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二次元斗罗大陆之冰遥隐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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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遥望泛着浅蓝色天空上缓缓飘荡的云雾,整个虚空给人的感觉无垠浩瀚。悠悠旋转的穹顶亘古一般久远,像是永远都不会停下来似的,不知起始,更不知末穷之时。

不远处有几座形态各异的山峰,陡峭的岩壁给人的感觉并不突兀。相反的,给人一种在自然中最为放松的舒适感。那最为普通、也最为独特的太阳光晕穿过云层,柔和地倾洒在大地与万物之上。

清风徐来,一名身着灰色布袍的青年静静地盘膝坐在山巅上。

几许凛冽的山风吹拂在他身上,令他的衣袖不时地随风拂动。他那乌黑的长发像瀑布般垂在身后,发丝轻拂,仿佛他已经感受不到外界一切的存在似的。

他的眼眸仿佛有海波荡漾般清澈,虽然看起来他应该性情温和,但是,他却是极其执着的。瞳眸之间不时闪烁的坚定光芒,似乎在昭示他的桀骜。

风淡云轻地看着山脚下的几座散发着古朴庄重气息殿宇,他的眼神似乎迷惘了几分。

那几座宫殿以中轴对称的规整格局,长廊贯穿,在东南方向有一座长亭,呈中心对称的八边形,以抹角梁为主的构造,给人以恢宏大气之感。几座小桥梁横跨河道,桥梁的倒影映在河面。河面上有潮湿的水汽迷漫,却仍然可以看清那犹如青玉般的水质,水底不时有几只鱼儿游过,几片绿叶飘落都会荡起层层涟漪。

有些无奈的瞥了一眼下面那些古朴的建筑,那是他生活了近十七年的地方。缓缓抬起右手,一股浑厚的内力从灰袍青年的眉心处涌出,一个小拳头般大小,黑色的珠子悄然出现在他的右手掌前。那珠子漆黑如沉渊,散发出的气息仿佛令人感到胸闷,呼吸也不由变得极其压抑。

青年喃喃的说着什么,身体却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战,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稳定心神,猛地抬头仰天,沉喝一声“开——”。

不顾高山剧烈的震荡,右手朝天一轰,那个黑色的珠子瞬间上移了二十丈左右的距离。紧接着,珠子的上方释放出一个银色的六芒星似得符文。开始只有一点,不过很快越放越大,眨眼的功夫便笼罩了方圆三百米的面积。

六芒星符文开始散发出淡蓝色的光点,此时已近黄昏,便煞是明显。

一道粗如水桶的光柱从六芒星的中心骤然冲出,直耸天际,冲击在云端,荡起层层圆环。电火行空,以光柱为中心,那冲击波竟持续推送到数百米开外才渐渐停息。

那恐怖的能量令空气一阵剧烈扭曲,所有的事物都愈发的不清晰起来。

这个青年并不是人类,而是一只水虺,一只脚已经踏入仙界的水虺。他有着千年修为,早已能化为人形。只要彻悟了万物法则,便可成仙,与天地寿,永世不再踏入那轮回之道。

放在以前,他踏入仙道是板上钉钉的,现如今,却更像是在痴人说梦。

那如此说来岂不是云游四海更加自在,何必自找麻烦?倒不是他想成仙,只是,修为虽然强大,但离死期也不远了。修为超过千年,最多不过数十年,便会与凡夫无异,要再堕轮回之道,重回迷界。

他知道自己没机会了,心中杂念未除。此时万物法则正在洗礼着他,他痛苦着咬紧牙关。一瞬间,他的眼神变得空濛了,仿佛想起了什么。

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眼前的事物令他目眩神迷,仿佛陷入了一个回忆的漩涡。

此时此刻,一个媛女倩影缓缓从他脑海浮现,恍若电光朝露。痛苦的令他几乎窒息的那件事,出现在他的回忆之中:

“夜微凉,山谷之中寂静的仿佛空无一人。皓月当空,月光如水,静静地泻在深林的叶群之上。

一名青年静静地伫立在山巅,在他的身旁,有一位花信年华的少女静静地依偎在他身上。少女双眸灵动炫绿,微卷的碧绿色长发披散在她的双肩。身着白色鹅毛短裙,黑夜中虽看不很清楚,却怎么也无法遮掩住她那动人心魄的袅娜身姿。尤其是那短裙还没有盖住她那修长白腿,只是微微盖过臀部而已。

青年的眼神里的宠溺是掩盖不住的,抬起手,轻触她的发梢,缓缓说道:“明天就要去尝试突破了界限了。你害怕么?”说着,眼神不由的看向了远方。远处的星空,璀璨的紫蓝色光芒不断的闪现;远处的水面,仿佛一道直线,不断地延展,尽头却看不清,仿佛只是彼岸的距离。

轻轻推开他,少女的脸上悄然飞上了两抹红晕,只是因为黑夜,青年并没有看见。

“没有啦,我不害怕,只要不失去你,我就不怕。”

青年席地而坐,一只手却拉着少女白皙的手,抬头看向她,微微一笑道:“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不管成不成功,我都会记得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女孩,她的名字叫久儿。”

少女眉头微皱:“为什么这么说啊?好像我们要分开了一样。”

青年有些意犹未尽的顿了顿,没有说话,却依旧微笑着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脑海。心中却飞上了一丝悲凉。

“那为什么,你要和四皇子交好?”他顿了顿,看向刚才还在和他打情骂俏的女子。

青年破愁为笑:“四皇子,申屠武,现帝国太子,天生俊逸无双,皇位继承最有利的竞争者之一。你是喜欢上他这些了么?”

久呆了呆,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青年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吐气开声,人蛇之形倏隐乍现,墨绿色的蛇身长达百丈有余,那蛇头更是犹如巨型磨盘般大小。森如白骨的獠牙寒光幽闪,泛着毒光幽怨的蛇眼更是如同绿水晶般闪亮,但是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久在看到青年真身的那一瞬,整个人就开始不停地打寒战。尤其青年那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墨色蛇鳞和恐怖的纹路,更是令她如坐针毡,仿佛整个人就堕入了修罗场一般,森冷的杀机疯狂的涌入她的身体,令她几乎失去了知觉,被恐惧所笼罩。

“请四皇子和你一起过来,我们做个了断。”淡淡地丢下这一句话,巨蛇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山巅之上。等久反应过来的时候,青年早已鸿飞冥冥。”

一夜无话。

只是不知是久害怕还是什么原因,四皇子和她并没有出现。”

于是乐琴里在黄昏时尝试了突破,失败。

第二天,天微亮,远处的穹顶的白色光线逐渐拉长,青年已恢复了人形,负手而立,站在陡峭山峰的顶端,静静地等待着那所谓的帝国四皇子。

约莫着,远方的天空出现了灿金色的晚霞,青年才睁开了眼睛,嘴角勾勒出一道弧线,心中默念“终于来了么?”

“我还未曾请教过你的姓名,却不曾想,是个妖兽罢了。”来者声线森寒,那一个一个的字仿佛是从冰窖里跑出来的似的。他身着紫黑色铠甲,神色傲然,并不像是一个皇子,反而更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

呵呵一笑,青年道:“怎么?看不起我们妖兽?看不起我,却为何调来五万皇城守军?我乐琴里还怕你们区区五万守军不成?”

申屠武神色骤然一凛,要知道,这山峰至少高达两千米,如此却还能看到自己的士兵,可见他的实力有多么可怕。

可心中却升起了一丝疑虑,久昨天说他只不过是一只百年妖兽罢了啊。要知道,百年妖兽就可化为人形,可实力却不过相当于数千人军队的战斗力罢了啊。到了千年,实力就不是百年的十倍那么简单了,匹敌数十万大军不是神话。

没有再去看申屠武,目光飘向了久,心中凄苦,道:“这世上女人都是一样的吧,喜欢的男人,要么英俊帅气,要么有权有势,甚至要兼而有之。想当初,我以为你和普通人不一样,不在乎那些虚名。可结果,呵呵,是我错了。原来从小到大,我自从化为人形,陪你度过了十六年的时光,却终究还是抵不过那些名利和尊贵给你得多。”

看到久恐惧的神色,冷笑一声:“皇子妃,只是因为他可以给你更多,不是吗?可惜我没告诉你,我根本不是人道修仙,甚至早已不算是妖兽,我已经是半仙修为,只差一步,就可超脱万物法则,永不受其限制。”说着,青年的身体骤然迎风暴涨,墨黑色蛇身再现。

申屠武本就在想如何先退到守军阵营,这样才会安全,可不敢贸然后退。当听到青年说已是半仙修为,就有些骇然失色了。再乍一看到青年竟然化身蛇形,竟可蜿蜒盘亘百丈开外。面对巨蛇,他只觉得自己的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提不起一丝气力。

这分明就是千年的妖兽啊!见势不对,申屠武突然跪下,声音颤栗着:“大仙,我真的不是要抢你的人。是她自己跑来的啊!求求你别杀我啊!”申屠武这时就自责的想把自己杀了,怎么这般不小心,只调来了五万守军,今天这命恐怕要留在这了。

果不其然,乐琴里冷然一笑,蛇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摆,奇准无比的将申屠武抽的倒飞而出,久就在申屠武身旁,可她只是感受了那凌厉的内劲,却没有被伤到。可见乐琴里登峰造极的修为。

不用想也知道,掉下这深渊,必死。

“放心,我不会伤你,我说过要保护你,我会信守承诺的。”蛇身腾起,乐琴里说道,这些话里却再也没有带任何感情色彩。

久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心中一喜,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看着她欲言又止,乐琴里凄然一笑,道:“你不必再说了,我是永生的。可我马上就不是了。”

“我本为水虺,因为修为,早已是世间至毒之物之一,我却从未用过这至毒的力量去滥杀任何一个生命。原来有朝一日,我这至毒之物,也会被我给你的诺言毒死。”

久没有说话,乐琴里自嘲的笑了笑,道:“你不记得了吧?我对你的承诺是,如果有人要伤你,我一定替你挡住。可是,我未曾想过,今天想杀你的人会是我。”

没等她有什么回答,乐琴里吐出鲜红的蛇信子,一个黑色蛇丹喷吐而出。

那珠子缓缓漂浮在蛇头前面,乐琴里,意念暴闪,强行牵制着意念引爆蛇丹,一股澎湃的力量迸发而出,然而,乐琴里在引爆前的一瞬,挡住了久。

久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蛇身支离破碎,血肉横飞。转而化为人形。

乐琴里左手按住自己的胸膛,仿佛快要支持不住了,宛如小蛇般的鲜血蜿蜒而下,滴在碧台色山岩之上。呵呵一笑,右手一挥,不知何时,一个银樽出现在他手中,已经斟满了酒。

仰头一饮而尽,心中默念,从此我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痴痴的看着手中的酒樽,淡然一笑,道:“答应你的,我办到了,我替你挡住了伤害你的一切力量。”

最后望了望旷远的虚空,无不心痛地对自己说:“****而来,也赤洛而去,这是宿命,谁也逃不掉。”

流下了几滴眼泪,跌落在山岩上,混合着鲜血。右手颓然的放下,手中的银樽坠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横跨一步,乐琴里却已经到了悬崖的另一边,山的两面不过数十米,但尽管如此,那也是他没去过的地方。他生活了近十七年的地方,美幻如画,可就在山的另一边,环形围绕的山崖中心,是通往地狱的地方。

只因为,它,无底。

无底深渊,乐琴里,纵身一跃,带着无尽的痛苦、恨,整个人如同流星赶月般下坠。

山巅之上,久愣了愣,他不杀我?可是下一瞬,她的脸色又冷了起来。

“只是你一句话的事,我们就都可永生,可你偏要这么选择,我又有什么办法。”只留下了只一句话,面无表情地走向山崖间的一个秘密隧道。

银色的酒樽,晶莹的泪珠,鲜血,孑然孤存,仿佛凝望着离去的那个决绝的背影。

此时在他耳畔萦绕的,就只有那一句“我办到了,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