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妃薄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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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流放碎叶

她默默地洗好澡,换了身白色的羌袍。头发披在肩上,并不涂一丝脂粉。(从来她在虢国宫里时,就是素面朝天)她静静地伫立在镜子前,看着沐浴后的自己。

镜子中的人,便也这样默默无言地看着她。她朝着镜中自言自语道:“茱萸!打起精神来罢!你也不知道前方有什么等着你,可是你总要继续走路是不是?想来,那轩辕悲凉也不是恶人,长的也很不凡,又是一国之君,是不是……这也不是你第一次和男人上床,是不是?”她对着镜子,竭力地试图说服自己。

那厢的轩辕悲凉自自己对东方茱萸说了那番话后,到了自己办公大殿里,也自是心绪难平。他其实本是笑言!可是不知为何,竟这样生生儿地说出了此番话!她心中……可是看低了自己罢!轩辕悲凉心中又是后悔又是一阵难言的悸动,是以这整个下午,他都无心办公!银日磾进了来,见轩辕悲凉倒拿着折子,沉沉地发着呆,根本就没发现他走进。

银日磾便咳咳道:“皇上,臣有要事觐见!”

说了几声,轩辕悲凉也好似没听见儿,还只管发呆。银日磾见了,只得大声说道:“皇上!您手上的折子拿反了!”此话一出,轩辕悲凉才缓过神儿来,见是银日磾,便道:“怎么,风筝已经放好了?小瑞玩得可开心?”说着,便装模作样地看着手中的折子。银日磾见了实在看不过,只得又说道:“皇上,您的折子是反的,怎么您不知道么?”轩辕悲凉听了,才低头瞧了瞧,对着银日磾尴尬笑道:“反着看,倒也能看出几个字!”说着,便翻转过了来,对着他说道:“何事?”银日磾便道:“皇上,臣派的那些人儿,都回了国了,也都一一打听了,那独孤仪龙却是有一个死了的妃子!据说是郦国和亲过去的公主!可是就此事,臣却听到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

轩辕悲凉见了,便放下折子,沉声问道:“哪两种说法?”银日磾便皱着眉头道:“一种说法是:那独孤仪龙宫中本有两个妃子,可是自那公主和亲后,便是极爱那公主,死后还追封了她为皇后!如今那公主的棺椁还停在他的寝宫里,虽然阴阳两隔,可是仍决议要和她朝夕相处!”

轩辕悲凉听了,眉头蹙了几蹙,默默出了回神儿,口中说道:“是么?这似乎……也是深情!”他又对了对银日磾道:“那么,你听到的另一种说法是什么?”银日磾便道:“另一种说法便是:独孤仪龙和郦国皇帝素有仇怨,将这公主娶来,也是为着报复。据传这公主是不堪忍受独孤仪龙的凌辱,况又和那北安王有私情,为独孤仪龙不容,终于纵火****而死!死后,这独孤仪龙还不解恨,又去灭了郦国,将东方重嘉也给俘虏了来,如今在独孤仪龙的皇宫喂马!”

轩辕悲凉听了,沉沉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思怔了好一会,才对银日磾道:“这两种说法,自是相距甚远啊!一个是爱,一个是恨!究竟哪一种才是真的呢?”银日磾便道:“臣也是着了可靠的人,多方打听了好多次,可是听到了总不外是这两个结果!再无其他!”轩辕悲凉听了,沉思了一会,对着银日磾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罢!”

银日磾见如此,还是忍不住问道:“皇上!你叫臣打听这些事儿,可是奇怪!究竟是为着什么呢?”轩辕悲凉听了,只是敷衍道:“朕只是对郦国和虢国两事好奇,这汉人不是说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么?难道这样的事,对我们黑龙国,可不是大有好处?”银日磾听了,方恍然大悟道:“皇上高见,皇上高见!”可是说了之后,还是禁不住又问道:“可这事,和那独孤仪龙后后宫的妃子们有何干系?”轩辕悲凉听了,忍不住道:“银日磾,朕的事,你只管去办!休要多问!你若是闲来无事,大可以去和小瑞玩耍!”银日磾听了,只得忍住疑问,退了下去。

黄昏之后,黑夜就徐徐侵来。东方茱萸屋子内没有掌灯,她算着时辰已到,便简单收拾了一番,想想这件事儿,本已经就是无可躲避,早一些……做了完了,夷青便能早一日寻回自由!她便一径走着,来到轩辕悲凉的寝宫之前。默默走到了宫门口,她心中踌躇,只是低了头不敢进去。宫门口什么守卫也没有,静静的,只听见这附近栽种的杨树上的鸟叫声。她掩口长叹,把心一横,便意欲步上台阶走进去。

只听的前方台阶之上,已是走出了一个高大的人儿,他伸出自己的手,对着东方茱萸道:“你果然是来了!”说着,将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东方茱萸见了他的手儿,迟疑了一会,方苦笑着轩辕悲凉道:“悲凉!这个台阶我自会走!”轩辕悲凉看了她,笑着问道:“只不过看你迟疑,所以让你下好了决心!”见她不伸出手,自己倒是主动上前一下就握住她的手。他道:“宫人今天都被我一一遣走,是以,这个寝宫,只剩了我和你!”

东方茱萸听了,便苦笑道:“悲凉!我是要说你是用心良苦,还是趁人之危呢?可似乎这两点根本一点又是沾不上!既然我来了,那么就不会再反悔!”轩辕悲凉沉沉说道:“很好!看来你已经决定好了,那么就随我进里边罢!”一时,轩辕悲凉仍携了她的手,二人一前一后进了轩辕悲凉的寝宫之内。轩辕悲凉见她脸儿已是绯红一片,心里也是波澜起伏。轩辕悲凉亲自放下了寝宫外的帐幔,帐幔左侧,便是轩辕悲凉的入睡的大榻。东方茱萸默默地走到前边,这该来的总是会来,她心中自是一点儿不埋怨他!她对轩辕悲凉道:“悲凉,我已经准备好!我心中……一点儿也不会怪你……你尽管放心……”

轩辕悲凉听了,却是一动不动,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东方茱萸就着这宫里的灯光,鼓起勇气,朝着榻前走去。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她坐在榻前,对着轩辕悲凉,浅浅问道:“为何不来?”轩辕悲凉听了,心中也长叹一口气,他踱着步子,走到她跟前,说道:“茱萸!你心中可有勉强……”东方茱萸听了,心中一怔,忙道:“悲凉,难道你心中改变了?我们不是都说好的么?”

轩辕悲凉沉声问道:“莫非在你心中,那独孤夷青在你心中,真的这么重要么?”东方茱萸听了,眼中闪着泪光,她如实地对着轩辕悲凉,轻声道:“当然!”轩辕悲凉便也来到榻前,说道:“你很……喜欢他?”东方茱萸垂首道:“是很……喜欢!悲凉,我将他今生无法在一起,我的心中便将他当作是我的亲人了!不知我说的这些,悲凉可懂?”轩辕悲凉听了,先似蹙了蹙眉头,继而展眉笑道:“茱萸!我懂!”

东方茱萸便朝他叹了口气,对他说道:“悲凉,此时已是暗夜了!既然无人相扰,不如……”说着,便闭上眼,慢慢解开自己袍子上的纽扣。纽扣已经解到第三颗了,在灯光之下,她的****洁白无瑕。轩辕悲凉抑制着心里的狂跳,看着她,忽地又站了起来,看了会她,苦笑地对她说道:“茱萸!我轩辕悲凉从不勉强女人!今日的玩笑,本是我胡说而已!你……你还是将衣服穿好罢!”

东方茱萸听了,心内却是大震,她也站了起来,讷讷说道:“悲凉,你说什么?你说这……竟是一个玩笑?”轩辕悲凉听了,点头笑道:“茱萸!亏你也认识了我数月,我轩辕悲凉是这样的人么?不过……是想逗你一逗!不过,我发现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玩!”他看着听了怔怔的茱萸道:“所以,你还是穿起衣服来罢!”哪知茱萸听了,却深深皱了眉头道:“悲凉,这么说,夷青还是没有出来的希望了?”

她看着轩辕悲凉,目光中透出一丝难掩的伤心,轩辕悲凉低头看着她,叹道:“唉!当然是有希望,看在你我一场朋友的份上!我还是决定要帮你!”东方茱萸听了,心中自是十分激动,她讷讷道:“悲凉,这么说,我不需要为你……做什么,你……便也会放了独孤夷青,可是也不是?”她的眸子中重又现出了希翼之色。

轩辕悲凉对着她道:“不错,正是如此!只因你是我的朋友,而我们羌人对待朋友最是无私的,所以我会帮你!”

东方茱萸问他道:“可是,因着这件事,你就不怕得罪了独孤仪龙?你不是说过,独孤仪龙为了让你关押夷青,给了你一些好处的么?若你真的将他放了,独孤仪龙岂不是要恼羞成怒,因为我知道,他是个刚愎自用的人,他若是知道了,定会震怒不已!”轩辕悲凉听了,转而对她深情说道:“我知道!可我也是帝王!我黑龙国的国势,现在还在他之上!但是我愿意为你,将独孤夷青放了!我和独孤仪龙之间的事,我自会和他解决!你毋须为我担心!”

东方茱萸听了,不由感慨万分对轩辕悲凉道:“悲凉,听了你的话,我真不知该说什么了。大恩不言谢,从此以后,我便在屋子里整日地念佛罢,保佑黑龙皇朝世世代代昌盛下去!”(她本不是虔诚信佛之人,可是此番话一经说出,她心中也觉得从此以后,是要好好焚香祷告一番了)轩辕悲凉听了这话,倒是笑道:“茱萸,先别忙着这样说,我……也不是那么地……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