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致我们永不逝去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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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纸飞机

或许,感情这方面的很多事情,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旁观者清而当局者迷,而对于自己,我们却从来都是搞不懂,于是,便在这个不懂偏要装懂的年纪,就这样每天只会任凭自己由着性子胡来。

下周就是阳历的新年了,按照学校的惯例,听说元旦前的那天下午全校师生都不用上课,而且到了晚上,从高一到高三每班都会自行组织晚会,这对于早已经习惯了平时学习生活紧张的我们可是一个大事件,所以,最近可以看到大家脸上总是很自然地流露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愉快,整个班里面也无处不透着一股节假日来临前的热闹。

周日的上午,老师们都去忙着准备他们的校职工元旦联谊会了,于是各班就炸了窝,大家都算计着下午怎么去街上采购点儿东西,以准备这即将到来的盛大狂欢,谁还有定力写作业,几节自习课便也顺理成章成了大家各自分组讨论的茶话会。

中午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自习课,茶话会也到了尾声,整整一个上午,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被我们虚度了过去,早过烦了平时封闭紧张的寄宿生活,大家都很享受这样偶尔任性和放肆的反抗,并且每次好像还都很上瘾。

整个教室里正一片莺歌燕舞之时,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后面哪儿飞出来那么一个纸飞机,然后在大家的集体注视下,那个纸飞机就那样不紧不慢地横穿了整个教室,最后准确地落在了讲台上,引起了叫好声一片。

正所谓学坏容易学好难,受这个纸飞机的刺激和启发,然后,教室里便到处响起了撕书时那种嘶啦嘶啦的声音,再然后,每个人的头顶上很快就飞舞起了无数奇形怪状的纸飞机,一时间,欢呼声和叫好声此起彼伏。

当然,大家撕得大都是一些课外闲书,有的就撕自己的,没有的就撕别人的,而这一下子就考验了不少人的人缘,因为不是每个人都那么爱好广泛,很多人抽屉里根本就没什么闲书好撕。

因为每周都会买足球杂志,自己的人缘是没问题的,不时就有人来借粮,前排的丁朦和彭垚平时也囤积了不少故事会,更是班里有名的富贾大户,就这样前后左右被我们夹着,平时最专注学习的同桌邴汉坤倒是一脸的茫然,于是,一向飞扬跋扈惯了的他也只好放下身段来跟我们几个四处化缘。

这是开学以来我们所经历的最混乱的一节自习课,每个人都好像疯了一样,孩子般彼此开心地来回投掷着不知道是从哪儿飞到自己跟前的纸飞机。

过了阵子,可能觉得还不好玩,于是游戏便迅速升级,大家便开始在纸飞机上写东西,有写祝福语的,有恶搞某人的,有抄歌词的,有不禁赋诗一首的,更有胆子大的,竟然写上了类似“某某某我喜欢你”的表白,真真假假的姑且不论,但有一点,肯定是匿名的。

本来只是大家一场即兴的游戏,因为这些写了东西的纸飞机出现,空气中却渐渐弥漫起一种特殊的味道,教室里的气氛也更是浓烈异常。

等了半天,拆完了无数略有些无趣的内容后,我终于亲手捕获了一个表白的纸飞机,内容是这样的:“丁某某我很喜欢你!”。

看到纸飞机上的这段话后,自己当时差点就给笑喷了,全班姓丁的就这么一个,而且二胖在追丁朦这事,早已经是大家嘴上不能说的秘密,现在全班同学差不多都知道了,最后再看着这潦草粗放型的笔迹,估计这个纸飞机八九不离十是他放出来的。

自己抬头看了一眼二胖的方向,果不其然,他也在那边的角落里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心里一想,自己这样不就成劫机犯么了,这事可不能给人耽误咯,于是,随手便交给了前排的丁矇,毕竟,那才是它最终该飞抵的目的地。

我把纸飞机转过去的时候,像很多人一样,出于好奇,一向以作风彪悍著称的朦哥正在挥舞着双手,发了疯似地在空中乱抓着,大有胆敢飞经她作战半径内一切不明飞行物必须要被击落的气势,于是,突然发现桌头出现这么一架自投罗网的纸飞机,朦哥的样子还是很兴奋的,想都没想就拆来了,可等一字一句地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坐在后排的我都能明显地感觉到,她整个人看上去好像都不再那么自然了。

在所有被她捕获过的纸飞机里面,这可能是朦哥最不愿意再重新飞出去的一个,以旁观者的角度说实话,二胖也是自作聪明,写得这么明显,要是我肯定也不愿意,可就当自己都有点儿替她犯难的时候,只见她犹豫了片刻,然后拿起笔低头在纸飞机上又写了点儿什么,便突然又无比高兴了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有些志得意满把飞机立刻飞了出去。

关于朦哥在那只纸飞机上到底改了些什么,虽然我无从得知,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肯定已经让她从这份感情带给她的烦恼当中释然不少。

在十六七的年纪,关于爱情这个事情,其实大家都或多或少还是有点儿不懂装懂,但关于到底是喜欢或是不喜欢,我们却无师自通般搞得总是那样的泾渭分明,很明显,对于班里二胖的追求,朦哥的态度从开始就是有抵触的,而他的这种追求越是疯狂,相反她的抵触便越是激烈。

其实这事不怪二胖的痴情和执着,毕竟喜欢一个人是他的天性使然,当然更不能怪朦哥的无动于衷,因为她也有拒绝被谁喜欢的自由,而面对如此的僵局,如果非要找出原因,那只能归咎于这个特殊的年纪。

经历了之前在不同环境下成长的我们都是那样的与众不同,而在青春的伊始,每个人在性格上又都是那样的桀骜不驯,所以,对于很多新鲜的事物,在无法可依情况下,我们只能相信自己的直觉,喜欢就去大胆地追求,不喜欢就会坚定地拒绝,这种感情是发自内心的,单纯却又强烈,所以,回到那个最原始的问题,谁和谁在一起能通上电,关键的是两个人能在超越现实和常规的某种意识形态上完全能够合拍。

被班里愈演愈烈的气氛感染,自己也叠出了一个纸飞机,但和大多数人叠的那种更注重滞空时间和炫技的飞机不同,自己叠的是那种有长尖头的最普通的纸飞机,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能尽量降低误差,然后确保飞机能准确地从最后排径直飞到最前排洁的身边。

这个纸飞机自己叠的很认真,那张精挑细选的纸在自己手上反复被折来折去,可最后,却实在想不出该写点儿什么,索性在飞机翅膀上只是写上了自己的学号,只希望它能带着自己的所有爱慕精准地飞到洁的桌面上,如果真能如愿,或许她捡到后能明白些什么。

混乱中,自己暗暗发力,悄无声息掷出了这只包含了自己心意的纸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