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九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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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纳兰龙云

龙峰刚走没多久,晓燕脸色阴郁的来了,神色显得疲惫。这段时间,晓燕没睡过一个好觉,一直在照顾重伤的高峰,早已心力交瘁。她缓缓而来步履优雅,神色低沉,抱着双臂走在静谧的水上走廊中,露出担忧和阴郁的神色。

清凉的湖风吹散了一簇青丝,渐渐的将她额头的疤痕露出一角,她似乎早已忘记这突然闯进来的劫难,心中时时刻刻挂着那个人,她的心日渐迷离彷徨,生怕失去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大小姐你来了,老爷子正好有事找你!”这时,一位穿汉服的秃头老者走来道。

“蔡爷爷,什么事啊,这么着急!”晓燕看了看匆忙赶来的管家,挤出一丝笑容。

可是还不等管家开口,脸色突然大变,因为养生塔传来一阵急促的响声,那是掀翻桌椅打碎瓷器的声响。

“滚,给我滚出去!”

“你冷静一下,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只见,老爷子神色慌张的从养生塔中踉跄的退了出来,同时几道茶几被狠狠的甩了出来,溅起一阵瓷片。

“爷爷,怎么了!”晓燕急忙的奔跑过来,扶住眼睛通红的老爷子问道。

“没事,没事!”老爷子双手微微发抖,哽咽的道。

“对了,你娘回来了!”

晓燕闻言娇躯微微颤抖低声道。

“我没有娘,从来没有!”

可是还是忍不住将眸光凝聚在塔内,只见一位脸色苍白的年轻人摇晃的扶着墙壁走了出来,因为体力不支铿的一声单膝跪了下来,不过立刻咬着牙站了起来,继续往外走。

几乎同时,从四面八方涌来数十位佣人,袖子间隐隐有枪口凸显。而且从那矫健的身影,和中足的口气足以判定这些人身手不凡。

“退下,没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现身!”老爷子脸色冷的吓人,出声呵斥道。

“是!”顿时数十位佣人噤若寒蝉的退入隐秘地点。

“呃!”这时,在三人的视线中,林辰由于用力过度微微发颤的扶着墙壁走了出来。

“将军,你的伤势还没恢复,不可乱动!”老爷子慌忙的前来相扶,立刻被林辰抖手甩开,差点将其闪倒。

“爷爷,你没事吧!你什么人啊,怎么这么没礼貌!”见此,晓燕第一时间扶住爷爷,带着浓郁敌意的防备着林辰厉声道。

“没事,是我没有站好!”老爷子老眼湿润了,哽咽的抬手止住晓燕的冲劲。

“燕儿,你进去看看你的娘,这里交给我,放心我没事!”

“爷爷!”晓燕俏媚微皱,担忧的看着爷爷,又敌视的瞪了一眼扶着走廊默不作声走开的林辰,随之顿了顿走进养生塔之内。她虽然担心爷爷,可是也知道这种担忧是多余的,因为蔡爷爷在这里,这一点就够了。

“将军,你还是没想起我是谁吗?”老爷子亦趋亦步的跟在林辰的身边,伸手不是,不伸手相扶也不是。

“我不相信你,从骨头里就不相信你!还有我是林辰不是吴辰!”林辰喘着粗气,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我明白,我全部明白,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弥补,耗费无数的精力、人力将曾经追随将军的兄弟门安葬于此地,希望他们逝后安逸。”老爷子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的说道。

听此,林辰突然停止了下来,额头上的汗水如水痘般滑落。

“带我过去!”

“好,属下立刻带路!立刻带路,老蔡快准备食物!”林辰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手脚无力,连续输了几天的药水,骨头都快酥了。所以老爷子明白这个时候最适宜用食物补充能量,激动的喊道。

在十三座明朝建筑的后面,漂浮着一片人工岛屿,这片土地面积虽不大,却带着一种特别的厚重感。这里一直被封为禁地,除了老爷子和蔡管家没人可以踏入此地,哪怕是龙爷也只能遥遥相望,露出一副不解和好奇之色。

凤湖的水质清澈如镜,阵阵湿润的微风拂过脸庞,令这压抑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三人乘着小舟摇曳前进,随着滚滚水波靠近那尘封多年的港湾。

老爷子此时像个开心的孩子激动的老泪纵横,却十分敬重的待在林辰身边拖着碟子。而后者为了补充力量吃了点点心,不曾理会让他排斥的身影。

望着那一排排如苍劲有力的石碑摹刻,林辰整个人的气质变得苍凉了许多。他拖着重伤之躯,一步步踏上延伸到水面的小道,双手不由的握了更紧了,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也蓦然的变得深邃沧桑,同时如同潮水般的悲凉和自责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抚摸着熟悉又陌生的摹刻铭,林辰的身影渐渐变得苍老不堪,孤独萧瑟,一阵阵狂风扫过,枝桠、林叶、尘土飞扬,掩盖了这片沉睡之地。

他一句话不说,抚摸着一座座石碑,他的心像是千刀万剐般,痛彻心扉。

“铿,将军,对不起,对不起!”望着那渐行渐远,沉默悲伤的身影,老爷子突然跪了下来,泣不成声。

“老爷!”蔡管家不知所措,刚要伸手扶住,立刻被老爷子抬手止住。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兄弟们,我该死,我该死!”老爷子啪啪的扇着脸颊,痛苦自责的道。

“这么多年来,我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一直活在痛苦中!”

林辰仍然无动于衷,每一步走的那么沉重,可是那一双眼睛下却湿润了,抚摸着石碑的手悲恸的颤抖。

“我没有选择,我的家人都捏在他们手中。如果有的选,我宁愿和兄弟们一起进入那座坟墓中。”老爷子早已泣不成声,哽咽的大哭道。

“小玄子,梦然在哪里!”听到这熟悉到骨头里的声音,老爷子哭声突然止住,老眼瞪得如牛瞳,随之便激动的颤抖的站了起来。

“将……将……军,你……回来了!”

“夫人属下一直暗中保护,不会有事将军放心!”老爷子浑身血液都快要沸腾了,激动的站着不是,跪着也不是。

“是不是蜀山路与平安路交叉口的45号老房子?”

“将军,你怎么知道的!”

林辰缓缓的转过身子,整个人的气质也在此刻变得陌生起来,仿佛经历人世沉浮大起大落的那种沉淀感,老爷子知道真正的吴辰回来了。

“28年前,我知道那次的队伍中有内奸,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

“将军……属下该死!”

“不过,你良心未泯且非大奸大恶之辈,能将众兄弟的遗骨寻来安葬也算是一种赎罪。况且暗中保护梦然周详,却是不容易,你的罪你的过,我已经没有权利去判定。你好自为之!”

“将军,你要去哪!你的伤还没有好!”听到吴辰这种近乎原谅的话,老爷子激动的哽咽了,可是看到吴辰要离去,担心的问道。

“没有摄魂棍的压制,我的恢复能力不是你们能想象的,我的伤刚才已经好了!”

“还有,你要尽快离开中国!”

林辰说完转身离去,留下泪水模糊的老爷子,高兴的老手颤抖。将军是在关心自己,还将自己当做那个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小玄子。

“将军,我永远是你的兵!”吴辰划着小舟缓缓而行,后面传来老爷子激动的喊声。可是下一秒,吴辰脸色微微一变,因为整个湖面的八方突然出现几十艘船艇,上面坐着装备齐全的军人,同时空中飞来十几架军用飞机,一个个红色的点点集中到吴辰,老爷子三人身上。

“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所有人员立刻放下武器,否则就地处决!”建筑物之中,被突然出现的军队惊动,立刻拿枪防备。同时一道洪亮的声音传遍凤湖区域。

“噗噗!”纳兰家的佣人刚要组织反击,就被一枪爆头,血水喷洒了一地。

“再重复一遍,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立刻放下武器,否则就地处决!”嘹亮的声音像是锥子般从湖周围传来,震慑着所有的人不敢动弹。

“老爷子,对不起!”蔡管家惭愧的低着头轻声道。闻言,老爷子回眸惊诧的盯着他,默然的笑了。

“上面果然高明,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是他们的眼睛。”

“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包括你的儿子!”

闻言,老爷子苍老的身子微微颤抖,随之目光凝在其中一艘船艇上,果不其然,一位整齐装束的军人站在船头,目光如炬的望来,毫无愧疚之色。

“老爷子这个世界最大的武器不是枪炮也不是氢弹原子弹,而是思想,一个从小被灌输的思想。有时候我们用洗脑这个词来代替更合适。想想所有的人都麻木了,冷漠了,习惯了,就容易掌控了。”

“你也被洗脑了!”

“不仅是我,老爷你也是,大家都一样,所以忽然清醒才觉得可怕!你看看那些战斗力极强的军人,他们还剩下什么,只能无条件的服从命令。你我都没得选择,大势所趋,你还是投降吧!老爷!”

“碰!”老爷子虽已苍老,但是身手还有几分,猛然转身一肘击在蔡管家的脸上,顿时鼻子坍塌下来。

“你错了,我没有,除了将军,我没有相信过任何人!”

这一突然的变化,立刻吸引过来成片的枪孔,借此吴辰默契的一头栽进湖水中。

“嗖嗖嗖!”几乎同时一串密集的弹雨从其小舟的区域扫过,溅起阵阵水雾。

“不要开枪,留活口!”纳兰龙云大手一举,立刻所有的枪声而止,同时一双冷冽的眸光迎上了长呼一口气的老爷子。

“封锁凤湖所有出口,一个都不许逃走!”

“是!”此话一出,几百位实枪核弹的军人,立刻掉头去执行命令。

“生了你这个儿子,是我一生最大的错误!”盯着纳兰龙云,老爷子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