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妃薄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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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来取首级

陶光的头,轩辕悲凉命人再将此头安放在一个锦盒里!在陶光下葬之日,一同埋入地下安葬!他别了东方春申,带了几名将士,在宫外一处等着茱萸回来,可是半响也无人影!可是他不焦急,命手下将士好生看官整个虢国后宫,他心中知道茱萸会做出恰当的安排!

黄昏十分,也不见茱萸回宫!轩辕悲凉的心中倒是沉不住气了,就在举目眺望之时,只见长街前头,走来一个浑身素衣,伤心落魄的少女,轩辕悲凉不由好奇起来,彼时的虢国街道,百姓们虽知道不涉他们人身安危,可都还是唯恐躲之不及。

黄昏之下的虢国皇宫外城,暮夏之交,景色自比黑龙国宁夏城更有一番异色,可是轩辕悲凉哪里有心欣赏。见这少女,看似不过十三出头,极是年轻,胆子倒是很大,不由朝她多瞧了几眼,这少女神色凄然欲绝,形容悲戚,却是直直朝他前头走来!

轩辕悲凉心中觉得奇怪,待见了少女最终沉着目光,在她前头停下,不禁起疑,遂问道:“姑娘,你想找谁?”红豆看着轩辕悲凉,见了他身后郦国和黑龙国的旗帜,将悲戚之色掩去,换做一副冷漠神色道:“这位将军,我不知你是何人,但是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轩辕悲凉却道:“你是何人?又想打听谁?”红豆哀哀道:“这位将军,我只是这虢国雍城中一个普通百姓女子!如今,雍城已被你们攻破,听说连我们的皇帝也被你们给生擒了去!只是请求将军能够善待这城中的百姓!毕竟这些恩怨情仇,与百姓们是毫无干系!”轩辕悲凉见这姑娘年纪幼小,但是说话不卑不亢,倒是颇有几分东方茱萸之风,心中倒是升起了好感。

他大声说道:“这位姑娘,你且放心,我们黑龙国只是一心想帮助郦国复国!毕竟这郦国是独孤仪龙盗来的江山,现在只是将它物还原主而已!杀戮之事,能免则免!”红豆听了,放缓过了心,不知为何,她愿意相信面前之人所言。她听说陶光已是被郦国将士斩与马下!震惊伤心之余,却又听到了另一个消息!那就是东方茱萸果真还活在世上!她的心中掠过惊喜,又转过伤痛,这一生一死,只在须臾之间,已是令她成熟许多!

难不成,茱萸姐姐李代桃僵,以别人之身,出了宫后后,便是一心想替自己,而为郦国复仇了?红豆闭上眼睛,脑中又想起了昔日凤吟宫里那冲天的火光,那具烧焦难辨的尸体!想着尸体那双粗大的脚儿,红豆的心便豁然开朗起来!是了是了,她必定没死!可是她心中马上又哀痛起来。茱萸姐姐来了,她的陶光却死了!她出了皇宫,还没能坐上他迎亲的花轿!不,她要出去找她,她要去向她索回陶光的尸首!对于这发生的一切,她想痛恨埋怨,可是她在伤心过后,她发现谁都不能埋怨!

痛恨的或许是那阴差阳错的宿命罢!戚萧何见了这时局,再想起独孤仪龙对他之言,他沉吟锁着眉头,只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顺利简单!他只觉得皇上竟是意欲为之……心甘情愿地成了郦国人的俘虏!戚萧何年已半百,可想了一下午,还是未想明白。

他再看看外面情景,虽宫里已被包围,独孤仪龙已被生擒,可是驻守的黑龙国士兵,却是未有打家劫舍之象。秩序井然,倒是令他憾然。他现在首要之务便是冷静,想出对策。他只觉得,郦国人此番,似乎只是以复国为意,别无其他,甚至也不在乎虢国的江山,或许,这其中还夹着一个女子的私仇和恨意!

戚萧何见红豆得了陶光遇难的消息,在悲痛了片刻之后,便对父亲提出,自己要去那宫外,将他的尸首给取回来!戚萧何听了,初时反对,但见红豆神态坚决,只得叹息说道:“你要去就去罢!依我看,这街上应该还是安全的!”红豆对着父亲道:“父亲,我听说昔日的湘贵妃并没有死,她和郦国的三皇子,一起出现在那皇宫里时,许多宫女太监都似看见的!只是她身着盔甲,佩着利剑,一言不发,只是装作不认识他们!”

戚萧何自也知道,他耷拉这眼睛,问着红豆道:“你这是要去寻她?”红豆点头,说道:“茱萸姐姐能够死而复生,我心中其实也是高兴的!或许,她看在我的面子上,会答应将陶光的尸体送还罢!”她心中实在不忍说出‘尸体’二字,说完已是满眼泪花。

戚萧何眼中也是点点泪光,可他是虢国三代老臣了,知道在这个危急存亡的时刻,不能太过流露情绪,始终保持清醒,是他首要之务,他对着红豆道:“为父也不能阻拦你!你如今也大了!只是,在她面前丝毫不能提出皇上二字,你是知道的罢!”红豆点点头,说道:“我懂!”

此时的红豆,对着面前高大之人点头说道:“我是来找我茱萸姐姐的!她原是这宫里的湘贵妃!”轩辕悲凉听了,便挑眉问道:“怎么,你识得她?”红豆听他这话,便道:“不瞒将军,我曾在宫里呆过,和她处过一年半载!当日凤吟宫大火,我只当她不在人世了!心里还难过了许久,不想她还活着!”

红豆想着东方茱萸,心中微微流过暖意。轩辕悲凉默默看她道:“是这样!可惜她如今不在这里,这一时半刻的,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要不,你再等一等?我也是在这里,等着她回来!”轩辕悲凉说完,朝她微微一笑。

红豆听了,心中失望之极,陶光的尸体看来一时难以取回,她只觉得心儿坠到了谷底,她喃喃地说道:“这样……我就先回去了,烦请将军告诉她一声!就说一个叫红豆的姑娘来找过她!”说完了,便转身朝前,慢慢往回走。

轩辕悲凉听了她名字,倒是有趣!正犹豫着要不要说些安慰之言,只见长街的拐角之处,东方茱萸已是换去了盔甲战袍,穿上了家常衣服,正眉头紧锁,神情失望地朝他走来!轩辕悲凉心中欣喜,远远就问道:“茱萸,你回来了?等了你半天!那……秋姑姑始终没有寻到吗?”轩辕悲凉自是关切。

茱萸见了他,苦笑着摇摇头,正欲上前,不料后头的红豆,也已听到了轩辕悲凉这一声呼唤,她听了,心中惊喜,不禁朝东方茱萸回了头,东方茱萸瞧着前方的那个小姑娘,一年未见,已是又长大了些,俨然就是个少女模样了!她低低轻唤:“红豆!是你么!”红豆呆呆地看着她,一时看不出喜悲之色!半响,她才幽幽而道:“茱萸姐姐,你骗得我好苦啊!我只当你是真死了!”

东方茱萸镇住激动的心神,对着轩辕悲凉道:“悲凉,我和这姑娘是无话不谈的知己!我今日见了她,无论如何都要和她好好叙谈一番!宫里搜寻贤妃之事,悲凉,就交给你了!还有……”她想想又道:“那……独孤仪龙……将他押入昔日他抓捕郦国探子的地牢罢!”

轩辕悲凉沉沉看了看她,只是说道:“茱萸,我都答应你!”东方茱萸神思片刻,终对他道:“悲凉,务必好生看管他!事情这番顺利,我始终心存疑虑!我担心,他身边还是有人保护与他!”轩辕悲凉笑着对茱萸道:“你要和你的知己叙话,尽管去吧!那……茱萸,我也是你的知己么?”轩辕悲凉终心有不甘。

东方茱萸看着身旁的轩辕悲凉,又瞧了瞧远处等待的红豆,重重说道:“悲凉,你待我的好,我始终知道!”他莫名看了看红豆,低低对她说道:“茱萸,有件事我想要告诉你,你听着不要伤心!”茱萸倒是惊讶了,只问道:“何事?”轩辕悲凉叹道:“虢国将军陶光被我误杀了!此刻,他的首级自在我这里!”

轩辕悲凉看着远处的红豆,又低低道:“茱萸,我心中怀疑,那个小姑娘,孤身前来找你,说不定和此事有关!”茱萸听了,陶光竟然被杀死了,只觉得心里难过!她想到自己在那冰冷的虢国后宫,只有红豆陶光这几个人,曾经给予她生的温暖!她颤抖着对轩辕悲凉道:“悲凉,你猜对了!这红豆姑娘应是为此事而来!”虽然她还没来得及问红豆,但是凭着心有灵犀之觉,她觉得就是如此!

轩辕悲凉忽然觉得踌躇起来,他讷讷问茱萸:“那……我该如何做?我也是无心为之!”东方茱萸叹道:“这便是战争的灾难了!人力是不能逃过的!只不过,我取意是独孤仪龙,而非陶光!”她看着悲凉,说道:“悲凉,你放心,若是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了红豆,她是能理解的!”

说完,她看着一旁伫立不安的红豆,给了了轩辕悲凉一个沉着放心的眼神,又道:“我不能让红豆等得太久!悲凉,我会好生说与的!只不过,这件事,始终是这样令人伤心!”轩辕悲凉听了,默默看着她朝着那个小姑娘那走去,只觉得心中越发愧疚起来!

长长的街巷里,默默立着茱萸和红豆二人!一个青衣,一个红衫!二人遥遥相望,心中都在为不堪的往事感伤!虽然还是豆蔻年华,可是心底已千疮百孔。

两人对视许久,最终还是茱萸先道:“红豆!我到了宫里寻你时,你已经不在宫里了!”红豆悲戚道:“茱萸姐姐,陶光已然被你们的人给杀死了!我今天来找你,便是要取回陶光的尸首!”东方茱萸听了,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哀哀说道:“红豆,你是在怪我,不该攻入这虢国皇宫罢!”红豆听了,长长叹口气道:“茱萸姐姐,我该怎么说呢?皇上哥哥自是做的太过分了!换作是我,我也不一定能比你做的更好!只是,你们以私人恩怨,却是连累的陶光,失去了性命!姐姐,你说我是该怨你呢,还是该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