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一壶清茶伴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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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三哥,我有话跟你说

他们俩早就为黑姑想到了:“两个来自千里之外,患难与共的夫妻,原来本就计划好的复出大计,不但没有如期实现,反而遭到如此的灭顶之灾,这种打击,来得是那么突然,那么迅猛,让人简直喘不过气来;特别是,对于一个从没有离开过那“救她于生死关头,爱护她如亲生姐妹。”的驼龙大姐的她,来到了这个十分陌生的北京城,现在已只剩得她孤零零地一个人了,面对周围环境十分复杂的她,今后的日子该怎么打理?将来又该怎么办?凡此种种,是能够通过三言两语,就能够化解得开的吗?”

他俩又同时想到:“对,举目无亲的她,现在是非常需要安慰的,但最好的安慰,是要把她当做亲妹妹来照顾。好,就这么办!”

李三看黑姑哭泣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便一字一句的对黑姑说道:“黑姑,把悲痛留一点在以后吧!现在急需的是,商量一下,看怎样来安葬你牛哥!”

过了一会儿,黑姑停止了抽泣,把头抬了起来道:“这都怨我,我怎么没发现他死了呢?”

皇甫剑道:“谁都别怨,他失血过多,无法补充血液,早已没有了力气。仗着他原来的身体棒,否则,早就没气了。”

黑姑擦了擦眼泪,说道:“三哥,我听您俩的,现在我唯一的亲人也没了,虽然与你们凭水相逢,但,你们就是我的亲人!”

“对,黑姑,我们同你一样,都是苦孩子,我们就是你的亲人,今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了,啊?”李三赞同道。皇甫剑接口说道:“黑姑,咱们先吃点东西吧!明天好干活,三哥您说呢?”

“皇甫兄弟说得对,没力气怎么行?这里有皇甫兄弟给你买的糙子糕、萨其玛和了花,我打了点儿酒,还有下酒菜,咱们边吃边商量,怎么样?”

皇甫剑道:“好!黑姑,你先吃口糙子糕吧!有两天没顾上吃乾的了吧?”又问李三道:“三哥,你那张三叔不是住在京南马家堡吗?他家有没有坟地?问问他怎么样?”

“不行,不行!他醉鬼张三,名头太大,目标也太大,弄不好,会给他添麻烦!”李三摇着头说道。

皇甫剑找来两只碗,将烧酒倒在两碗里,递过一碗给李三,顺便夹了一筷子酱头肉给黑姑,说道:“吃吧,多吃点儿!”

李三把酒碗顺手递到黑姑嘴边说道:“喝口吧,当胡子的都会喝酒,喝口酒压压惊,暖和暖和!”

黑姑顺从地用嘴对着碗边,吖了一口酒,就着酱头肉吃了下去,身上立时觉得暖意融融。就听李三对皇甫剑说道:“我以前在涿州乡下买了个农家小院,现由我二叔住着,妈和奶奶都埋在了那里,倒不如将牛哥尸身用棺材盛殓了,我同黑姑用马车拉去那里埋了,总比埋在别人坟地强,你说呢?”

“我觉得可以,就看黑姑怎么说道了。”

黑姑听了,很是满意,说道:“刚才我说过,听三哥的,我没什么意见。”

李三道:“那好,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去订马车,定棺材,天一擦黑就把人装起来拉走,神不知,鬼不觉,天亮就到涿州家了,后天,不论早晚,请人埋喽,我与黑姑在家住上两天就回来,就全利索了!”

皇甫剑问道:“能这么利索?你一人能行?”

李三笑道:“怎么不行?这年头就认钱,有了钱,能买棺材,能雇马车,能雇人干活,还能把乡里乡亲们都哄得顺了。”

“哎,三哥,那天你说去南池子白玉三家,就那么一会儿,他就给你3000块大洋?有那么方便?”皇甫剑问道。

“咳,你不知道,他那个人也挺仗义的。他家本来在前门外廊房二条开了个珠宝店,叫毓宝斋,那天事急,我从毓宝斋路过,就顺便看了一眼,可巧,他正在铺子里倒登古董呐,我就想,找他要个仨瓜俩枣的不值当的。于是,我就到前门楼子上去了一趟,把那宣德炉拿了出来,然后我就到毓宝斋找白梦璋换现大洋。那白梦璋见我半夜来找他,知道我用钱,想随便给我点,把我打发走就完了,但他一看我是拿‘宣德炉’跟他换钱,他就来了兴趣,反来复去的看呐看。他可是天下第一大行家,这宣德炉的真假,哪里逃得过他的眼睛?随后他问我要多少钱,我明知能值6000块大洋,但不也得让人家赚钱吗?所以我就比划了这么个价。他二话没说,就把钱给了我,我卷起钱搭在肩上就上了房,一个劲儿的往回跑,因此,来回就显得特别的快!哈哈哈。”

“原来你还存有‘宣德炉’呐!”

“你忘啦?前些日子我与段祺瑞呕气,天天去他家转悠,在他六姨太那儿看到了这玩艺儿,就掖在怀里带回来了。因为这,他还悬赏3000块大洋捉拿于我,没承想,归其,它还是给我换回了3000块啊!”

黑姑听了,诧异道:“三哥,你把那东西放在前门楼子上,不怕丢了?”

俩人听黑姑一说,都笑了起来,笑得黑姑心里直发毛。皇甫剑瞧她有些不自在,赶快解释道:“他那些东西,都存在楼顶子上,全北京,除了他能上得去,别人?哈,谁能上得去啊?”

“呦!了不得啊!怪不得都说三哥是‘燕子’李三呐!”

“不,不是‘燕子’李三,而是‘堰淄’李三!因为我原来在沧州堰淄岗跟我两个姑姑学的艺,出徒后,我为了纪念这段历史,就自命为‘堰淄’李三,可是人们传来传去,就给我传成了‘燕子’李三了,后来,我干脆就顺坡下了,每次我再上谁家去,根本就不用亲自动手,只要拿个小篮子用根绳子系上,里面放上个纸剪的‘燕子’,然后把它吊在屋檐下面,他们一看那篮子和纸燕,就知是我来了,赶快拿钱往篮子里一放,摇摇绳,我见绳子动唤,就把那篮子系上屋顶,要是一看他钱放的多少还算可以,这就算完事了!”

说着说着,李三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就问黑姑,道:“黑姑,今早你叫我早去早回,说‘天黑以后还有事情要办’,到底是什么事?”

黑姑压低说话的声音,道:“我与牛哥逃到核桃园以后,将随身带的盒子枪,藏在核桃园土房的炕洞里了,昨搬家过来时,因见人多,没来得及拿,所以打算趁夜黑时,把它取回来,以免被人发现。”

李三听了,立时说道:“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与你去取来!”说着站起身,对皇甫剑说道:“兄弟,你先看家,我陪她取了枪就回来。”

“天太黑,加点儿小心啊!”皇甫剑叮嘱道。

李三同黑姑出了院门,顺着城根走到广安门外,再下道来至核桃园,因天黑,李三下意识地牵住了黑姑的手。就在那两只手拉在一起的一瞬间,他觉得黑姑的手,是那样的小,那样的柔软,忽然,一股电流流遍了全身,他禁不住打了个寒噤,他还从来没有直接接触过女孩子的手呢,这是平生第一次。他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黑姑是否愿意?好在天黑,伸手不见五指,谁也看不见谁。而黑姑那手,似乎在使劲的拉拢他,不断的在给他供应着那“嗉嗉嗉。”的暖流。他的心忽然放下了,黑姑分明没有什么不愿意的表示。他俩在田间小路上穿行。不一会儿就影影绰绰地看到了那土屋黑乎乎的影子。

他俩走近前去,门又重新上了锁。李三从腰间摸出钥匙,无声无息地打开了它。他把门轻轻地开开,让黑姑进了土屋,他又轻轻地将房门关上,也是无声无息的。那屋子里显得那样漆黑,黑得什么也看不见。突然,黑姑扑在了他的怀里,两臂搂住了他的腰,搂得是那样的紧,他一时停止了呼吸。他觉得她那凌乱的头髪贴在了他的脸颊上,在悄悄地刮他的脸蛋;他还感到,她口鼻中呼出的热气,一阵阵喷洒在他的脸上,那一阵阵的热气似乎还带着一股女人的肉香。他不敢动转,如同傻了一般。须臾,他听见黑姑喘着气说道:“三哥,我怕!”

“不怕,有我呐!”

李三在轻声地安慰她。他静静地听了听周围的动静,那四周象死一般寂静。他忽然又听道:“三哥,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李三感觉她抬起了头,因她那带有女人味的热气,又喷在了他的鼻子上,他特爱闻这气味。

“三哥,我与牛哥,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我们并没有结婚!”

“什么意思?”

“我们是在这次临突围前,驼龙大姐给搓合成的。原打算在北京站住脚之后再结婚,再办喜事,可他却没等到那一天。”

“你们没那个?”

“我们没同过房,没干过那事,我现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呐!”

“噢!”

“三哥,你信我吗?你要不信,我现在就把我的身子给你,让你看看我倒底是不是头一回!”

“黑姑,你要是这么说,我就信了,但我今天不能要你。”

“为什么?”

“你与那牛哥,甭管是挂名的夫妻也好,还是名义上的也好,总是两口子,那牛哥刚刚死去,尸骨未寒,咱俩怎能就干那事?那我李三成了什么人啦?叫我那皇甫兄弟对我怎么看?这不把我义侠的名义全给毁了?”

“三哥,你别误会,我只是要证明,我仍是个黄花大闺女。另外,我确实爱上你了,我就喜欢你这个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还有过人的本事,跟着你,特别的放心,因此,我就想把你抢先给占住!”

“是真的吗?”

“三哥,我是‘王八吃秤跎死了心了’,今生今世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