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四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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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60.寻香记(二十)

辰逸心中一直有一种越来越强烈的预感,甚至他感觉他经历的十几年都没有过这么强的预感,他预感他和周兰馨最终会在一起。

只是让辰逸觉得唯一遗憾的事情是他始终没有体会到他想要体会的恋爱的感觉--至于他到底想要什么感觉,他也不知道。

有一天,辰逸对周兰馨说:“兰馨,我感觉好累啊!”

周兰馨说:“累就感觉去睡觉吧。”

辰逸纠正道:“我感觉心好累。”

周兰馨说:“还好啦。”

辰逸想周兰馨怎么就不明白他的意思呢。暗自叹气两声之后,辰逸又变成了阳光大男孩。

辰逸老是会想掩映在那些年如同雨巷般的日子,如同康桥的生活,如同未名湖畔的岁月,他在想油纸伞下的邂逅还会不会出现,米黄的摇曳的街灯下的等待还有没有,两个人静静坐在湖边看涟漪轻轻荡漾的情景还是否会记在自己的记事本里面?

不说那些青石板街,不说那么油灯恍惚,不说那些清风摇曳,就是在黄昏下的悠然漫步也似乎比较遥远,亦或者说花前月下的窃窃私语?辰逸期待这些--用自己的文学细胞。

可惜,周兰馨没有给他这些东西。但是,周兰馨的确给了他一种独特的感觉,一种他从来没有体会到过的感觉。那就是两个人似乎失去了隔阂,没有了羁绊,丢弃了猜忌,唯有让坦诚、悠然、飘逸在两人之间荡漾。不必考虑太多世俗,不必在意太多利益,聊的是内心最深处的心声,讲的是藏在安静角落的故事。

周兰馨对辰逸说:“我很开心。能这样说说心里话,能有这样的朋友真好。”

这也是辰逸的感受。辰逸的确感受到了心有灵犀的感觉,似乎周兰馨那边的心弦稍微一动,辰逸就会感受到一丝波动;仿佛两个人无形的联系在了一起,有如周兰馨的一句喃喃自语辰逸也能听清;仿佛上帝终于把两个人的故事集合在了一起,从此辰逸的篇章也不会少了周兰馨的语句。辰逸无法了解这是不是真实恋爱的感受,但他的确感受到了一种力量。

有一天,辰逸给母亲打电话。辰逸在最后说道:“妈妈,你注意好身体,要多喝水;还有叫我爸不要抽烟了,整天咳嗽还是戒不掉烟瘾。”

辰逸的母亲很是惊讶地笑着说:“辰逸啊,你怎么突然知道关心人了?”

辰逸自己也一愣,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映入很多他对周兰馨的嘱咐--

有一天,天特别冷,辰逸给周兰馨发消息说:“兰馨,你穿厚点,外面的天气已经不适合人类生存了!”考试前,辰逸让周兰馨不要太紧张。下雨了,辰逸问:“你在哪里?有没有带伞?”

--辰逸发现,自己的内心已经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也同时出现了周兰馨的身影。

挂了电话,辰逸想起有次体育类讲座,老师让辰逸先发言讲了讲自己大学生活中有关体育的故事,然后给了辰逸一个礼品--一个u盘。但是整个讲座还是比较冷清的,到了最后的时候,老师还有很多礼品没有送出来。于是老师说:“大家们谁还有想要发言的,你们看,这些篮球啊,网球拍啊,乒乓球啊都可以送给你们。”于是大家都陆陆续续地举手发言。辰逸在轻蔑地一笑之后想到,周兰馨喜欢打网球。于是他也举手了--但是与此同时,另外一名举手的同学也想要得到网球拍,最终的结果是老师让两人都发言,由大家选出故事更精彩的。辰逸讲了自己那啼笑皆非的篮球生涯--

“我从高中开始打篮球,刚开始我们一帮伙伴都不会玩,抱着球走,‘穿皮鞋’这种事时有发生。但是慢慢地我们都熟悉了规则,我们爱上了篮球;我们也知道了科比,我们知道了詹姆斯,我们知道了艾弗森。我们每个人给自己选了一个偶像,我的偶像是杜兰特--只是为了对抗我的另一个好友的‘科比’。我们就整整疯狂了三年。”

“疯狂的时候,我们会在雨中狂奔,只为了投出一球。我们翻过操场的栏杆去打篮球--尽管我们知道这是违反了校规的。我为了模仿网上学到的复杂姿势,把脚扭了,把手指甲打裂开了。脚休整了整整一个月,指甲从中间碎裂开来,最后从下面重新长出了新指甲。这些痛,我都忍着。”

“我们发誓:永远不会放弃篮球。到了大学,我也经常玩。但是我渐渐发现,我的投篮姿势是那么的丑陋,我的命中率是那么低,我的过人技巧那么幼稚。别人随便一投就能入框,我三步上篮没人防却进不去;别人脸上的表情总是那么认真,那么严肃,而我们当年只是为了嘻嘻哈哈的情景再也找不到了。顺便提一句,我的海拔越来越没有优势了。”

“我现在经常拿来开玩笑的一件事就是:记得大一的时候,每次我去打篮球,我们分拨,我都是主力,突破运球,得分后卫;可是只要来几个海拔高的,我立马沦为打酱油的,跑龙套的了。是的,慢慢,心态变了,慢的我一直没有察觉。”

“到了大学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打篮球方式是传说中的‘野路子’,也就是说自己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也不讲配合,讲的是‘天意’!哈哈,于是大二的时候,我报了一个篮球课。上了篮球课唯一的影响是,我从原来蹩脚的投篮姿势用了整整一年转变成另外一种蹩脚的投篮姿势。”

“但是直到我们期末篮球最终审核的时候,我都没意识到。我得意洋洋地在老师面前摆出一个完美的姿势,球也以一个完美的姿势进入了篮筐。但是老师只给了我八十分并且说道:‘李辰逸啊,你这投篮姿势还是有问题啊。’我当时如同五雷轰顶--我岂不是白练了?!而且最关键的是,我换了这种狗屁姿势之后,我根本就投不进了,而且我三分全然成了三不沾了!”

“到了后来,我给自己买了一个篮球。我要自己练回来。结果,我没有猜中故事的结局。自从我买了篮球之后,我再也没有打过篮球了。我一直在自嘲我是因为有了篮球才不去打篮球的,而事实是我的心态早已变了,篮球在我心中的位置早已被偷偷地改变了--可是我却不愿意去承认它。”

“到了如今,我依然会为nba巨星的那些精彩表现所震撼,但是我承认自我却与篮球渐行渐远--而我内心却不想承认这一点。想到以前我的一个同学说:‘李辰逸,我相信你以后也会不喜欢打篮球的!’我当时很激烈地跟他争辩:‘这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当故事走到现在这一步,我承认我还真是被他说中了!”

辰逸攥紧拳头,想着空中挥舞说道:“我所挚爱的篮球,我相信有一天,我还会重拾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