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辉瞬间大笑起来,“不晓得吗?亲爱的元磊,因为……打小就没人……爱我。”
元磊走了以后,天辉自己坐着,把人都赶了出去。严明站在门外,虽然隔音的效果非常好但依然可以听到里面摔东西的声,严明轻轻的叹口气。
天辉将包房中的器皿都打碎了,可心底里那股焦躁依然没有舒缓。天辉拿起块碎的玻璃片,朝自己手上划了起来。望着红色液体缓缓滴到地上,一下子想起了梁萌萌的血同样是这样滴到了他心中的。
天辉疲倦的坐在沙发里,这回……真要结束啦。
梁萌萌从此之后,不会是他的梁萌萌了。
元磊将车停好,取出梁萌萌放到宿舍的衣服,缓缓朝自己的宿舍走去。看了下路边停着的车,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不过细细瞧去,好像一切全和平常没啥区别。
给梁萌萌做好饭,元磊和她一起吃完就走了,近来部队在演习训练,非常难才能有时间过来探望梁萌萌。让她自己在这儿,元磊又不安心。他一边走着,又一边想要不要找个人来照看梁萌萌。
上车后,元磊发动了车子,在后视镜中望着一边还停着的车,他这才总算明白这不安是来自什么地方的。
天辉按下了车窗,望着站到窗外没啥表情望着自己那人,并没有给抓住的那种尴尬的,反倒从心中松口气出来。
元磊望着靠在车上静静抽烟的天辉,悠然开口说,“你每天都在这个地方瞧有啥用,如今……又想演什么苦肉计啦?你既然那样在意她,又为啥要演那一幕。”
天辉不说话,元磊将手中的烟扔到地上去,“还是上去瞧瞧她吧,如今应该是睡了的,不能发现。”
天辉依然不讲话,元磊转身要走,天辉抬起手放到他的肩上。元磊回头瞧着他,天辉笑着说,“你帮个忙吧?”
梁萌萌望着元磊在忙碌着,好像想着什么似的,元磊回头瞧她,“你饿了啊?”
梁萌萌摇了下头,有点担心的讲,“元磊,你……没关系吧?”
元磊就是惊讶的瞧了她一下,之后装作没啥事的转过身洗着菜说,“我什么地方不对啊?”
什么地方不对啊?你没有对的好吧。梁萌萌跑去他眼前说,“你是冷吗?”
“我不冷啊。”
“为啥要穿着军装啊?况且,还在屋子里带着军帽呢?”如今可是很热啊。
元磊没有理她的,还是忙着自己的。
梁萌萌无聊的回去看电视去了,有一只手还是用不上劲,所以做啥都是单只手来。元磊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梁萌萌瞧他总是在看着自己的,“你咋了啊?”
“你的伤……还痛嘛?”
梁萌萌望着元磊的目光一直看着自己手上的那些纱布的,那种神情好像除去担忧外竟然……似乎有点懊恼的?梁萌萌好笑般瞅着他说,“你每天都问,真烦啊。”
元磊看着她,好久才小声问道,“梁萌萌,生天辉的气吗?”
梁萌萌视线还在看着电视,脸上也没啥表情的变化。元磊甚至都怀疑萌萌有没听见自己讲的话。梁萌萌突然夸张般的笑了出声来,之后指着屏幕向元磊讲,“那人,真好笑啊,你瞧。”
元磊垂下了眼,没再讲话。
不一会儿,元磊起身到厨房去,他经过梁萌萌身旁时,梁萌萌深深吸了一口气来,之后低下了头,也没再瞧电视。
两人静静的吃着饭,元磊没有立刻走,梁萌萌瞧了一会节目就睡着了。梁萌萌躺到床上来,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发呆。
一连好多天,元磊都是这身装扮出现,他每次都是这个时间来,但是几点走的,梁萌萌并不知道。只是朦朦胧胧的感觉近来的睡眠不怎么好,总是做梦,而梦中老是有种牛奶的香味。
直到两个星期后,元磊穿夏装出现,也没再戴帽子了。
不过从那日起,梁萌萌梦中也没有了这种味道。
梁萌萌在元磊那住了差不多两个来月。郑雅那头不敢去讲给她知道,幸亏刀伤并不算非常深的,梁萌萌恢复地也还不错。
恺翔也非常快就收到消息了,经常来瞧她,满脸的担忧,又让梁萌萌气得面色惨白的走。
当李丽来到元磊这儿时,梁萌萌有点意外的,站到门外不晓得要不要叫她进屋。
李丽脸色也不怎么好的,看到萌萌手上的伤一下子就眼圈通红,“萌萌,是我不好,我是真不晓得会如此的。”
梁萌萌抿起唇,依旧没说话。到了今天,她再笨也晓得李丽在这事上所起到的作用。但是她不晓得自己到底是咋卷进这场漩涡里的,和天辉有关,或者和恺翔有关吧?
可是她不明白,她是真诚待李丽的,可为啥她要将自己带入进如此境地呢。
李丽攥紧了包带,不敢瞧她,“那天,和泰经理打电话给我,讲如果我可以让你过去干这个活的话这月的薪水给我双倍的,况且事成以后会给我小费的。所以我就……”她难受的哭泣着,“萌萌,你晓得,我老妈已经是癌症晚期了,我也没啥办法啦。”
梁萌萌望着她的肩轻微抖着,心中感觉异常郁闷,李丽家的状况她也是知道的,因此才会动心去帮助她的,才会将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梁萌萌垂下了眼睛,不愿再瞧她眼中的情感,“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叫我过去,是啥目的啊?”
“我想……我想过的。”李丽小声的回答道,“我还以为,是上回那男的看上了你。”之后又满脸着急的拉着梁萌萌,连忙解释说,“我那时是真的让钱迷了心窍,萌萌,我之后就非常后悔,但是他们那些人也不是等闲之辈,那些人威胁着我讲,如果我不让你过去,和泰就会辞了我的,还要断了我妈的治疗。我就是个普通人,我真惹不了他们啊。”
梁萌萌抽出了手,心中竟然是这样平静呢,这些年,她身旁除了孙曦和元磊,差不多没啥朋友的。那时刚上大学,只有李丽一个真诚的对待她的。她还天真般想着,或许,她就是一生的好友。
梁萌萌低着头说,“没钱,这没什么,但是,连道德也没了,那就惨了。”
李丽的脸色变得惨白,她垂下双眼,“萌萌,我是不敢期望你能谅解我。而我也申请休学了。”李丽苦笑道,有点自嘲的意味,“那些人的承诺也压根没兑现的。如今我妈的状况又非常糟,我已没有啥时间与精力再读书啦,像你这种打小就衣食无忧的小孩,是无法明白我们的这种无奈。”
梁萌萌望着李丽眼中的凄然,突然感觉李丽非常值得可怜,比她天生就有这种缺陷都还值得可怜。她叹了口气说,“你老妈不想你如此的,他她肯定要伤心的。”梁萌萌想,就算一句谅解,她都不会是之前的李丽,而自己,都不会没有芥蒂的再接受她。
李丽紧咬嘴唇,她听到梁萌萌的话眼神很复杂,之后扬起了头,满脸倔强的说,“我根本就不在意,我老妈可以活着,她能陪着我,我就什么都不在乎。”李丽讲完,瞧了眼梁萌萌,“萌萌……即使晚了,不过,还是非常抱歉。”讲完她转身就往楼下走去。
梁萌萌愣在了门外,李丽好像……压根不在乎她会否谅解她,梁萌萌非常想对她讲,我都没有爹妈的,我都非常渴望家庭,但是,我是不能忘本的,也不会出卖灵魂。就如同梁家对于她是有恩的,她也不会无德到去出卖梁家的。
自那以后,梁萌萌真没见过李丽。就算再回到学校去,李丽也不见踪影。就是后来不时听到同学讲,她好像是和一个年龄和她爸爸差不多的老男人混在一起,然后又给甩了。梁萌萌听到的版本非常多,静静打开书。传的再精彩,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生活变得平静起来,梁萌萌每日穿梭在教室、寝室、教学楼之间,天辉也没再见到过。她生活中突然少了非常多的人,之前出现的那些人也全渐渐淡出她生活了。恺翔也好久没来瞧她啦,梁萌萌感觉,这样生活,好像快要死亡一样,没啥生机。
几个月后。
天辉开好会就拿着钥匙走掉。严明、向北一堆人在后头悄悄议论着。
“你讲咱哥去哪里啊?”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D大学门口待着啊。他这阵子唯一的活动就是这个了吧。”
严明望着天辉的车缓缓消失,心中感叹道,幸好自己还没有对象的,如果处了差不多也和天辉一样烦躁,无法安心。
天辉将车停到D大门外的路旁,看着学校门口的人发呆。这些事之前他最不齿的,感觉最二的事情,他如今竟然干得非常快乐。他总感觉,这里可以离她近一些。
今天的运气非常好,很远就瞧见了梁萌萌走了出来。穿着牛仔裤和白衬衫,咋瞧也还是副学生的模样。在这些人之中,天辉总可以很快就看到她。
她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一直也没有看前面,可脸上连笑容都没。天辉望着她,那可是回梁家的道路呢。天辉闭上了眼。他非常想她的,但是离得这样近,依然不敢过去与她讲话,就连靠近一点,也不敢。
不晓得过了多长时间,听到了敲击车窗的声音。天辉睁开眼,侧头瞧向外面。梁萌萌长发飘逸,两眼清纯的瞧向车里,就算从外头压根瞧不见里面的样子,不过天辉感觉,她这神情,好像就是望进他眼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