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再回宫殿庭阁,开始酝酿需要自己出的上联,此时的他,心底轻松,悠闲自乐,已从刚才愁绪中解脱出来。回想起自己如厕的地方,凌风想到了后世的一副对联,便恶作剧般的一试古人的反应。“李大人,咱们不对对子,我有一联,打一谜语,恳请大人猜猜,只此一句,决定你我这一局胜负如何?”
“好,本官就以你”。
凌风忍不住的轻笑几声,忙捂住嘴巴,深呼一口气才说道,“大人听好喽,那对联是:天下英雄豪杰到此俯首称臣,世间贞烈女子进来宽衣解裙。横批是:天地正气。”
只见李世栋在那里眉头紧锁,双眼微闭,苦思迷想,久不出声,频频摇头。“天下英雄豪杰到此俯首称臣,那这个地方只可能是皇宫大殿,向皇帝称臣啊。可是这世间贞烈女子也进来宽衣解裙,又是怎么回事呢。怎不能进了皇宫就脱衣服吧。再说喽,那可是贞烈女子。……,不对”。李世栋又摇了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会是什么呢,他看了一下,其他几名官员,也是一头雾水,不得章法。最后,李世栋看着凌风,失望地说,“某不知,大人赢了。”
“凌风,你就说说那个谜底吧,就不要为难李爱卿了。朕也是出奇,是什么东西竟能令世间贞烈女子也能心甘情愿的宽衣解带”。李世栋大失面子的回到座位。好奇的李治坐在上首,大大咧咧的问道。
在这么庄严的地方,大谈特谈厕所,多少有点不雅,凌风有些为难的说,“启奏陛下,其实,这个谜语不难猜,只是大家不会往那方面去猜而已。就是,……就是微臣刚才出恭的地方。陛下你想啊,若不俯首解衣,若不宽衣解裙,如何如厕啊。”
不待李治出声,李世栋大叫道,“你,你,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却引来同僚的一阵大笑。
“你个凌风,鬼主意可真不少啊。”李治笑骂道。上官婉儿眯着小眼注视了凌风,心道,“亏你也能想得出来,恶心死了。”
“不知凌大人又用什么谜语挤兑老朽啊”,曹元朗出来望着凌风问。
“晚生不敢,大人博学,小可真有几个对子想象大人请教,其一上联是:听雨,雨住,住听雨楼也住听雨声,声滴滴,听,听,听。”
曹元朗捏起发白的子孙胡,捋了几把,然后说道,“观潮,潮来,来观潮阁上来观潮浪,浪滔滔,观,观,观。”
“品字三个口,宜当张口且张口,口口口,劝君更尽一杯酒。”
“晶字三个日,时将有日思无日,日日日,百年三万六千日”
“相美人如相花,贵清艳而有若远若近之思。”
“看高人如看竹,贵潇洒而有不密不疏之致。”
老家伙,挺牛的,凌风心中嘀咕道,自己接下来连出的的两句都被他接住了,不行要来个复杂的,不然真还赢不了他。那个呢,凌风苦思心中所能知道绝联名对。有了,这个老头偏好文雅的,就给他来个文雅的。“净几明窗,一轴画,一囊琴,一只鹤,一瓯茶,一炉香,一部法帖。”
这小子心性不错,别人偏闹,他还能够想到幽静之处,闲暇之心,不错,到是轻视他了。曹元朗再三端视凌风,又捋起胡须,摇着头慢慢言道,“小园幽径,几丛花,几群鸟,几区亭,几拳石,几池水,几片闲云。”
“登山遇厉瘴,放艇遇腥风,抹竹遇缪丝,修花遇酲雾,欢场遇害马,吟席遇伧夫,若斯不遇,甚于泥涂。”娘的难不住他了,凌风郁闷的自语,又出一联。
曹元朗闻言,老脸微微一笑,自得齐鸣,“偶集逢好花,踏歌逢明月,席地逢软草,攀磴逢疏藤,展卷逢静云,战茗逢新雨,如此相逢,逾于知己。”
还剩最后一联,不行要给他来个绝的,凌风想到苏州寒山寺的那副对联,脱口而出,“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曹元朗沉思片刻,望着凌风问道,“你也知道这句佛家揭语,英雄出少年啊。若非三日前老朽听闻此句,想要回复你,真是难也。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对否?”
“曹大人高识博远,风敬佩之际,此局风自认输了”。凌风向曹元朗款款施礼,鞠躬言道。
“此句不算,均是你我借用别人之物,再来一联。”
“这”,凌风迟疑的望着曹元朗一刻,心中的不服气又激发了,“好,大人赏脸,风领受了,多谢大人。”凌风再次礼谢,顺手将一名官员前面的酒壶提在手中,微微言道,“大人请看,此庭阁之西有个湖,湖名晚生不知,姑且叫做西湖,这酒壶也锡器所制。假若大人有幸,得二圣赏赐,提着锡壶,泛舟游此西湖。晚生的上联是:提锡壶,游西湖,锡壶落西湖,惜乎锡壶?”
凌风绕了一圈,才将那对别人为难苏大才子的绝对子绕了出来,听着就让人头晕。反正若是有人让自己来对此句,自己绝对是对不出来的。
不错,挺自得的,凌风扫了一眼众人,皆在苦想,却见狄仁杰的经典表情又现,微微皱眉,双眼微闭,端坐那里,纹丝不动,像座大佛。
上官婉儿那丫头,也在一旁凑起热闹来,那对秋波,巧目流盼,好似含带露珠的芳草,一袭瞬间的瞄向凌风,心中矛盾重重的撇了他一眼,迷茫中在想着凌风在途中所说的话,所言的愁,令她也是愁绪万千。他话中的他是谁呢?她自己是知道的,可是他又是如何知道呢,再说自己的心事没有几人知啊。李贤,凌风,两个名字在她心头萦绕个不停。
自己对李贤了解更多一些,朝夕相伴的那段侍读日子,是自己在皇宫最快乐的日光,他是那样的气宇轩昂,雍容沉稳,内敛豪迈之气。他的气质高雅,从容大度,天生的王者,有着与生俱来的深入骨髓的傲气与尊贵。他不需要震怒,不需要霸气,只以他坚定沉稳的眼光一扫,自能不怒而威,震慑群雄。他的微笑是那样的含蓄而真诚,温文谦和,似冬日温暖的阳光。他是胸有成竹,气定神闲,如静夜的明月。
这就是她心目的李贤,一个令她朝思暮想的李贤,令她欲罢不能的李贤,令她以身相系的李贤。
而如今在她的脑海里,又印上了另一个男人的痕迹。他的相貌却比李贤更佳,令她同样的着迷,他所表现出来的文华,竟然可以让国子监祭酒曹大人与皇后娘娘这两个不同类型的奇人,都对他赏识有加。他对妾室的柔情与溺爱,乃至体恤使她闻所未闻。他身上有着不同常人的神秘,令自己盈盈绕绕,抹之不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这是一种孤独的愁,如同一杯愁绪,几年离索的寂寞之愁。为何?他为何会有这样与之年龄不相符的愁绪呢。上官婉儿明睐的眸子,晶莹透彻,频频闪动,脑海中来回变换的两个男人令她头大,头疼。
曹元朗在那里,借酒来招引自己的灵感,迷糊一会,又见他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的自嘲。许久之后,微微言道,“化云燕,穿云烟,云燕坠云烟,晕焉云燕。”
牛人就是不一样,苏大才子苦思不得其解的绝对子,曹元朗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给摆平了。凌风连忙上前,“大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令晚生心服口服。”
老头呵呵一笑,自嘲的看着凌风,“你小子没见到老夫连胡子都撤掉了几根吗?正月****来东都叙职时,他从向老夫提起过你,说你小子学识是有的,就是生性好动,滑溜难捉。让老夫帮他多加管教你,教你古礼之术,四书五经,诸子百家,定你心志,安你心思。将来还为朝廷出力,为二圣分忧。三日前,又收到林颂的书信,他也提起你,对你是大加赞赏。老夫还不信,能够同时得到他二人赏识的年轻一辈可不多。如今看来,确如所言,今日不过是有意试你而已。”
“啊”,凌风目瞪口呆望着曹元朗,实在是出乎自己的预料啊,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岳父****,还挺上心的,不知,哪个林颂为何要插上一杠子呢。
曹老头的一席话,令在座之人,群起惊动,感情人家早就认识了啊,还在一起斗了半天的嘴仗。这,这,这算什么是吗?
“曹大人,都是晚生的错,你看那就算了吧。”毕竟人家是好意,来考察一下,要不要收我这个弟子。准师傅的钱可不能要啊,凌风小声的说。
“算,怎么算,你当老夫是谁啊,何时见过老夫说话不算过的。不过这会规矩要改了”,曹元朗诡异的一笑。
“不会吧”,凌风这时是彻底郁闷了。曹老头还向武则天与李治请个旨,老家伙又要自己出对联,还要凌风来对,由原来的一对六,变成了一对一的独斗,早已超出了原来订的范畴。
“小子听好了,老朽的上联是: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