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星来到三班第一堂课是科学课。
科学老师在上课铃声还未响起时便走进了教室,他让大家拿出上学期期末考的试卷,做课前准备。
三班的科学老师是位男老师,已年过中年,身材有些发福,带着厚厚的眼镜,夏日里经常看到他在篮球场上活动。他那1米65左右的升高,你很难想象他纵横球场的威武场面,大家经常能看到他在球场上大喝一声,就运球顺利躲过对方拦截,尔后就顺利地进球了,旋即台下一片掌声喝彩声。
可能是作为老师的缘故,也许是教理科的缘故,他给人以十分严谨,不苟言笑,让人敬而生畏。
刚开课时,他对大家说了这样一句话:这半年来,经过反复的复习,该讲的知识面也都给大家讲了,而且很多难点不止一次讲到过,可看看某些学生,成绩还是没有丝毫的提升,还不如四班的学生。人家四班的学生好的还能拿到及格分,真不知道该说你们笨呢,还是蠢呢。人家四班的课可没有我们这么多,也不会将那么细,能补习到几个简单的基础知识已经是殊为不易了,而在我们这边是容易犯错的知识点讲了又讲,有些人还是靠得那么差,嗳!真是更猪有得一拼了哈!
虞星本能地察觉到,老师提到的即是自己,他有些激动,还有一丝骄傲。对面的同座叶云以和胖妞都传来了笑意。
胖妞小声说道:“小不点,可以呀!老师这是在夸你吧。”
虞星微笑点头,心想,自己总归还是能受到老师们的重视的。他喜欢这种被重视的感觉,这会给他带来极大的自信感。
令虞星有些讶异的是,科学课过后,班主任李老师随即把他叫到办公室,与他一同来办公室的还有几个原三班的学生。他是几个学生里唯一的四班学生,这不免让他有些兴奋。对于一个自卑之人来说,最触动他内心的不是外物,而是被认可,被重要的人认可;这个被认可的过程,会很快让他找回遗失已久的自信。
李老师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
“你们几个,平时也都挺听话,为什么这次考试成绩却如此之差,两百分的试卷,都只考到70分左右。这样下去可不行,你们得跟上大家的脚步,不然后面很危险的。热别是虞星你,我听科学课老师说,你的科学成绩已经不错了,在四班那么差的环境中能认真学习且上进,已经很优秀了,为什么不能一鼓作气,把其他科目的成绩都提升一下呢。”
“你是我带出来的学生,我对你们都很了解,都不是笨人,只是玩心太重了。初三下半年对大家来说,太重要了,关乎到大家的前程,万不能儿戏了,只要熬过了这半年,以后你们想玩的该玩的,都可以尽情地玩,但这半年你们必须给我挺住。”
“从我的内心来讲,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考上重点高中,所以,你们要努力了,有什么不懂的,或是其他生活方面的问题,千万不要憋在心里面,都可以跟我讲。特别是虞星,就怕你太内向了,别什么事都们在心里,太乐观一点,有难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几个人喏喏地“嗯”了几声,如啄米的小鸡一样频频点头。
待走出办公室时,被一同叫到办公室的虞星曾经小伙胖王强,随几个同学一起,眉一挑,不屑地说道:“这个老李子,管的也忒多了,那成绩是说上去就能上去的吗!切,咱们底子本来就弱,不比那些优生们,基础扎实,考差了,我们也是经理了。”旁边一位学生异口同声地说:“可不是吗,少来管点儿老子,他算老几,老子愿意这样,他奈何。”
虞星跟随在他们的身后,默不作声,他心想:这几个人,也是不知好歹,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当时分班是怎么考进快班的,铁定是他们在分班考试之时抄袭他人试卷蒙混过关的。对此,虞星并没有太多怨言,他虽然不优秀,但人品上绝对正直,那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他是做不来的。就算偶尔逼不得已,做了那事,他也会心有不安。他的内心就像住了一个仁义的君主一样,丝毫的偷摸之事,都会让他在良心上受到谴责。
这是一类人,他们偏执且正直。
……
在初中校园,虞星大多的时间都荒废在乒乓球上。
小学,虞星只玩双杆,因为学校里只有双杆,所以他练就一手好手劲。到了初中,玩的东西渐渐多了,学校里,最普及的就是篮球和乒乓球了,像单、双杆这类体育游戏是没有学生去玩儿的。由于虞星个矮的原因,因此他就没怎么去接触篮球。但乒乓球是个不限身高的运动,是个平民化的体育游戏,谁都可以玩。
而到初三的时候,虞星的乒乓球球技练得已经不错了。有时候,他一旦玩上手了,可以秒杀很多对手。那份得得意自不必多说,这也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能让他自豪的事情了。对于自卑的人而言,一旦在某一方面取得为人称道的成绩后,他便会拼命往那方面去努力,不知疲倦地抓牢那好似最后一根稻草,证明给自己以及身边所有怀着一样眼光的人看,那强烈的意志像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蜕变。
而一个人,如果对某个人、某件事心怀惧怕,在你不得不去面对之时,复杂的心绪极易使你挫败,那种挫败感,是铭刻在心很难抹去的记忆。
虞星与林佳佳最初的冲突导火索在林凌身上。虞星除了与林佳佳在语文背书上有过攀比之外,素日里并无太多交集,就算两人在校园的某个角落相遇,也不会亲昵和他打招呼。
虞星是在初二的时候认识林凌的,最初是因为心怀同情之心去接近林凌。那时候的林凌并没有什么朋友——当然现在他也没有什么朋友,除了林佳佳与他走得特别近外,就数叶云偶尔会去与他搭上几句话了。林凌是个学习很差的学生,成绩排名全班倒数第一,人有点木讷,个子中等偏上。他给人以老实诚恳,着装平平无奇,属于那种扔到人群中立刻会被淹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