江陵城外不远,古道生由城墙上一飞而下。向城外逃并非他傻,只是在城中追逐难免会伤及到无辜的百姓。古道生一飞下城墙,迎面撞上两人,正是甫尘和易灵娇二人。

甫尘见古道生的模样,从马身一跃而下,向古道生说道:“你先走,这里交给我们。”古道生本身就有些吃不消了,情况紧急,来不及多说什么,抱着落筱蝶一跃上了甫尘的马,拍马而去。

后面的人追上来,易灵娇和甫尘二人与这些人周旋起来,两人武功都不弱,特别是甫尘,武功更在古道生之上,所以就算是对方人多势众,两人也并没有落于下风。

江陵城中掀起如此大的动静,江陵府也已经知晓。

城中,一处街角转过,一棵古树参天过后,见一朱红大门。门紧闭,前更有两只蹲坐的石狮,好不气派。门上匾书“江陵府”三个金色大字,细看之下,这三字却有些门道,刚柔并济的笔锋之中竟然好似三个身形不同的人在舞剑一般。

不多时,朱红大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一群人来,同时边上早有小厮牵出马来。细眼看去,带头之人乃是一个身着华丽的中年男子,看上去魁梧有力,举手投足之间一眼便能看出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其后面跟着两个年轻小子,穿着也不俗,一个相貌清秀,书生模样,温文有礼;一个傲然一脸,有些纨绔之相。再后面才是二十来人。

这些人出门来也不多说什么,直接上马向城门而去。

古道生和落筱蝶快马奔出,一下跑出二十里地,这是一处名为断天涯的地方。马渐渐慢了下来,古道生身形有些摇晃起来。近看之下,古道生此时脸色苍白,毫无半点血色。原来,古道生和戈烨对掌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能坚持这么就,完全是他用内力强行压制下来。这一路跑来,颠簸不止,更是让他体内气血翻腾。

不过古道生没有注意的是,落筱蝶躺在他怀中脸上有些红晕之色。终于,古道生支撑不住,一口血喷出,神情顿时萎靡下来,两人滚落下马。

在两人滚落下马的一刹,落筱蝶艰难的爬起。古道生这才知道落筱蝶已经醒了,用袖子擦拭嘴边的血迹说道:“落姑娘,你觉得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落筱蝶咳了一下,脸色微红的回道:“今日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了。戈烨的一掌又岂是这般容易受的,我现在只觉得全身无力,没有行动之力。”

古道生仰天叹了一声说道:“戈烨的武功当真霸道,一掌便能把我们伤成这样。”

两人沉默几息后,古道生又说道:“落姑娘,虽然我们占时安全,但此地仍不能久留,我们都伤势不轻,依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地方疗伤,然后在做打算吧。”原来两人伤重,已经不能骑马而行了。

落筱蝶自然没有什么异议。古道生环顾一眼四周,说道:“我们不如上崖吧,这样也好观察四周的动静,若是有人前来我们也可提前做些准备。”落筱蝶微微一点头,说道:“就依公子所言。”古道生却是一笑说道:“什么公子不公子,我叫古道生,你叫我道生就好了。”

落筱蝶不答。

古道生见落筱蝶不答,艰难的站起身来,走到马后,用力打出,马顿时吃疼,向崖后奔去。见马消失在视线之中,古道生咳嗽两声说道:“落姑娘,我们走吧。”

原来落筱蝶伤得比古道生还重,一时挣扎不起。古道生见此上前,微一踌躇后说道:“冒犯了。”说完一手抓住落筱蝶的芊芊细手,另一手扶着腰。

虽说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可两人都是未经世事的少年,一时间难免有些不自然,调整一番后两人慢慢向上崖的小路走去。

其实古道生心中明白,虽然崖上安全,但若是现在被人发现,断然没有退路,因为崖后一片天然形成的雾气,落石不可听,深不可测。之所以如此选择,他心中已有决算,这次江陵不会平静了,既然二师兄甫尘和小师妹易灵娇都下山来,那很可能大师兄易寒也在来的路上了。而景山到江陵城,这断天涯乃是必经之地。他没想到的是,这次就连师父易云也下山来,而且他所料不差,易云确实正在路上。

半个时辰后,两人才堪堪上崖,不过其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休息片刻后,两人都盘腿打坐吐纳起来。

一炷香时间悄然而过,断天涯注定不会平静,届时果然出现一行人来。古道生在崖上观察到这些人乃是雪岭的人。心中暗想道:“竟然雪岭也来了,看来这叫什么古玉匙的还真是价值不小啊。”转身看看落筱蝶,虽然轻纱蒙面,但在风中衣襟飘动,模样憔悴中更是楚楚动人,古道生不觉得有些看痴了。

山崖下,一行人中,只见带头之人乃是一个独眼女子,紫衣装,妖艳之色顿显,她向后面人问道:“他们确实向断天涯来了?”

后面一个婆子上前说道:“岭主,属下亲眼见二人同乘一匹马飞奔而去。”

独眼女子道:“马?看来两人还在前面,此去十五里就是飞云山庄脚下了,追,一定要在他们进入飞云山庄之前截住。”

说着一行人并着马向崖后奔去。

崖上古道生见这些人向崖后追去,心中松了一口。崖下的声响亦惊动了疗伤中的落筱蝶,落筱蝶睁开眼睛,却看见古道生又在痴痴的看着她。古道生也不妨,于是四目相对,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都假装转头望向别处。幸而有风声呼呼,才稍解此尴尬。

古道生经过一番调节,体内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只是内伤想要痊愈却是不易,他缓缓站起身来,说道:“你安心疗伤吧,我在四周看看。”

待再回来时,衣中已经兜着一些野果。走到落筱蝶身边放下说道:“折腾了半日,落姑娘只怕也饿了,这荒山野岭,只有这些野果能充饥了,将就着吃些吧。”

落筱蝶正要答谢,却听见崖下一阵马蹄声。古道生转身看去,暗道糟糕,只见是雪岭的人去而复返。且不说两人都有伤在身,就是完好无损,也断不是雪岭这一行人的对手。古道生说道:“那独眼女子我虽未见过,但想来只怕是雪岭岭主寒颖了。”

落筱蝶想了一下说道:“古公子,是我连累你了。”

古道生不待他话说完便说道:“这是那里的话,我与姑娘此时遇见自是有缘,说什么连累话。虽然现在下面是雪岭的人,但他们也未必就能断定我们在崖上,说不得要先派人上前打探一番。”

果不其然,寒颖来到崖下,向身后两人说道:“你们先上去查看一番,若是在上面,就立时拿下,并放出暗花。”

两人不约而同的答道:“是。”说着便从小路上崖。这两人武功亦不弱,比起先前受伤的古道生二人倒是快上不少。

上面古道生见果如他所料,心中已经打定注意,一定要悄无声息的解决掉这二人,这样才能拖延更多的时间。

于是不顾下面,转身低头和落筱蝶布置起来。古道生计策可行,落筱蝶也自然依。于是两人埋伏在上崖路的两边。只待两人上山。

不多时,两人果然上山,不过两人也算江湖老手,时时防备着,若是发现二人第一时间便放出暗花来。古道生和落筱蝶二人都有伤在身,想要无声无息杀掉两人实在不易。但两人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如此,方能解此燃眉之急。

上崖两人一路走过,突然其中一人脚下落空。就在这人身形不稳之时,七枚飞针飞出,毫不留情的直击要害,飞针飞出同时,落筱蝶面露痛苦之色,随即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伤上加伤。那人虽然防备多时,也不过躲掉三枚飞针,让其余四枚飞针打个结实。一时倒在地上。

再说另外一人却是反映极为迅速。闪身就要往回逃,后面古道生却已经等候多时。但一扇打出却被那人逃过。那人逃过后,便要放出暗花,古道生又岂会让她得逞,又是两扇连着打出,都被一一避散开,不过暗花却一直腾不出手放。

古道生心中也焦急,若不是他有内伤在身,岂会对付不了这人。不过此时说不得舍身一拼,面对那人一剑刺来,古道生却不避让,同时暗自运起内力,同时脚下微撤,身形路线不过稍偏,速度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下一刻,嗤的一声,古道生闷哼一声,那人一剑已经从他胸口稍偏的位置刺穿,流血不止。

不过那出剑之人表情也瞬间凝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慢慢的倒下去。

这一来一去看起来长久,实际上却不过是七八息时间。正当古道生倒在地上之时,那被飞针击中的那人却发出暗花,只见一支烟花冲天而起,饶是白天,光亮也依旧很晃眼。

看见这暗花被打出,古道生不禁苦笑,到底还是没有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落筱蝶拼着重伤又对着那人一击,方才将其杀掉。然后扶起倒在地上的古道生。古道生内伤外伤具重,早就只有出气。

落筱蝶看着古道生哭道:“你这又是何苦?”古道生艰难一笑说道:“为了你,我愿意。”然后缓了一口气,说道:“你走吧,总有些希望的。”

落筱蝶听见古道生说“为了你,我愿意”六字之时,心中像被针扎了一下,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下。用手把脸上的纱巾慢慢摘下,只见落筱蝶眉若水柳,眼胜西子更,眼中更有汪汪泪水,好不动人,天下如何有这般标志的人物。

但古道生那里还能看,头一歪,昏死过去。

落筱蝶这时才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腰间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通红透明的丹药,略一犹豫后便护着古道生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