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泽用铁钎击打僵尸,虽然也同样命中目标,但实际情况并不比尤金乐观。铁钎叉中了女僵尸的半个脑袋瓜子,可只是把僵尸又顶到了水里,好比把一只球摁进水里一样,一放手它又会浮上来。而且铁钎还被女僵尸的俩骷髅爪给紧紧地抓在了手里,令任泽是抽也抽不回来,再想戳也戳不动,那个郁闷就甭提了。
“妈的,这下可好,弄巧成拙了,想打个僵被水给搅黄了。”任泽收不回来铁钎用手嘭嘭敲着船舷,发急又发狠,气是不打一处来,只好用力将女僵尸顶在水里:“看大爷我不把你闷死才怪。”
“哈哈,她早死了,你怎么也会犯跟我一样的口误?”尤金在一旁见此情形,又听到任泽最后来这么一句,实在忍俊不禁,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你还笑。”任泽白了他一眼:“你还说打得痛快,留下这祸根,是痛快了不是?”却是一脸痛苦的表情。
“你松劲,别顶住她让也浮上来,看我怎么收拾她?让她抓着钎不放。”尤金嘿嘿笑道。
任泽听说收钎有望,便转怒为喜,急忙松了劲,只是把铁钎握在手里。果然,那女僵尸的身骨又浮出水面,半边的肉头给水泡得茭白,跟发面馒头似的水肿、涨大,比一个头还胖,连在一根细枝般的胫骨上,随水摇来荡去,一只独眼在月色下闪着鬼魅般的光,胆子小的,非被吓晕过去不可。
噗!
尤金举起手里的大橹,再一次奋力朝僵的指骨上打去,只听轻微的咔吧一声,两截寸把长的手指骨立刻漂在了水面上,同时,铁钎倏得被放了开去,完全回到司机的手中。
“真******小气,只断了两根指骨,依我说,非把她的两只手全给打脱下来不可。”任泽撇了撇嘴,将收回的铁钎嘭得一声扔在了船上,没等那僵缓过劲来,他二人又赶紧撑动船橹拼命摇了起来。
可是,女僵尸很快又从后面追了上来,而且二男发现,月光映照下的海水,比之前经过的地方颜色要深得多,好比蓝色染上了重墨一样。
“海里好象有什么东西?”任泽一边摇撸,一边好奇地朝水下看,但看它不清。
“海龟。”尤金答道。其实他早就注意到海里的这些小动物,只是一开始比较稀少,但随着木船渐渐驶向海心,发现海龟是越来越多,随处可见,在他目力所能及的水中,甚至有些地方,海龟成堆结队地扒在浅海里。因此,碧蓝色的海水颜色逐渐变得厚重深沉。
“原来是传说中的‘神龟’啊,可惜它们在海里不上岸,看不到它们的真身。”任泽不无遗憾地慨叹。
此后,在木船行驶了又一段路程后,他们发现了一个更为奇怪的现象,那个追在船尾的女僵尸,似乎始终都跟他们保持着一点距离,即不落后也不靠近,更别说向船上的人发起攻击了。
由于女僵尸不再侵扰木船,因此尤金也就不再去刻意关注她,将船头调转方向,头朝前向着塞浦路斯东海岸进发,而坐于船尾的任泽则是把自己调转了一个方向,面朝着后方,背朝向船头,与尤金是背对背地一边划橹,一边监视着船尾的女僵尸。
此刻夜深海静,只有当空的一弯明月照着这只独舟,行驶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之中,他们离岸已有一个多小时的航程了。
“后面的没情况吧?”船头的尤金问道。
“没有。”任泽回答道:“孩子她妈安静着呢?不是,那个女僵尸。”忽然记起尤金刚才的警告,连忙改口道。
“奇怪,她怎么会一下子变得这么安静起来?”尤金不禁喃喃自问。
“哈哈,她不能不安静。”任泽哈哈笑道:“真要谢谢这些‘神龟’,它帮了我们大忙了。”任泽道。
因为尤金调转船头面向前方,因此看不到船尾的情景,听到任泽如此说,不解地问道:“海龟帮了我们大忙?”
“是啊,要不你自己过来看看就知道了,真他妈看着肉麻。”于是任泽起身,走到船头,与尤金调换了一下位置。
当尤金来至船尾,坐下往船尾仔细观看,哦滴个神啊。他看到了什么?只见原本月光照耀下,僵尸那阴白森冷的骨架现在已然看不见了,哪儿去了呢?被密密麻麻的一层扒伏在上面的海龟覆盖住了。
完了!尤金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这些海龟都死了。难怪僵尸安静了呢,她是吃不到人,在喝海龟的龟血呢。哎呀,不好!他忽然想起,这人被僵尸伤了,感染T病毒会变成活死人,这海龟感染了T病毒,同样会变成活死龟呀。
想到这,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立马握住船橹,拼命地划动起来,并对船头的任泽喊:“快划,离开这具僵尸。”
不仅是任泽,就连坐在船中间的麦令小姐也不解地看着尤金背对着他们的身影。“怎么了段长,发生什么事了?”司机在船头大声问道,由于他看不到尤金的面目,因此并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扒在僵尸身上的那些海龟都被她吃了,虽然它们现在一动不动地伏在那儿,可一旦变成和僵尸一样的活死龟,我们再想跑都来不及了。”尤金的话象一颗炸弹,顿时把船上的另两人惊呆了,司机听了,一边骂着自己忒糊涂,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一层呢?一边更加没命地摇起橹,使船似离铉的箭一般,朝着北塞浦路斯的东海岸冲去。
而最紧张得还是尤金,他两眼紧紧盯住船尾那只浑身骨架上扒满龟尸的女僵尸,那僵象是知道他们的意图一样,船划得飞快,她也以同样的速度跟上。
汗!尤金心里暗自叫苦,妈的,真是中了邪了。他本想拿铁钎把僵尸身上的龟尸都给打翻到海里去,但直觉却告诉他,不能动它们,一动准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