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春申听了,并不语,半响才对了东方茱萸道:“茱萸!轩辕悲凉自是一代英主!雄才伟略不逊与独孤仪龙!虽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是他也不愿意独孤仪龙打破了这三国鼎立的平衡!如今,这虢国版图日益扩大,与他黑龙国自是不利!是以他容留了我的部队!也是希望我能趁独孤仪龙根基未稳之际,能够重新将郦国夺了来!消除他所担心的隐患!”
东方茱萸听了,方才长长叹了口气,点头道:“原是如此!”想想又道:“轩辕悲凉也知我的身份,竟然没有告诉我,哥哥你也这里!”东方春申听了,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说道:“轩辕悲凉似乎……待你极好!我想他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罢!他还不知你的身份时,就将你带了来宫里?”他想想又继续道:“我这些时日,也听人说,轩辕悲凉的宫中,来了一个来逃难的郦国女子,轩辕悲凉自是待她极好,想来,这名女子就是茱萸你罢!”东方茱萸听了,便点头苦笑道:“是!轩辕悲凉待我却是极好!”东方春申便继续试探说道:“茱萸!是否你可以……”
东方茱萸笑着对哥哥道:“哥哥,你认为我还有心情么?这一生,我是不打算再做任何人的妃子了!这样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好!”东方春申便迟疑说道:“那……你为何住在这轩辕悲凉的宫里……”东方茱萸便叹道:“此事话长,以后你便会知道……轩辕悲凉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朋友!”
东方春申听了,便笑道:“你们莫非是‘无关风月,只为真心’,君子之交?”东方茱萸便笑道:“正是如此!”东方春申便道:“茱萸,我现在要去轩辕悲凉那里。待我出了来,再来寻你!茱萸,你可知,郦国有几名老臣,也是逃到这黑龙国来了,前日已是和我联系上了!他们五人,如今自在我的兵营中!若是知道你在这里,心中定也惊喜!”
东方茱萸听了,只是感伤道:“如今这些大臣也只得做鸟兽散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一心治理国事,相信也不至于如此!这真是内乱导致外祸!难道他们不是罪人么?”东方春申听了,沉沉道:“朝中积弱,向来已久,这其中有诸多因素!父皇的国策有误!吏治也是有问题!祆教之乱,只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继而又道:“若是施行法治,这些大臣自当有用武之地!自古便是上行下效,虽说彼时这国内是有不少贪官污吏,但是将罪责都归咎他们身生,可也是不对的!”东方茱萸听了,便朝着东方春申笑道:“哥哥,这话竟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么?今日的哥哥,和那日在大殿之上奏琴的哥哥,可还是同一人么?”东方春申听了,便沉沉看了看她,一番长叹道:“我之前也是处在深宫!如大哥二哥一般只懂琴棋书画,吃喝玩乐!自你和亲到虢国后,我便每日里闻鸡起舞,奋发励志,主动请缨去边关训练将士!”
东方茱萸想起了那只是见过数面的大哥二哥,毕竟骨肉相连,她心中不由难过起来:“祆教之乱,大哥二哥死与非命!父皇母后自囚禁在虢国,我和哥哥你飘零异国!想来,这心中也是沉苦痛!常言说的‘国破家亡,无以栖身,说的自是这个了!不过我们不是还有一个小妹妹的么?怎么竟不见人听说?”东方春申听罢她此言,便也叹息着,又听她提到五岁的小妹,便苦笑道:“小妹在你和亲半年后,生了一场大病,太医精心调理,可总未见着好,已然与去年初秋时夭折了!”这话一出,听得东方茱萸心中是说不出的震惊感伤。她只得苦笑说道:“想不到我离了郦国半年多,竟然什么都物是人非了!真是令我落泪心痛!”
东方春申也是感叹不已,他哽咽着说道:“小妹夭折了,我看倒是件好事!否则依她这样小的年纪,沦落在祆教和虢国人的手中,自是生不如死!”东方茱萸听了,心中悲痛,却是哀哀地说不出话来。二人沉闷半响,东方春申方激励劝慰说道:“茱萸,这些令人难过的事儿,咱们就不去想他了!我想,只要我们进取奋发,这复国之事,还是大有可为!”东方茱萸听了,忍住眼泪,直言说道:“哥哥,仅靠区区五万兵马,这可为么?”东方春申听了,倒是一阵默然。良久,方振作说道:“茱萸,常言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虽说我们现在自是无计可施,但是只要存了这一心复国的心思,寻到可乘之机,复国希望也不是渺茫,咱们万万不可自己就先灰心了!”
东方茱萸听了,当即点头道:“哥哥,我知道郦国被灭后,心中也是每日发愿,无一日不想要去复国复仇!只要有一丝复国的希望,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都不放弃!”东方春申听了,心中激动,他握住了东方茱萸的手儿,沉沉说道:“茱萸,我的好妹妹!”二人双手紧紧交握,眼眸中俱是流露着沉着坚毅的神色。东方春申眼尖,他在这里,远远儿地,已然看见轩辕悲凉并了银日磾将军,立在行宫主殿里,遥遥地看着他二人了!他便低头对了茱萸道:“茱萸,轩辕悲凉已然看见我了,我也要去了!待我回了时,再来和你好好一番叙话!”东方茱萸听了此言,便也回了头,见那宫殿柱子下,轩辕悲凉也正默默看着他们。当下便点了头,见了哥哥朝前走去,她见着哥哥的背影,心中生出万般感慨。从此以后,在这黑龙国中,她将不再是孤身一人了,她有哥哥,她还有亲人!她的心中自是流出阵阵暖意!
在见过东方春申之后,轩辕悲凉倒是罕见的大方,当即大笔一挥,拨给了东方春申千斤粮草,并命人送了到他借住的营地。轩辕悲凉也是知道了东方春申和东方茱萸为兄妹,在大殿之中自是恭喜他们兄妹重逢,东方春申只是苦笑着谢过。轩辕悲凉只他内心心事,只是沉沉说道:“东方春申,东方将军,三皇子!我的粮草可不是白给!你心中自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东方春申听了,当即说道:“请放心!我自是和皇上您有共同的敌人!皇上您是防患于未然,可对我而言,却是国仇家恨!我东方春申不是蠢人,若是不得复国,我提头来见!”
轩辕悲凉听了,便摇头笑道:“我要你的头做什么?我若要头,也自不是要你的头!”东方春申听了,便大声道:“皇上放心!其实现在独孤仪龙国力虚弱,我只需寻着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轩辕悲凉依旧摇头道:“与其去寻机会,倒不如主动出击……只是,还需待些时日,莫如,你现在不如在那边关,暗地里加紧练兵,我可以拨些兵士一起……”轩辕悲凉自是和东方春申低低地说了好一个时辰。
到了晌午,东方春申出了主殿,来到东方茱萸这里。东方重申对了她道:“茱萸!你好生地在这里罢!我看轩辕悲凉是个正人君子!我还要去边关操练军士,如今已是借得了粮草,这练兵之事不得延误!”他看了茱萸,又轻声道:“茱萸!其实……既然你已经和独孤仪龙无甚瓜葛了,不如……就此考虑一下这轩辕悲凉!在这黑龙国,他才是你我最大的靠山!得了他的资助……”东方茱萸听了,不免悲戚道:“哥哥,莫非我还要像之前和亲那样么,以身体作为代价,再去……”东方春申一听,方觉得自己说话造次了,便抱歉说道:“茱萸!哥哥我自不是这个意思!你若愿意,自是好上加好!你若不愿,也无甚紧要,反正轩辕悲凉自是和我在同一战线!”
东方茱萸听了,苦笑道:“我却是没有想到这些,倒是哥哥提醒我了!想来,只要能为富国出力,这些也就不算什么了?”她想到,自己昨儿个为了夷青去求轩辕悲凉,虽是他玩笑之言,可她不也竟一路去了他寝宫?现在想来,脸上都是一阵燥热。既然为了夷青,自己能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那么,为了自己的国家又有何不可?想到自己的身体是如此有用,却又如此廉价,她的心只觉得剧痛无比!当初去虢国是如此,这转了一个大圈,是不是又回了原地?
东方春申自是看出了她的伤痛哀愁,见她不语,赶紧安慰道:“茱萸!你万万不可多想!如今,你是我身边的唯一亲人!我怎会忍心见你如此!好了,这是哥哥我胡言乱语,我向你赔罪!”东方茱萸听了,叹息着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哥哥,我怎会怪你!我知道你肩上背负着复国的沉沉重任!我替你分担还来不及,怎么想到去责怪你呢!你放心去练兵罢!我在这里自是很好!”东方春申深深叹了口气,对了她说道:“茱萸!你好好活着!你放心,你定会看到咱们郦国复国的一天!”东方茱萸听了,便朝他重重点了点头,看着东方春申出了屋子。
不几日,东方茱萸在屋子里,教着小瑞做着刺绣针线,小瑞已变得开朗许多,哪里有心思一做半天。绣了一会子,便就说要到宫外去散步,顺便瞧瞧这宫外四处的花儿都开了没有?东方茱萸自拗她不过,便和她一起去宫外踏青。二人走在一处圆形的白塔处,(暗中有银日磾吩咐的侍卫保护跟随)东方茱萸便道:“小瑞你瞧,白塔边的荼蘼花,倒是开得很好看!我在郦国和……虢国,都没有见到这样好看的荼蘼花,想来是这里地处高原,空气好,阳光充足!是以这荼蘼花也开得格外艳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