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芬芳情绪上墙壁思念痛苦惹上头
“芬芳的情绪芬香的思念芬芬芬芬芬芬芬芬芬芬芬芬……”墙上、桌上、桌上的本子上、茶杯上、鞋子上,用刀刻的、用笔写的、用茶渣涂的,整个房间都是这些东西。布石荣却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布石荣这不是套房却像套房的住处,是罗马一中好几任校长的住处。在罗马一中校园西南角,小小的矮围墙,围墙内不到十平方米小园子,本来一直种着菜和玫瑰花,现已长了很多杂草,小围墙有木栅栏门,门内花园或者叫草园连着两间平屋,一个小客厅一间卧室,阳台上左边有个小灶台,右边一个小卫生间。以前的校长都住在这个“小别墅”。
现在的罗马一中黄校长外头已有了洋楼套房,就把这个住处让给布石荣。布石荣就是怪,小园子里不种菜也不种花,不规则地种刺,仙人掌、仙人球、番仔刺等种满了园,也没整理,杂草长满了园子,他也不管,栅栏门也不知拉到哪里去,小园子却一直开放着。布石荣经常连客厅门也懒得关,但客厅书架上的书什么的却收拾得整整齐齐……
布石荣每天都提前上班的,办公室的茶几、地板常常是布石荣洗干净,等着其他同事来上班,害得几个女同事经常不好意思。
这天,奇怪!快下班了,布石荣还没来。
黄校长来教务处三次要找石荣商量事找不到。
上午快下班时,还不见石荣来。黄校长觉得奇怪,不对,石荣有事会先电话给他的。
黄校长去石荣住处,看到石荣光着上身,直挺挺躺在地上,魂都丢了。
黄校长走到石荣身边,把手放石荣鼻子上试了一下,石荣还在呼吸,黄校长才回过神来。黄校长环视一下房间,发现墙上、桌上、椅上乱七八糟的“芬”字,心里说不出的伤痛。
黄校长喊,石荣你怎么样啦?你喝酒,你喝酒不是这样的,你要吓唬人?你给我站起来!
布石荣睁了一下眼睛又闭上了。黄校长摸了一下石荣的额头,不好,发烧呢!
黄校长赶紧掏出手机,叫教务处的人过来,又通知办公室叫校医马上过来。教务处的人、校医过来了,布建义也来了。
校医量了石荣的体温说,42度,不要再开玩笑,赶快送医院。黄校长叫布建义赶紧唤学校那辆丰田车过来。布建义赶快安排车过来,校医和教务处几个人跟上车……
黄校长交代布建义,把石荣房间整理一下,自己去牵脚踏车上医院看石荣。
布建义却以最快的速度来物理教研组,向物理教研组借一个摄像机,偷偷来了石荣住处,把墙上、椅上、桌上拍摄了。然后再帮石荣把这些东西擦了,关了门出来。
布石荣在市人民医院急救室。
医生说,送来及时,要是体温再上升,没了……
黄校长找了在医院当内科主任的同学,交待同学极力抢救。那同学非常尽力,组织医院内科精干,对付布石荣。
医生给石荣输氧气、安心电图仪观察、输液,把石荣弄得满身管子,难看死了。
石荣的状况有点好转,医生劝黄校长回家休息,保证没事,黄校长就走了。教务处几个同事却不肯走,医生说要不你们先去吃饭了再来看。同事说,我们不饿,我们要等石荣能跟我们说话了再去吃。
一直拖到下午2点,布石荣才做梦一样苏醒过来。石荣看到满屋子同事,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不好意思起来。石荣弄清楚他们为了自己还没吃午饭,却自责起来。同事们都安慰着石荣。
石荣笑着手指一女同事:“这天空女孩,天天带零食来办公室吃,现还没吃午饭,会饿慌的,今天带花生糖没有?”这女同事不好意思起来,他也知道平时布石荣偷吃她的花生糖,于是便说:“爱吃的女人不要紧,爱吃男人没救的,今天没带花生糖,我这就去买。”石荣叫住她,她却不听使唤出去了。
一会儿,这女人买了一包花生糖来,拆开袋,拿出几个要石荣吃。石荣拿着糖就咬,说真香,一边说一边豆大的泪珠溢出眼睛。
那个快退休(也就是上次硬把“十佳”让给石荣)的老教研员看着石荣的样子说,这混蛋主任病起来像孩子,我们不管他,我们都吃饭去,说着挽着赶着同事们都走,也不跟石荣搭话。
石荣注视着同事们的背影,躺在病床上任泪水开运河……
石琼接到黄校长的电话,也顾不上收拾学生的午餐残局,直奔人民医院。
石荣已坐起来,一边看罗马晚报,一边在输液。石琼关切地问:“干吗了?”石荣说没事发烧。石琼又说天气也没什么变化,以前都没发什么烧,咋突然发烧?石荣说,昨晚喝多酒了。石琼就晴转阴凶起来:“跟谁喝的?”石荣说,跟王四他们喝。
石琼知道王四这个人,但他不知道王四的电话,石琼就打电话问建兴,建兴报了王四的号码。石琼毫不客气地打通王四的手机,劈劈啪啪几句——你们这些同学,是有心请人去喝酒,还是要灌死人好看……石荣拦也拦不住,石荣训妹妹怎么能这样子?
石琼吼:“这样子怎么啦?我太不幸了,有一个猪哥哥,任人宰了剥了骨还自己开心,我那边忙得气都不敢大声喘,还要跑来看你,我不管了,前世欠你的死人债,才弄一个这样的人来做哥哥,生鸡蛋的没,拉鸡屎的有。”
石荣也很有气,大声喊:“你给我滚,我不要你来看我。”石琼却没有滚的意思。
王四正与陈地真早上谈好生意,高兴着正一起用午餐,接到石琼的电话后,丢下饭碗,与地真一起来医院……
王四说:“怎么啦,昨晚看样子你都没醉,不闹不吵的,只是下车的时候,你颠了一下,我扶你到宿舍,你哭了,一直说‘芬’……我们才发觉你有点醉,把你扶去床上睡了……”
“没醉他会哭,他又不是孩子,准是你们要把他灌醉,看他哭好看不好看……”石琼气愤地说。
石荣却大骂妹妹,整个病房吵杂得很……
不知布建兴何时已站在门后不作声,一直拿眼睛瞪着石荣,石荣才不再不说话,病房里恢复了平静。
这边,布建义在校门口草草吃了碗沙县拌面,怀揣带子来西街一个影像制作店。建义要店里马上把带子刻录成VCD,风尘仆仆地赶到江芬公司,等着布江上班。
布建义和布江乘电梯来到布江办公室。
“老弟你匆匆忙忙的,要来演什么戏啊?”布江问。
“好戏,好戏!我要给你看样东西。”建义说。
“什么东西?”
建义从怀里拉出VCD的带子。
“一个VCD碟,**啊!看多啦!你又不是国际间谍,神神秘秘的。”布江疑惑。
“我放给你看。”建义说着走到布江办公室对面的电视柜。
一会儿,电视上放映着石荣的宿舍情况。
“什么狗屁东西,有什么发财玄机。”布江问。
“这是布石荣的宿舍。”
“布石荣宿舍要拆迁,还是要拍卖啊?”
“你没看到布石荣宿舍怪怪的!”
“什么怪?”
“你看他墙上写的、桌上画的,连茶杯上都乱涂乱画。”
“人家的宿舍,人家的家具,人家爱怎么写就怎么写,爱怎么画就怎么画,关我屁事。”
“你没看到石荣墙上、桌上写什么?”
布江拉出抽屉掏出烟来,也不扔根给建义,竟自吸了起来,吸了几口,觉得过瘾了说:“建义,你想再尝尝不让吃饭专打保龄球的滋味吗?”
建义看了布江一下,连忙从影视机拉出碟片,灰溜溜地溜出江芬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