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风流词人柳永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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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二、逢场作戏海裳红气极身瘫

这一日,柳永心中烦闷,喝得酩酊大醉,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出客栈。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四处游晃,见左手处有个小巷子,门上都挂了红灯笼,知是烟花柳巷,便一踅身走了进去。没走几步,就见从一家门里走出一个红衣女子。那姑娘见柳永醉得东倒西歪,又长得文质彬彬,一表人才,便迎上去扶住他问:“公子,你如何醉成这样?”

柳永酒醉心明,见一女子相问,又长得妩媚可爱,便借酒装疯,一把搂住她。这个红衣女子艺名叫海堂红,她见柳永搂住了她,忙用力往外一推。柳永酒后腿软,被她这一推,身子一仰,摔了个仰巴叉。他身子一沾地就瘫了,再也爬不起来。那海堂红见状,又怕他酒后受凉,便半拖半抱,将他弄进自己的睡房。怕他呕吐,便在地上铺了张褥子让他睡下,又抱过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然后去厨房要了一碗醒酒汤强给他灌下。

半夜时分,柳永果然呕吐起来。海棠红忙收拾了,又寻出几件干净衣服给他换上。柳永吐了以后脑子清醒了,只是人还很疲软。他望着海棠红问:“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海棠红便将他喝醉酒的事说了。柳永因小玉负了他,便对天下的女子都产生了恨意。见海棠红殷勤服侍,心里不但不感激,反而产生了歹意。他一把拉住海棠红说:“海棠红,我的头疼死了。你送佛送西天,帮人帮到底。帮我按摩按摩吧!”

海棠红信以为真,便把柳三变的头放在腿上,两只手在他太阳穴上按摩。

柳永道:“海棠红,我怎么像是在哪里见过你,面熟得很。莫非是前世的缘份?”

海棠红的脸红了。说起这些**,虽然身子下贱,任人糟踏,可心里谁又不渴望被异性所爱。更何况这柳永又是个风流俊雅的青年公子。海棠红只当柳永果真看上了自己,不由惊喜交加,含情脉脉地看着柳永。

柳永又道:“海棠红,你这名字起得太妙了。真够味儿。明日我给你创作一个新曲牌,就叫海棠红,替你扬个名儿。”

海棠红一听心里更加喜欢,见柳永还躺在地上,便上前扶着他温柔地说:“柳公子,你上床去睡吧。”

柳永顺势抱住她:“我不惯一个人睡。”

海棠红半推半就,两人遂成云雨之欢。

在海棠红,因见柳永是个风流才子,便不失时机地曲意奉承,想和他长久相好。在柳永,因小玉负了他,又被圣上当众赶下殿,不知哪天才有出头之日,又疑是小玉出卖了他,那悲苦中自又生出许多怨恨,哪是肯对一个烟花女子付出真情,无非是逢场作戏,图一时之快。两个人一个真情,一个假意,缠绵了整整一夜。

天明时分,柳永的酒也醒了。他看了看睡在身边的海棠红,想起夜里之事,嘴角浮起一丝嘲弄的笑意。他起身穿好衣服,径直回到了住处。

再说那海棠红,见柳永不辞而别,先时也没在意,只当他去办什么事了。后听说他日日在各妓院鬼混,心里又气又恨。她虽是个**,也不知和多少个男人睡过觉,但那不过是为生活所迫。她虽出卖了肉体,但并没付出感情。对柳永她却是第一次付出了真情。她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被他冷落了,她要找他问个明白。

这一日,海棠红又倚在门首朝巷口张望。果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正好睢见柳永不知在哪喝了酒,趔趔趄趄地从巷口走过来。海棠红见了大喜过望,忙跑过去拉住他道:“柳公子,你怎么一走就不来了,等得我好苦。”

柳永醉眼朦胧地看了她一眼,问:“你是谁?干吗拉着我?”

海棠红急了:“我是海棠红啊!”

柳永仍摇摇头:“什么海棠红,不认识。这名字好怪。”

海棠红一听,几乎哭出声来:“柳公子,你再想想。你不是说过和我一见如故吗?还说要为我创造一个《海棠红》的新曲牌。难道你全忘了?”

柳永朝海棠红脸上细细一看,见有些面熟,却记不得在哪里见过。她说的那些话,也不记得自己是否说过了,便古怪地笑了笑说:“说着玩的,何必当真呢?世上哪有《海棠红》的曲牌,你别是在做梦吧!”说罢,将海棠红一推,袖子一甩,理也不理海棠红,走进了另一家妓院。

海棠红望着柳永扬长而去的背影,气得再也站不稳了,“咕咚”一声跌倒在地上。

海棠红这一跌倒就再没有起来,从此就瘫在了床上,连拉屎拉尿都要人服待。

世上鸨母的心都是黑的。见海棠红瘫了不能再为她挣钱了,又怕她死在院子里还得赔棺材钱,就叫人把她拖出去扔在荒山上。那鸨母十二岁上把海棠红买下,因见她颇有姿色,便请人教她读书识字,唱歌跳舞,十五岁上便让她接客。眼见她在风月场中渐渐有了些名气,正想在她身上大捞一把,没想到被柳永折了这颗摇钱树。鸨母在海棠红身上的投资犹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便跳着脚把柳永大骂了一场,并从此不许柳永再进她院子的门。

有的鸨母听说了这件事,也怕自己的院子中出个海棠红似的姑娘,闹个人财两空,便也依法炮制,不许柳永登门。有些贪财的鸨母却不管那些,只要柳永有钱便睁只眼闭只眼。但柳永平时花钱如流水,带来的一万两银子,几个月便用的罄光。没了钱,这些老鸨自然也不许他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