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飞打电话告诉父亲,说自己报上了学校的勤工俭学。早在暑假的时候,亦飞就按照学校录取通知书上的要求把注册贫困生所需的资料一一准备好了。父亲问,学校过得怎么样?亦飞说,还能适应。他父亲说,那就好,宿舍同学都怎么样?亦飞说,人都还不错。他父亲又问,上课了吗?课能听懂吗?亦飞犹豫了一下说,还行,比高中能难点,但也不是很难。他父亲说,吃的上面不要节省,只要你把学习搞好就行了。亦飞说,我知道。
亦飞叹了一口气,想起这三天自己的学生状态,不禁发愁,上课根本无法跟上老师像放电影一样的教学方式。亦飞只看见ppt飞速地一页一页地播放,有些问题还没有思考就被揭过了。老师说:“不懂的问题,你们下去讨论,一定要跟上上课的节奏。”
当晚上亦飞上自习的时候,亦飞提笔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会做题。亦飞苦笑一声,想起高中的时候,无论如何作业总是最简单的,无论多差的学生基本都会做课本上的作业;但现在连课本上的问题都想不通,需要看好几遍课本才大概知道做法。
“”亦飞叹了一口气,比之数分,统计学和财务分析就简单多了,大多是记忆的东西。
收拾完东西,亦飞该去做勤工助学了。亦飞的任务是和另一名同学打扫这栋教学楼的一间教室。每当这个时候,教室里还有人在自习。第一天打扫的时候,亦飞不好意思喊,他的同伴大喊一声:“同学们,不好意思,我们要打扫卫生了。”教室里的同学这才慢腾腾地收拾东西离开。
亦飞摸了下自己的脸,很烫很烫。看着同学们不断经过自己身边,亦飞莫名地感到一种紧张和恐慌,等到所有人都走完了,亦飞才感觉不那么窒息了。“嗨,你好,我叫牛飞,我是人文院的。你呢?”牛飞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看着亦飞说道。
“啊?哦,我叫王亦飞,是经管院的。”亦飞笑着说。
“好,那打扫吧。”
“好。”
到了第三天打扫的时候,亦飞终于忍不住问牛飞:“咱们这个楼道里一直在玩手机的那个女生是干什么的?”
牛飞说:“你忘了?她第一天和我们一起被分配任务的。”
“哦,我想起来了。她是管咱们整个楼道的是吧。”亦飞问。
牛飞点头。
“可是为什么她不打扫,一直拿个iphone在那里晃荡。”亦飞问。
“她是组长啊。她管我们打扫。”
“可是我记得那天老师说的时候明明说组长也要参与打扫,而且当时老师问了好几遍,没有人要当组长,她是被随机抽中的。怎么现在就这么‘官僚资本主义’?”
牛飞使使颜色,低声说道:“我们还是不要管这些事,咳咳,她来了。”
亦飞回到宿舍后,给吴辉说:“没想到我们参加勤工助学的也有有钱人。我们那个组长整天手里拿着一个苹果,不打扫,光玩手机。”吴辉问:“真有这种人啊?”张亮听到后骂道:“你说这种人装什么逼啊?”
亦飞摇摇头:“人家毕竟是组长,这是特权。”
晚上躺在床上,亦飞突然想到过几天学生会招新。早在来大学之前,亦飞的表哥就告诉他,大学的学生会一定要加,这是一个锻炼人的好机会。提起亦飞的表哥,就不得不说说他的班长经历了。亦飞表哥从小学到高中都是班长,然后遗憾的是最后没有考上大学,复读了一年才勉强考了一个专科学校--大家都把他失败的原因归结到当班长上了。家里人都说,切,初中、高中当班长有个锤子用,你有本事就在大学当班长。
前几天的时候,亦飞的小班竞选班委。亦飞想当班长的想法酝酿已久,但就在自由演讲的时候,亦飞突然胆怯了,因为他看到申腾飞也竞选了,就在那一瞬间,亦飞双腿哆嗦,没能站得起来。
到了选团支书的时候,亦飞终于站了起来。站在讲台上的亦飞,全身颤抖着望着全班三十个同学,声音哽咽,哆哆嗦嗦地只说出了一句话:“请大家支持我!”同学们还是给予了热烈的掌声,但亦飞坚持认为这是对他的嘲讽。
申腾飞如愿以偿地当上了班长,舍友们纷纷表示了祝贺。
亦飞紧握着拳头,暗语道,这次学生会一定要加进去,最不济也要当个副部长。
等到校学生会招新的那天,教学楼前的广场人山人海。学生会好多个部门排成一字长龙,还有一些校志愿者协会的招新。放眼望去,有体育部、生活部、学习部、公关部、科技部、宣传部、女生部,队伍排得最长的要数公关部和学习部了。
亦飞思量再三,把目标定在了公关部和科技部,为了保险起见,亦飞也考虑了生活部。其实对于公关部和科技部,亦飞没有多大把握,因为他从来没有从事过学生工作;对于科技部,亦飞承认自己是电脑盲。
亦飞交了三份表。当亦飞叫科技部的申请表的时候,审查的学长问:你的电脑水平很高?亦飞说,基本不会。学长反问,那你为什么勾了这么多选项?亦飞沉默。学长问,你会photoshop?你知道什么是dreamever?你知道aftereffect是干什么的吗?亦飞不知如何应答,但从学长不耐和厌烦的表情中他隐隐知道自己似乎连初面都没参与就已经出局了。
亦飞问,什么时候面试?学长不耐地说,你不是填了手机号吗?到时候自然通知你。
低头快步往宿舍走,亦飞心想着回去赶紧在网上搜一下学生会面试都问那些问题,免得到时候自己只能干坐着一言不发地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