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唐辽东王
2517300000149

第149章 金山之战(1)

金山脚下东南麓的突厥营帐,几名突厥将校面色凝重,神情各异的看着上首的那个头领。此人就是突厥可汗阿史那泥熟匐留在牙帐守护家小,同时也是看管软禁二汗阿史那伏念及左贤王阿史那耶律妻儿的主要负责人阿史那车都。

他是阿史那泥熟匐的心腹爱将,素勇猛,善武,跟随他多年,心知不会背叛自己,才让他留守。此人,体格健壮,高大威猛,气力过人,同时颇有心计。

当时,阿史那云珠将唐军从东面突袭而来的消息告诉他时,他震惊之余,还是有些不相信,但为了稳妥起见,立刻召集斥候,向东方密集的派出,搜索所有可能的消息。同时将牙帐附近的精兵兵马,族人及一切可战之人迅速集结与牙帐附近。他知道自己肩上的重任,不仅要保护金山牙帐不受侵略,可汗家小的安危,更重要的是要死死的看管住二汗阿史那伏念的妻儿老小。

阿史那伏念本就不想现在反唐,只是被逼无奈才一起起兵的,直到现在还是与大唐藕断丝连,作战时甚为消极。若是此时他的家小落入唐军之人,脱了困境。远在前方的阿史那伏念若是的了消息,未必不会临阵反水,釜底抽薪,陷可汗与不利境地。

仅仅过了才一天,斥候传来的消息将其一丝尚存的希望彻底破灭。一支人数不少五万人的唐人离金山东南麓的牙帐以不足两百里。即使这个时候,自己掩护可汗家小离去,也不现实了,马车终归跑不过马儿。能做就是自己拖住这支唐军,越久越好,让可汗的家小连夜起程,向可汗大军所在的方向逃去,为她们赢得时间。而自己却不能让阿史那伏念及阿史那耶律的家人离去。

收拢所有的能战之兵也不过一万二千余人,好在其中包括三千鹰师,五千豹师都是精锐,可以抵挡一段时间。

阿史那车都扫了一眼帐中的众将,深情沉稳,激扬的言道,“情况大家都知道了吧,没想到唐军会来这么一手,实出本帅的意料。但既然他们来了,既不能让他们随心所欲,用我们的箭弩,手中的马刀告诉他们,草原并非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歼灭他们来支援可汗”。

“对,车都万户说的对,就应该狠狠地教训这帮唐军,让他们有来无回”。

“就该让唐人记得当初咱们颉利可汗是如何教训他们的”。

“我们草原的汉子绝不是孬种”

……

帐中的突厥将领们叫嚷着,嗥叫着要给唐军痛击,个个喊得起劲。但还是冷静地人。鹰师的一名千户长看着阿史那车都,面带忧虑的说道,“万户大人,虽然你我都不怕死,可是可汗交给咱们鹰师豹师的使命在此啊,何况唐军四倍与我,不得不稳妥考虑啊”。

“那龙千户所言不虚,此事我们要妥善考虑。不过此次与唐军作战,咱们要一改过去冲锋陷阵的做法,也学学中原的计谋。如何作战就两个字,一个‘拖’,一个‘扰’。拖住他们就是不与他们正面冲锋,边打边退,望金山退,吸引他们追逐咱们,远离金山牙帐,也为可敦王子及公主们的与可汗汇合赢得时间。‘扰’就是不时的骚扰他们,让他们不得安宁,频于应对,等待他们失去粮草补给,困乏不堪时,突然出击,一举歼灭他们与金山西麓或金山北麓”。阿史那车都坐在那里对众将满怀信心地言道。

“若是唐人不来追,怎么办?”下面的一位千户长疑惑地问。

“只要他们停下来,咱们就贴上去,不停地骚扰,袭击,让他们失去耐性,看他们追不追”。阿史那车都轻笑地说道,“你们还有意见吗?”

“没有”,帐下的突厥将领齐声高呼。

“好,既然没有本万户就分派任务了”。阿史那车都眼睛瞄了一圈后,看着那龙千户言道,“那龙千户带领本部五百轻骑护卫可敦及王子公主们今晚立刻出发,向大青山可汗所在的方向出发,道那里与可汗汇合,记住了,务必保护好可敦及王子公主们的安全”。

“是,万户大人,只要末将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可敦他们落入唐狗之手”。那龙千户立刻站了起来,严肃不苟地回复道。

“好,可敦及王子公主可就拜托那龙千户了”。阿史那车都对那龙拱起手,抱拳示意了三下,才继续向其他的将校分派任务。

“万户大人,二汗与左贤王的家眷不与可敦一起离去吗?”豹师的一位千户长最后忍不住的问。

阿史那车都面色一寒,语气不善的说道,“科恩千户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二汗的家眷本帅自会妥善安置”。

“是,大帅,末将鲁莽了”,那位叫科恩的千户长急忙站起来,向阿史那车都赔罪。心里却有一丝的不忍,当年若非二汗相救,自己早就死了,恐怕连骨灰在那里都不知道。

照着现在情形来看,阿史那车都万户根本就是没有考滤过二汗的家眷,一旦他们落入唐军手中可就不妙了。这股唐军不似以前,他们在东部奚人那里可是烧杀淫掠样样都干的。自己一定要想尽办法保护二汗家小的安危。

“可敦,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趁现在阿史那车都万户还在部署兵马的时刻,赶快与两位小王子及公主殿下离开吧,六部最后的三百多名精骑誓死保护可敦,只要出了金山,逃离阿史那车都的监控,就没有事啦”。在二汗阿史那伏念家眷的营帐中,一名年过四旬的中年男子跪在下面,望着阿史那伏念的妻子恳求道。

“木鹿起来吧”,坐在上首的美艳的妇人轻轻言道,“你也知道,六部只剩下这三百多精兵,不能在牺牲了,否则东六部可就彻底完了,二汗连一点希望都没了,只要有你们在,二汗的希望还在啊”。

“可是,可敦,你的安危啊,可汗临走时,小的可是发过誓的,答应要誓死维护可敦及王子公主的安全啊。唐人不可怕,可是阿史那车都那里就不同了,万一他……。”木鹿跪在那里依旧的恳求,虽然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再做的都明白他的意思。

“你先起来再说”,妇人一些动怒了,厉声的说道。

“可敦要是不走,小的就长跪不起,除非可敦答应离开”,木鹿也倔强的跪在那里。

“你,你……”

阿史那云珠在旁边看在眼里,轻声对木鹿说,“木鹿叔叔先起来,咱们再商量着,母亲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说完又对木鹿递了一个眼色,木鹿借势从地上爬了起来。

“母亲木鹿叔叔说的也是实情,咱们不怕唐军,听斥候回来说,这只唐军进入咱们突厥地界,一改在奚人那里的做法。虽有烧杀抢掠,但明显减少了,若是不反抗,他们就不会杀人,只是抢走一些牲畜做军资。可见他们的目的也是为了金山牙帐的家眷,以其要挟父汗及可汗,逼他们投降。所以是不会加害我们的。

可是阿史那车都那里就说不定了,他让那龙千户已经护卫可汗的可敦及几位王子公主离开金山,却将咱们扣在这里,万一?不得不防啊。”阿史那云珠靠在自己的母亲身边低声言道,却又叹了一口气,形势不妙啊。手中无人,也让这位一向自认为足智多谋,性格开朗的公主殿下眉头苦皱。唐军她不怕,可是阿史那车都可就不会如此手软了,万一把她们一锅端了,转而嫁祸唐军,自己的父汗纵是不信也难能怎样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哎”,那妇人轻叹一声,看着自己的几个孩子与木鹿后,缓缓地说道,“咱们只能等,等机会,若是现在离开了,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那三百人跟阿史那车都的数万人在一起拼,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你们都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没有我的旨意,不得妄动,珠儿留下来”。

待众人离开之后,那妇人让阿史那云珠坐在自己的身边,低声说,“珠儿,不到关键时刻不要乱动,记住一定要保护好你弟弟的安危。娘好歹也是大唐宗室的郡主,突厥二汗的妻子,想他阿史那车都也不得不三思而后行。再说了,你父汗临走,从交代过,到了关键时,可……”。

“母亲当真?”

“这孩子,娘亲还能骗你不成,不过还是要当心,小心应对才是”。那妇人轻笑道。

此时的凌风也在军帐迎来风尘仆仆的几个人,进入大草原之后,还是第一次接到谍卫传来的消息。他仔细翻看了谍卫的密报,详细询问了一切知道的情况。一个消息让他振奋,原来突厥人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啊。还是有矛盾的,而且矛盾似乎还不小,这就好办了。

“此消息告知了裴大将军吗?”凌风沉思片刻后,对站在一旁的谍卫问道。

“已经送去了,估计裴大将军早就接到了,大人孤入草原,联系不便,耽误了不少的时辰,我们是从营州追赶而来,通过大军沿途留下宿营痕迹才找到大帅的”。此人在那里恭谨地回复凌风的问话。

“哦,是这样”,凌风说了句,又陷入了深思,许久之后,才打发此人下去歇息。自己坐在那里又将密报的消息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