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手插在兜里,满脸写着“我很不爽”。看起来压根就是一尊请不动挪不走的佛——还是个黑脸佛。
林冲想了想下定决心似的说:“没事,反正这事情我也没打算背着谁。我向来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你身边的朋友们知道了,反而更好。”
秦朗顿时有种无比强烈的不祥预感。
而和奕此时则是越来越一头雾水了。
正在两人各怀心事的时候,林冲俯身下来,迅速地在和奕额头上亲了一口。
和奕:......
秦朗:???!!!@%¥#&*&......*&&%%%!!!
然后,就在和奕压根就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几个意思,而秦朗在一边看到这个场景,内心复杂地无法形容,心中咆哮着如同几百万头羊驼崩腾而过的时候,果断放话:“和奕,我喜欢上你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开始追你了,我今天来,就是正式通知你一声。”
和奕终于搞明白了,瞪大眼睛惊诧不已地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
秦朗悲愤欲死,辛辛苦苦护养了那么久的大白菜,让猪给拱了。
然后那林冲小子,潇洒地放了句话:“以后你还会经常看到我的!”蹭蹭蹭地就跑远了,留下一地烟尘。
和奕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问秦朗:“你觉不觉得他退场的方式有点眼熟。”
秦朗不语。
和奕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个动画片......叫喜羊羊大战灰太狼的。”
秦朗咬牙不语。
和奕回头诧异地看了看秦朗:“你没听到我说话么?你脸色怎么这么扭曲,肚子疼吗?”
秦朗咬牙切齿:“我牙疼!”
和奕表示理解:“牙疼确实挺要命的,要不带你去看看。”
秦朗目眦尽裂、愤然指出:“那个人刚才亲了你一口!”
和奕急忙解释:“没事没事,那只是个意外,放心我不是同性恋!”
秦朗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我知道你不是。”
两人拐了个弯,又拐了个弯,然后又穿过几个主干道和一系列小路,直到秦朗发现了不对:“不是回寝室么,这是去哪儿?”
和奕一脸理所应当:“带你看牙医啊!”
秦朗:......
结果,在和奕的坚持下,秦朗被校医掰着下颌里里外外检查了N遍,校医表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健康的牙齿,完全可以替他们拍个宣传封面挂在校医院牙科的门口。
然后医生们又集体开了个小会,严肃讨论为什么学校的孩子牙齿出了问题,却没有一个人能发现症结所在,几个老医生小医生实习医生自我检讨半天,并敲定了以后要集体提升个人医疗素质的一干细节。
最后,给秦朗判了个间歇性牙神经压制性疼痛,开了包止疼药。
一直从夕阳斜挂,折腾到明月当空。
两人原路返回,路过实验楼门口的时候,突然老远传来一阵轮子从地上滚过的声响,和奕脸色变了变,秦朗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到了一个树丛后面。
一群青春洋溢的男男女女从树丛前面呼啦啦地滑过去。
不悦了大半天的秦朗故作正经:“怎么了?”
看着那群人顷刻间滑出十几米外,和奕松了口气:“你没看到一群轮滑协会的么?”
秦朗阴阳怪气,明知故问:“哦——你在躲那个人啊?”
他正想指出,以他的脸盲晚期和极品记性,还能认出来是那群人里面的哪个,估计是不可能了,所以躲不躲,都意义不大。
然而下一秒,和奕伸长手指,指着化成灰秦朗都能认得出的那个可恶的背影:“对啊,你看,那个林冲果然在里面,他是会长嘛,我果然猜对了。”
秦朗默然:“你记得他长什么样?”
和奕:“嗯。”
秦朗:“你还连他的背影都能认出来?”
和奕:“对啊。”
秦朗:“你还记得他叫林冲!?”
和奕:“是啊。”
秦朗:“......而且你竟然都记得他是轮滑协会的会长!!”
和奕:“嗯,怎么了?”
秦朗顿了很久,严肃地看着他:“为什么你这次的记性变得这么好。”
和奕也愣了,对这个逆天的问题,认真考虑良久,迟疑地回答说:“大概因为他的名字......还有装备都相当特别。”
回去路上秦朗一直阴沉着一张脸,若有所思。
和奕以为他一直在忍着牙疼,也没有在意他的不同寻常。
进了寝室楼,两人按照习惯走到最里面那个楼梯上楼。
上了一半,秦朗突然停住了,问:“你不介意么?”
无人的楼梯上,他的声音显得特别清晰低沉。
和奕也跟着停在那里:“......什么?”
秦朗看着他,目色幽深,有种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我是说,你被亲。被男人亲。”
和奕想了想回答:“是有点突然,有点不习惯。”
秦朗:“然后呢?没有不高兴吗?”
和奕:“我不喜欢他叫我——咳,美人。”
秦朗挑眉:“你在意的就只是这个?”
和奕呆愣:“不然呢?”
秦朗说:“你就不介意亲你的是个男人?”
和奕恍然大悟:“这倒没注意。”
秦朗定定的看了他几秒,而后直接把他摁在墙上,一只胳膊撑在他头旁边,死死抵住墙壁,一只手握着他的肩膀,不轻不重地在他嘴上啄了一下,然后轻松放开。
和奕跳起来,像被惊到的小鱼:“不要开这种玩笑!”
秦朗闲闲地说:“不是玩笑。我喜欢你,难道你一直没看出来吗。”
和奕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秦朗又继续说:“不过我不急,以你这看似冷漠,其实只是反射弧比别人多绕了地球半圈的性格,我不一点都不着急,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和奕:%¥@#.......
一年多了,步步为营地接近,一点一点在他心里试图占据更多位置,小心翼翼地经营,终于在这一天,顿悟,自己之前其实都用错了方法。
想做好受医就得把得一手好脉,所谓对症下药,方能药到病除。
想要收服和奕这只绝世美人受,要另觅他法,不然你在他跟前忙活N年,他搞不好压根体会不到你到底在干什么。
秦朗心里腹黑的小人儿总结:《秦氏“攻”略》第一条:我是无赖我怕谁,第二条:就占你便宜又怎样。
最后一条杀手锏:我很弱小,我很无辜,你不忍心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