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九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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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零碎记忆

“糟糕,他们成功了!”见此,张雨脸色微变刚想爬起就被一波弹雨压了下来,随之背后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感觉。显然被弹雨波及到了,擦伤了脊背。

“妈的在敢动,老子就废了你!”一道手臂纹着蛇头的壮硕的身影一边后退阻击,一边豁然转身冷冷的扫了一眼两人。

林老三很冷静没有做无谓的反抗,因为他很清楚,边战边退的六人真的快要崩溃了,在这种境遇下,若是还被火上浇油。身边的好友一定会被狠辣的猎杀,以泄心中悲愤。

“呃呃呃!”近九十多个活尸瞪着一双双漆黑冰冷的眸子,散发出渗人的气息。他们像厉鬼一般疯狂的压来,每一个身上都如同筛糠般溢出蓝色液体,那液体仿佛蕴着一种恶心刺鼻的气味,让人闻一下都忍不住腹内翻腾。

“碰!”突然抛尸口传来一道剧烈爆炸声,随之一波波巨大的冲击力携带着碎砖和水泥屑飞射而来,所过之处几十个活尸都被巨大的冲力拦腰折断,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这一突然的变化,让林老三八人脸色唰的变得无一点血色。尤其是那六位蒙面人,全身都在发抖,不断的向后退去。

“糟糕,他来了,出口在哪?”那位队长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同时用手中的机枪抵住了林老三的脑袋威胁着道。

林老三没有回答仅仅的瞥了一眼他,随之一双老眼穿过瑟瑟发抖的尸群,望向抛尸口。不仅是他,张雨、还有剩余五位蒙面人也紧张不安的将枪口瞄准到了那里。

想想能让群尸畏惧发抖,能让八位战斗力极强的队伍逼得连连后退,甚至搭上两位队友,可想而知来者的有多么可怕。

抛尸口一片狼藉,断砖飞溅,碎屑像一片片弹雨般飞溅而出,贯穿一道道冰尸。几乎就在这时,一道泛着金属之色腐朽的高大身影溢出浓郁的死气,随之一脚踏了进来。

见到这个身影,林老三等人瞳孔猛地一阵收缩,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因为这个人只有半个脑袋,一边是森森白骨,一边是泛着死气的冰冷的脸颊。一双手臂如同金属般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随意的扶住墙壁上来,接着墙壁仿佛承受不住似的在咔嚓的开裂。

怔怔的望着这一幕,林老三忍不住咽了口吐沫,他终于知道为何这批神秘队伍装备精良,配合默契,依然会损失惨重的。如果没有猜错,那站在抛尸口的半面人绝对是刀枪不入的杀人机器。

可是却在迎上那一双蕴着死气的眼神之时,不由的浑身一颤,一股悲意从心口不可遏制的涌了出来,像澎湃的江水再也阻不住。

此时,他想放声大哭,咆哮起来。这种突如其来的心绪变化让他自己都感觉有点唐突和奇妙,仿佛这具身体还住着另一个人。尤其迎上那双蕴着死气的眼神,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旧故的亲人,心中更是酸涩心痛。

就在他迷茫痛苦的时候,那道让人忌惮的湿漉漉的高大身影碰的一声跪下了不断的像一个方向磕头,同时不断呃呃呃的叫着。这一幕太突然和诡异了,让众人脊柱骨直冒寒气,众人像见鬼似的,快速的向后退去尽量和林老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即便张雨也不例外眼神复杂的盯着林老三,蹬蹬的后退。

不仅是那位半面死尸,剩余苟活的冰尸亦是如此,铿的一声跪了下来。发出渗人的呃呃之音,然后再众人震惊到极点的视线中碰的向林老三磕起了响头……

整个宽阔的密室突然安静到了极点,只能听到额头撞击冰凉地板的声音以及沙哑的呼喊,那声音整齐有力却很渗人让这片不大的空间显得很诡异。

那批神秘队伍还有张雨如同见鬼似的,艰难的咽了口吐沫,缓缓的向后退去。尤其前者,六人手中的黑黝黝的枪口,一半指向群尸,一半瞄向林老三,不敢有任何的松懈,仿佛只要林老三有任何的异动都会被第一时间绞杀。

在场的每个人都紧张到了极点,额头冷汗涔涔滑下,握枪的双手亦在微微发抖。同时一阵阵寒冷的气流像是毒蛇一般不断的窜入脖子间,感觉像是有一只带着硫酸的枯手从脊背滑过,凉飕飕的。

“呃呃!”那三十多个残破不堪披头散发的冰尸,还有一个刀枪不入的金属人像是中了魔咒似的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同时恭敬的向一个方位磕头。而那个方向正是怔怔发呆,带着浓郁悲伤的林老三。

他形体苦老,老迈不堪,双鬓已白。一双凌厉的眸子也在岁月的面前变得浑浊开来,失去了太多的生机。可是他没有低头,哪怕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仍然会为了一份执念从魔窟中爬了出来。可是在见到眼前的一幕,他的心有如刀在绞,痛苦难忍。

两行老泪顺着脸颊缓缓的滑下,仿佛另一个世界也在一道道泪水滑落的过程中,渐渐打开了。

一段段零碎的记忆像是玻璃碎片似的散落一地……

“咔嚓!”一道道如同水桶粗的雷电突然划过,差点将整片漆黑的夜空劈成两半。狂乱的暴风雨像是江河之水倾泻而下,渐渐淹没了这破碎的江山和无数破碎的心。

因为三股装备精良的大军趁着连绵的雨季,爬山涉水,不畏艰难渐渐汇聚在黄陵十里之地。

随之在那一闪而逝的雷电中露出了一角旌旗。一个比月亮还要璀璨的标志,一个让大半个中国烙上最惨痛记忆的标志,甚至曾经让整个世界感觉到一种压迫感的旗号,而那旗号却在这明灭不定的暴风雨中露出了獠牙……

林老三的泪水像是决堤的大江不可遏制的涌了出来,带着浓郁的伤感将这宽阔的密室都染上了一层悲意。

“将……呃呃!”那位只有半个脑袋的高大人影声音悲凉沙哑,用处全身力气喊出来可是仍叫不清,仿佛喉咙间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

那夜夏季当头,可夜雨却显得冰凉渗骨。黄陵不大却固若金汤,难以攻破。不过有漆黑的夜作为保护伞再加上倾盆的大雨,再警惕的国军也不行,在第一波的攻击下就一片大乱。

三十万国军遭到了四十万大军最猛烈的打击,先是被一波波战斗机肆虐轰炸,紧接着被一股股如同浪潮的大军合围绞杀,密集的弹雨窜过一个又一个的血肉之躯,结束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脚下的雨水变得鲜红刺眼带着浓郁的腥味急湍的流向另一个世界。

小小的黄陵变成了一处英雄冢,葬送了近四十万精兵良将,无论抱着何种情怀的人士最终还是黯然落幕,无奈的倒在血泊之中成为乱世格局中的一抔黄土。

那批国军在起初两个小时的轰炸下损失惨重只剩下十万大军。又被三股日军窜动分割,最终成功逃脱的只有五千人。那是少帅吴辰麾下最精锐的近卫团。

那是一位帅气、儒雅、又疲惫的年轻人。他的脸上还有丝丝的血迹,即便倾盆的大雨仍然无法将其洗净,这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兄弟的,早已在乱世之中混在了一起。他握着精致的手枪,缓缓的扫过众人,眼神很复杂。有痛、有悲意、有失落、还有淡淡的伤感。不过这种复杂的情绪很快被他融成一种深邃的冷。

这种冷在时隔几十年之后又在一道苍老的身影上渐渐的散开了,重新化成了一股悲意。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恸。

“啊啊!”突然林老三抱着头在大吼,痛苦的大叫,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他与另一个场景进行隔离。他全身都在痉挛,闷哼不断缩成一团打滚,几乎同时他的形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老化。包括皮肤,肌肉,毛发,还有眼睛。

这一突然的变化,吓得众人一跳,瞪着惊恐的眸子退在角落中不敢向前一步。尤其是张雨见到这一幕,头皮发麻,可是仍然硬着头皮担忧的过来。

“兄弟,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张雨手舞足蹈,不知所措,刚握住对方的胳膊就被一股大力震飞了出去……

这是一幅让人恐慌又惊惧的场面,一道苍老不成样子的身影在冰凉的地上抱着头痛苦的打滚,全身都在痉挛抽搐,而且身体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老化。更重要的同时还有三四十个冰冷渗人的活尸,整齐有素的向他匍匐朝拜,嘴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可是越是努力说清越是显得阴森恐怖。

六位蒙面人满身是伤,精气神耗费了太多,此时额头噙着细密的冷汗,嘴角微微抽搐,握枪的双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紧张兮兮的盯着局势的发展。不敢有任何的造次,生怕引起其他的大变。

“林辰,坚持住,一定要挺过去!”张雨忍着手臂传来的巨痛,再次快速的爬起绕着林老三呐喊着。可是那道苍老的身影,像是被高压电击中了一般抽搐不止,一阵阵咆哮大吼像决堤之水发泄心中的大痛,也许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释放犯病带来的痛苦。

“不要……靠近我!”林老三眼睛深处爬满了血丝,仿佛有千万道影子在其中闪烁显得诡异和可怕。他颤抖的单膝了跪了起来,咬着牙挤出一句生硬的话。

闻言,张雨更是焦急心急如焚,可是却很无奈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当年连国内一流的专家都诊断不出是什么怪病,只能摇头叹息何况是现在的张雨。他咬着牙,拳头攥的劈啪作响,很想悲愤的大叫。可是却被理智生生的克制住了,怕影响现在的林辰。

“喂,我这有巴比妥,给他吃一点。也许会有效果!”那位手臂纹着蛇头的队长,透过黑罩子射来两道锐利的眸光,犹豫了片刻还是从背包中那出一瓶镇静剂,随之扔给张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