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我感觉我坚持不下去了。”何雷长呼了一口气,脱下散发着浓浓臭味的皮鞋,嫌弃地把它扔在休息室的角落,又提着自己的衣服走进换衣间,许久之后,问:“房子还有其他人吗?”“没有。”致远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身体像散了架子一般。“平日里都是别人伺候我,现在可好,明明知道他们没我有钱,老子伺候你,还得看你脸色,给你低声下气的。”何雷在里面嘟囔着。“别抱怨了,你不是现在也知道了钱不是那么好挣的。”致远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发出两声“啪啪”的声音,叫道,“哎哟,****,弄疼我了。”
何雷换完运动衫从换衣室里出来,用手捶着腰说,“最近老是感觉腰酸背痛的。平时打游戏、码代码也也感觉。看来我要买个利血槌使使。”致远摇晃着站起来,笑道:“有这么严重吗?”何雷向左右扭了扭腰,发出两声“啪啪”声,脸上露出舒爽的表情,享受地说道:“好多了,好多了。”何雷又指指致远,说:“看着。”他把身体弯向身后,挺起肚子,一只手撑着背,让身体呈一个拱形,慢慢地向后弯着,吸了一口凉气,呻吟道:“舒服,舒服。”致远调侃道:“你看你叫得多****!到底是有多舒服。”何雷直起身来,又吸了一口气,意犹未尽地说:“就跟你干那事感觉一样爽,你懂得。”致远捶了他一拳,骂道:“你小子,操!”
两人回学校时已经近十一点,路上行人稀少,只有街道两边的路灯射出黯淡的灯光,偶尔经过的车辆迅驰而过,只留下几道呛鼻的尾气,小吃街的小贩纷纷收拾了小摊,不少夜宵店已经熄了灯,一家水果店的老板睡在门外的躺椅上打起了忽大忽小的呼噜,被老婆叫起来准备收拾摊铺了。银门大学北门的保安已不见踪影,实验楼、科研楼一片漆黑,各个纵横的校园道路掩映在苍白的路灯下,显得空旷又凄凉,不远处的柳树在夜风中摇摆着,再远处朦朦胧胧的树影让人联想到很多惊悚的事物。时光广场的钟声准时的奏响了临近午夜的十一响钟声。
何雷捶了致远一拳,说:“你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我跟鬼走在一起啊。”致远做了个恐怖的表情,叫道:“鬼啊!”何雷下意识地抓住了致远的胳膊,微微颤抖了一下咬牙说道:“你可别吓我,妈的,离宿舍还有一段距离嘞。”致远又不说话了。
何雷问:“你追张梦菲怎么样了?”致远抿抿嘴说:“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感觉她欲拒还迎,忽冷忽热,忽近忽远。”何雷鼻孔里喷出一道不屑的哼声,说道:“看来是有经验的人呐。”致远说:“我明天约了陈紫悦吃饭,准备聊聊张梦菲。”何雷突然打了个哈欠,说:“我怎么看你是脚踩两只船啊,让张梦菲知道多不好。我估计陈紫悦还以为你是借着张梦菲的名义来靠近她的。”致远的心中突然掠过一个念头:万一我追张梦菲失败了,我就追陈紫悦,不过很快被他压了过去。致远也跟着打了个哈欠,说:“是吗?那无所谓了,走自己的路,随别人去想吧。”
是夜没有星光,只有朦胧的残月在半空的云堆里露出半只头来,东边的远处倒是有一大片亮光,毫无疑问那是城市的灯光。但再明亮的灯光也无法照亮所有的黑暗,夜拥有绝对的力量来制造恐怖和罪恶。前几日夜里,银门大学就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嗨,致远,你知道我们院前几天出事了吗?”何雷问。
“怎么回事?”
“一个妹子和他们班男生出去看完电影,回来已经凌晨快一点了。他们一堆人经过北门的时候,有个猥琐的男的也跟在后面跟了进来。妹子和男生们的宿舍离得还挺远,男生说送一下女生,女生一看那个猥琐男走向一个相反的方向了,就说算了。男生也没有坚持。后来这女生就一个人回了。结果走着走着,听到后面又脚步声。”何雷绘声绘色地讲着。
“怎么越听越像恐怖片呢。一个人在半夜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后面有动静,这时候千万不要回头,一回头,说不定就是一个骷髅头,一只血手,一个白衣女鬼。”致远故作惊恐地说。
“妹子很紧张地走着,她好像听到了风的咆哮,雨的溅落,指针的滴答,她又好像听到若有若无的呼喊,忽近忽远的嚎叫,忽大忽小的呻吟,更可怕的是每当她的脚步加快时,后面的脚步声也加快了,当她慢慢走时,后面的脚步声也减慢了。妹子的心吓得都快要跳出来了,就在这时,妹子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快,先是又漫步变成疾步,再变成慢跑,再变成狂奔,妹子时刻感到一只冰凉的血手要伸向自己的脖子,她没敢回头看,只是猛然间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爆发出了短跑运动员的天赋,一路狂奔而去,留下‘嗒嗒嗒’的皮鞋声。就在她跑了许久之后,她听到后面的一个女声叫道:‘救命啊,救命啊!’妹子心中大骂一声:‘****!’再次加快了速度,狂奔回宿舍。惊吓过度的妹子对这件事保密了好几天,才告诉了闺蜜,最后闺蜜报案了。”
“首先,我想说,这几个男生,真的是,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还有这个妹子哟,再害怕也要寻找帮助啊,你看这事弄的。”致远揉了揉头发,有些生气地说,“最后怎么样了?”
“最后我也不知道。”
“嘻。”致远遗憾地叹道。
“你知道我说这事啥意思吗?”
“啥意思?”
“你把我送回宿舍啊。”
“操。你是被吓大吗?”致远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