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因为不熟悉店铺里的路径,误走进了一个狭窄的甬道里。
之前,老者带他们去看后面地下车库时,也走过这样一条甬道,他以为就是此处,便想再去那间仓库的后窗,观查一下地下车库,顺便再看看外面的动静,就此打发等待任泽的时间。
于是,他便朝前一直走去。但走了一段路后,却并未看见有那么一间仓库,甚至就没看到一间屋子,且甬道在往地下延伸去。这使尤金逐渐放慢了脚步,心想,难不成这家店铺有个地下室不成?
店铺有地下室,这是非常平常的事情,但此刻在尤金看来,并不平常,因为令他感到,有一种惶惶不安的情绪在心头升起,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他就这样,怀着不安又好奇的心理慢慢朝前走去,而突然间,一扇铁门挡在了他的面前,甬道已经走到了尽头。而他,站在那扇门前,不知是要转身走掉,还是去敲门。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隐约从里面传出动物的吼叫,虽然声音非常低,小到几乎听不见,但尤金仍然清楚地听到了它。
目前,他的透视力还无法穿越金属,因此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于是他赶忙将身体靠近门,把耳朵贴在门面上,想进一步确认自己不是幻听。但非常可惜,那种声音一晃即逝,门里再没有了一点的声息。
他失望得站直身体,看着面前的这扇门。脑海里只有一个猜测,就是,这家做装备的店铺饲养着某种动物,并把它关在了地下室里。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种情况,不禁哑然失笑,暗暗嘲笑自己太神经过敏,原先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可怕,其实再简单不过了。就在他转过身,才要走的一瞬间,听到门里又发出同样的一声动物吼叫,而且还伴随着啪得一声,似有东西落地的声音。
尤金再一次转过身去,这次他并没有把耳朵贴在门面上,因为他确实真真切切地听到里面所发出的声音。哎,管它呢,可能是动物因为争食在打架吧,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想到此,他果断的转身,迈动脚步就走。可忽然间,从门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说了一句什么,很简短也很低,使人听不清楚。
这下,尤金的好奇心又被钩了上来。里面还有人么?是有人在地下室里喂食动物?而且那个声音很熟悉,象在哪里听到过,虽然听起来含糊不清,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受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尤金举手敲了一下门,但忽然想起老者之前说过的话,让他们呆在办公室里不要离开,因此又要敲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想要收回还未及收回时,门哗啦一下被打开,出现在门口的,正是那位老者。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老者脸上带着无比惊讶的神色,而且很快的将身体挤出门,身后的门顺手被他带上。
说“挤”出门,是因为令人觉得,他努力地在掩饰住门内的情景,不让别人可以窥见到,而仅限于当前门打开的空间硬走出来。最起码,给尤金的感觉是这样。
“不好意思老人家,因为您的牛排太好吃了,我的那个男同伴多吃了两块,正闹肚子呢,所以带他出来找厕所,到处都找不到,就找到这里来了。”尤金诚实地告知。但老者不安的的神情引起了他对门后的极大兴趣,如果是在地下室里饲养动物,就算被人撞见,也不必如此慌张呀?让看一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嗯,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这样想的同时,尤金两眼如炬般地盯着老者,虽然这样很不礼貌。而在他锐利的目光下,老者反到平静地说:“原来是这样,那他人呢?”两眼看向尤金的身后。
“后来找到一个被废弃的厕所,估计现在还在里面蹲着呢。”尤金回答,目光仍不措地盯住对方。
“什么?”老者想笑却又努力克制着自己:“哎呀,办公室里就有厕所,你们这些小青年也真是的。”他连连摇头:“好了,我带你出去吧,这里不要再来。”说着,超头向甬道外面走去。
尤金见此,也只好转身跟着,却是不禁又回头望了那扇门一眼,最后还是鼓足勇气对前面的老者问道:“老人家,我刚才举手敲门您听见了?”在问询之前,先拐了一个弯儿,最好是不问对方自动告知。
“听见了,不然我怎么会开门。”老者直截了当地回答,但一字没提里面的事。
呃,尤金心的话,还挺能沉得住气哈,看他开门见到我时那吃惊的样子,现在压根好象没这么回事一样,嗯,算了,别拐弯抹角的了,还是开门见山吧。
“老人家,我刚才是听到里面有动物在叫,又听到有人说话,一时好奇才敲的门,请恕我冒昧呀。”尤金极为婉转地把要问的话说出。
老者没有马上应答,而是沉吟了半晌:“里面的确是动物在叫,我在让它安静,你还听到了什么?”
尤金见问,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一下才道:“没有再听到其它的声音了。”尤金摇了一下头。”这时,他已经跟老者并肩而行:“老人家,恕我直言,您不愿意跟我们一起逃走,不会是因为放不下那些动物吧。”他自始至终没有问是什么动物?因此他猜想,十有八九一定是狗了,狗通人性,主人舍不得离开它也是人之常情,所以他又这样问了一句。
没料,他的这一句话似乎触动了老者的某根神经,尤金明显的感到他身体晃动了一下,却又很快恢复了常态。“是的,它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不能,”说到这里,他居然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不能丢下,自己逃走。”眼晴里闪过一丝坚定,也可以叫做责任。
尤金侧脸望着他,这回他只点了点头,没再往下说。两人就这样一直沉默地朝前走着,谁也没再开口。直至到了办公室里,见沙发上只有麦令小姐在逗着小贝比玩耍,却是并没有看见任泽的身影。
“任泽还没有回来吗?”尤金问女医生,顺手接过她怀里的婴孩,重重地在她小嫩脸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