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一壶清茶伴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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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哑巴吃黄莲

说完,就同这一帮人一起哄笑着,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李二婶和街坊张大嫂真照着她们所说的,等了一盏茶功夫,就慢慢推开房门,轻轻地摸索着打开床头那盏台灯一看,“唷!”吓了一跳,毛巾下一红一黑两张大花脸上,露出两张活像猪八戒的嘴巴。

李二婶和张大嫂赶忙扯开了他俩手上的活结,嘴里数落道:“这帮老娘们是何苦呐?闹了半天洞房还不忘关掉房间里的灯,就都跑了!”

说完,就走了洞房屋门出去了。

解放了一只手的管兆民,手忙脚乱地扯开了捆在手脚上的带子,解开了绳子,连忙去解秀英身上的带子和毛巾。贾秀英脚上的绳子刚一解开,她就倒在床上嘤嘤地哭了起来。管兆民赶忙凑近秀英耳边上劝慰道:“秀英,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咱们今天落在她们这帮人手里,谁能想得到他们真能使得出来,楞把闹喜变成闹丧!竟这么出圈?反正这几年,每个结婚的都这么过来了,我们也就忍一忍吧!算认倒霉,一咬牙这不就过去了吗?”

秀英骂道:“你******都不是人,有这样做的吗?”

秀英觉得自己好像死去了一回,现在自己已是另外一世界上的人了,不亚于下了一次炼狱。兆民被骂得实在冤枉说:“又不是我做的,我也一样倒霉!唉!”

停了一会,秀英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只是觉得秽气,又无处诉。只好吃哑巴亏。秀英过了一会忽然问:“不对,闹新房是到处都有,可是没有这么个闹法呀!”

管兆民陷入了沉思。秀英接着说:“别看咱们这铁厂里人,看起来质朴善良,可要算计起人来,够狠毒的。”

说到这里,她就不说下去了,但心里接着想:“这年头,就是害人也有许多美好的措辞,日本鬼子大量屠杀中国人时,硬说是为了建立大东亚共荣圈。而‘顾幺嫂’这帮人,想来里面还真有高手,她们要冒坏水,竟然起个‘平平安安,幸福一生!’,‘步调一致,共同奔向前程’还有什么‘红黑二英雄,斩妖除魔’,‘度过黑夜,迎接光明’等名目,还真看不出来,这些人‘寻常看不见,偶尔露峥嵘’,这峥嵘一露,真有些可怕的呢!”

贾秀英把报上看过江青写的一首诗,拿来用在这些人身上,倒还恰当。

为了应付和躲过这场自惹的灾祸,管兆民不但听从了王洪斌的劝告与贾秀英闪电结婚,为此,他就把全副精力都投在了这次婚礼的准备上。他手忙脚乱拳打脚踢地使出浑身解数,才算做完了这些应急的一件件事情。在宴席上,兆民先是有些装糊涂而不愿意给客人敬酒,但没有办法,又希望客人们喝足喝好早点开路回府,自己也就能早点得到解脱,就不断地向各桌客人们敬酒。因而自己也就多喝了两杯。酒席散后,本想早一点钻进桃花园被窝,来它一个孙悟空大闹天宫,耍玩个好不快活,不想半路上却杀出来个“程咬金。”,被捉弄闹起婚来,最后又被那娘儿们捋得自己那儿痒痒得难受。

原来,自贾秀英与管兆民好上以后,她俩几乎一下班就去公园里玩,半夜里才回家。久而久之,俩人都习惯成自然地搂搂抱抱亲亲吻吻,觉得十分开心。

有一次,小管提出来要摸小贾那儿,小贾便问他“那是为什么?”,小管说是“太爱你了呗!”,小贾就让他摸了,摸得小贾心烧火燎的。后来,小管又提出来要亲眼看看小贾那儿,小贾又问他“那是为什么?”,小管说是“太想你那儿了呗!”,小贾说,我给你看行,但不能“将龙入洞。”,等结婚那天,爱咋咋地,绝不再管你。小管说“行。”。因此,小贾就扒下裤子给他看。可小管一看,“了不得了!”,那儿竟象一枚裂开了的石榴,心里觉得再也把持不住,就用嘴唇狠狠地嘬了她那儿一口,从此,他俩都尝到了极乐游戏的甜头,打这以后,他俩一发不可收拾,三天两头拿这个游戏当饭吃,玩个不够。

那天,小贾到小管的团委办公室去找小管,正赶上管兆民寂寞得难耐,竟提出来要好好地玩上一把,要不说色胆包天呐,俩人竟在办公室里明目张胆地干起那种丑事来,也该着他俩倒霉,叫“母大虫顾幺嫂。”和“母夜叉孙老娘。”俩人撞个满眼,正好抓他俩个现行,他俩扯开嗓子乱吼乱叫一阵,当场给他俩闹个满城风雨,因此,万不得已,这才引出他俩“以婚遮丑。”的一齣戏文。那“母大虫顾幺嫂。”和“母夜叉孙老娘。”一看这事,归其竟没整倒他们两个,打心眼儿里就气不忿,最后便想出了一齣闹洞房的妙招来,企图算计算计他俩:“叫他俩结婚!叫他俩哑巴吃黄莲,有口说不出!”

这时,秀英看兆民的黑脸白脖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兆民看秀英白脖子红脸倒不觉得难看。兆民赶快打来一盆热水,两人拿肥皂洗了又清,清了又洗,把脸上洗得火辣辣的,就像被人抽了俩耳刮子,秀英心里更比抽耳光子还耿耿于怀。

洗完以后,兆民的身心早飞到女儿国去了,他便顾不到那么许多,迫不及待地把秀英轻轻地用劲儿扶上床,帮秀英脱衣,还把油泼火烧的心拼命地压住,给她身上又敲又拍又揉又捏,嘴里又是好言安慰。

秀英被他的千般温存百般体贴,弄得既舒服又爽快,心中的乌云也变得灰飞烟灭,于是就仰面躺在床上,一任兆民拨弄春潮舒张爱意,任他随意摆布。不一刻功夫,她全身的香汗被他舔干吮净,接着,身上又沾满兆民的汗渍和口水,再又和上秀英新出的汗渍他俩晕晕乎乎已是在云里雾中,早已忘乎了所以……

时间过得真快,天气渐暖,雪化冰消,新年和春节都已过去俩月,虽然棉衣服还没完全脱掉,但年轻人的大多数,基于火力旺,都早把毛围脖和棉帽子摘了下来。

皇甫劲松与他科里的伙计们,手里纂着的几个案子,其进展也挺迅速,除了翟学莹和最早接的那几个小案子都已呈卷报批等待结案外,林贵信的历反案也已进入了尾声。

这几天,每逢上班时候,马路上突然多了许多现役军人,他们手里拿着毛主席语录本(红宝书)主动地站在马路边或边道上,给过往的行人表演“忠字舞。”,引来了一群群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有的,竟教起群众一起在排着大队,在马路上跟着他们跳。

“敬爱的毛主席我们有多少知心的话儿要对您讲。”

人们都把双手按着自己胸部接着唱道:“我们有多少热情的歌儿要对您唱。”

人们进而把两手放到腮帮上,仰头望着天,手指呈放射状地一闪一闪抖动着。

“千万颗一颗红心要献给您。”

单腿的脚尖跳跃着,另一条腿不断后踢,双手把那一个心形向右上方一下、一下地送上去,舞蹈者全身心充溢着朝圣的庄严感,情绪激荡,但由于舞蹈粗糙、僵硬、稚拙,却又让人产生滑稽的感觉。

马路那边一群人,却在作着毛主席语录操,他们的动作有点像广播体操,多是僵直的、生硬的。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

皇甫劲松蹬起了车,飞快地来到厂里,在车库门前刚一片腿下自行车,马德明科长就迎上来通知说:“你赶快去工会开会,有政治任务,这就去,别晚了啊!”

“什么任务?那么急呀?”

“可能是排革命样板戏的事,出了差子了,听说没你不行,三番五次的找我要人,看我左躲右闪的,还要给我上纲上线呐!我实在顶不住了,迫不得已,才。”

皇甫劲松心道:“这铁厂里本没有人知道我喜唱京剧,怎地凭空里却叫我去参演?再说,那等样板戏,我一句也没唱过,怎地说唱就唱?啊!不管那些,先看看再说!”

想到这里,他三步并做两步,向厂工会跑去。到了工会办公室门口,往里一扒头,“咦!”一个人也没有,“怎么回事?”他一头雾水。正这时,周四海从外走来,见皇甫劲松在门前张望,便道:“噢,皇甫劲松,你来了?京剧团搬到铁厂俱乐部大剧场办公去了,今天的会不开了,他们都在大剧场舞台上排练呐,你快去那里找团长报到去吧!”

“团长?是谁?”

“就是从内蒙古京剧团调来咱厂的青年演员何佩森,他担任主角兼团长,由他组建剧团新班子。”

“噢,那我去了!”

皇甫劲松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是从内蒙古京剧团来的,名叫何佩森,椐说他是刘喜奎的关门弟子,专攻老旦。就是没亲自见过这个人。于是便向武萍铁厂俱乐部跑去。

来到铁厂俱乐部老远就听见胡琴伴唱的声响,那二簧导板声腔高亢宏亮,直拔云端:“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哪厄厄额厄!”

皇甫劲松大步跨进了大剧场礼堂门,一个中等身材的青年,手执马鞭,挺身而立,英武潇洒,紧跟着,马鞭一响,一阵回龙唱段从台上向门边传来,字字句句敲击着人的心魄,震人心弦:“望飞雪,漫天舞,巍巍丛山披银装,好一派北国,风光昂盎昂!”

“好!”,“好!”

皇甫劲松才看清,台下第二三排座椅上还散散地坐着好多人呐!他脚步放轻,悄悄地走到第四排椅子上坐了下来。旁边一个大连鬓胡子的人,向他点了点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