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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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many-years-must-a-mountain-exist.
Before-it-is-washed-to-the-sea.
How-many-years-can-some-people-exist.
Before-they-are-allowed-to-be-free.
一座山需要茕茕而立多少年
才能等到桑田化为沧海
一个人需要踽踽而行多少年
才能真正心无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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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望着咖啡厅玻璃窗上白色的Merry-Christmas,直到眼睛开始发花。
那是很漂亮的花体,像舒展的鹅羽缠绕着旧年的眷惜,与窗外的大雪一个颜色。大概店主是个浪漫的爱尔兰男人。
爱尔兰的冬天雪很大,单薄的棉衣已经不能带给她温暖,但她却用她带出来的所有钱买了一支口红,浅玫色的,因为那和广场中央圣诞树上的霓虹灯颜色很像。
她把冰凉的指尖轻轻放在玻璃窗上,但那爱尔兰咖啡上空蒸腾的雾气对她似乎并无影响。她还是觉得冷,一概地冷。她想进去蹭暖气,但她现在身无分文。
这样的夜晚适合去听赞美诗。
她裹紧外套朝前走去。
教堂里人并不多,于是她很轻易地发现一个黑发男人,烛光将他的侧影结实地烙在她的虹膜上,那个英俊的东方面庞。
黄昏的日光穿过墙壁上的折窗在光滑的地面上投下彩色的光影。
当赞美诗不成自悲的调子将她坠落的时候她看见他也在凝视她。
她看着他的眸子,仿佛看到爱尔兰广场喷泉边的积雪,但他的是流动的。
散场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仍瑟缩着贴近烛台的火焰,因为那是她能免费获得的唯一热量,她不想离去,直到那个男人将大衣轻轻搭在她肩上,说,看得出你很冷,为什么不穿的暖和一点。
这件衣服陪我度过四年爱尔兰的冬天,你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人。
她的目光终于与他相汇,他看到她微微颤抖的瞳孔,因为那里前秒曾与烛光痴缠。
走在街上,脱去大衣的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羊毛衫和内衬的领衣,他时不时低头检查她是否拉紧大衣领。满目七彩的霓虹灯和翠绿的圣诞树。节日气氛很足,但行人很少。喷泉边有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在拉手风琴,他倒放的破旧的绅士帽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没有硬币。
她站在那里听了十来分钟最终转身离去。
依照你的个性,你为什么不去放几枚硬币?他问。
人有时候是没有同情的资本的,她抬头看他,他看到了她眼底的疏离,我只同情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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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期,未完待续。】
【作者//汀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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