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你说,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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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与君初相识

你说,后来

你说笛声如诉,费尽思量;后来茶烟尚绿,人影茫茫。

2011年。高三毕业季。

不知道为什么,那年挺干燥的。本是个雨季在我的印象里却一直晴朗着。

处了一年的小女朋友突然就和我分手了。好像就因为她说要我陪她去外地读书,而我却说了一句:拉倒吧,路费太贵。

毕业酒谁也没喝,甚至都没有个同学聚会。好像大家都知道,聚也白聚。我看着离校日大家忙碌收拾行李的样子,感触的对身边的小飞说,你看,大家都走了。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朋友什么的都太不靠谱,还得咱俩。

小飞一边收拾一边对我说:去你妈的,咱俩前后楼,想找不到都难。

我顿时无语。虽然我俩确实前后楼,也确实天天见面。可是,我还是有一种离别伤感的感觉。总觉得人生这场旅途真有意思,走着走着,突然就这么散了。

人家都说青春就是这样。本来就没有一起相约入场,又怎么可以一起走出去呢?只不过,怎么相聚就会怎么离开。

二胖去了京城。那里是他的梦想,正如他当初对我说的,要出人投地,就得去大地方。其实我一直想说,BJ城的堵车已经够糟糕了,他这体型去了真的有点占地方。

小飞和我留在省内一座距老家不远的城市。好歹也算走出了老家。只是,也像我当初的梦想,一辈子不要离开故乡太远。我喜欢这里,我的根就在这里。我不喜欢走远,正如我不喜欢离开。

大龙去当兵了,他想去大学感受一下高端妹子。可惜,没机会了。远去的火车带走了他,也带走了曾经我们一起的岁月。送他的那天,大家都没流泪。却意外的都没说什么。上车的那一刻,大龙哭了。他对我们说,两年后,老家网吧再战!突然间,随着火车的轰鸣声,记忆扑面而来,当初的我们一起的时光。就随着现世的洪流,烟消云散。

2011 夏

大学开学前的最后一个暑假,我基本上忘了怎么过的了。只是大龙的走平添了几分伤感。不得不说,这孙子走了我有点舍不得。

大龙的女朋友是个好姑娘,大龙走的时候竟然愣没告诉人家。害的女孩子跑到我们这里哭哭啼啼。我带女孩出去喝了咖啡,准备给大龙擦屁股。

女孩子在我面前不断流泪。问我为什么大龙不辞而别?我搪塞着可能是他不舍得吧。其实内心明白,有时候,默默离开就是一种态度。女人总是不懂。要了最后一杯咖啡准备离开的时候,女孩子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流了出来。说,这杯拿铁是大龙经常买给她的。

我突然觉得有些崩溃,且不说这女的已经哭了三个小时,我总怀疑我给她灌的咖啡是不是都流出来了。怪不得我都跑了三次厕所她竟然一次没去。

而且最最无聊的,我经常去当初和大龙同去的网吧,甚至坐大龙常坐的那个能方便吹到空调的位置。可是我除了感慨那个位置风凉没有其他。如果我也总哭哭啼啼那真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还有个印象深刻的事情就是。我是最后一个去大学的。九月二号出发。出发前一天。我一个人坐在网吧。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游戏。却没有一个熟悉的人。我第一次知道,老家虽然人口多,却也可以这么冷清,这么无聊。

走出网吧,在门外驻足了一会。我抬起头,看着倾城的日光。突然脑海里冒出一个词:岁月静好。

这是我在一篇文章上看到的。我想,写这句话的人当时的心境,恐怕比我好多了吧。

2011年 冬

半年的大学生活结束。说起来,实际上无聊至极吧。

虽然闲适,虽然自由。可是比起当年高中时代,真的差了很多。

人多了,可没了熟悉的面孔。城市大了,可没有了那群人的陪伴。我总是想,那首杨坤的空城,可能挺适合我们的。

冬季的同学聚会上,电话号码留了一堆,可是,竟然没几个联系的。还是小飞,二胖和大龙这些人。

我问老师,很多东西变了,这是为什么?

老师说,就像你经历了二十岁,一定会再去经历二十一岁一样。人生很多东西你一定会经历,却不一定看的开。

这话让我释然了不少。岁月如歌,唱的不一定好听,但必须得唱下去。

人生路,弯弯曲曲,彼此交汇是偶然,可是分道扬镳,却是必然。

我还记得当年小飞和我坐在天台上,搂着我的脖子对我说,如果有一天我们俩谁走远了,另一个人想他的时候,就来天台,看看当年我们俯视的土地。

我重新爬上了天台,身后却跟着一脸不屑的小飞,小飞对我说,老子还没走远呢。

我突然抱住了他。不管以后谁发达了,记得。苟富贵,勿相忘。

小飞喃喃的回应我,记得。

青春是一场电影,拍着拍着,我们就散了。

没有对错,没有是非。

你来过,不声不响。你走了,鸦雀无声。是否有人记得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记住了青春。

青春的我们其实说过很多。好的,坏的,激情的,低落的。可后来,还不是什么都变了?

你说,同学少年,万里江山与君共赏。后来,只影形单,孤城一座独自悲凉。

你说,峥嵘岁月,高歌一曲话豪肠。后来,今朝无言,笛声独奏诉孤殇。

与君初相识:1

2008年,开学第一天。

小飞说他拉肚子。于是我在他家楼下干站着等了十分钟。

小飞最后难过的让他妈妈告诉我,这孙子今天去不成了。

小飞是我的发小,从小光着屁股玩到大的人。我俩前后楼。这家伙属于典型的北方人,特实在。

开学第一天如果这算倒霉的话,我只能说,大龙是个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家伙。

那天是我第一天认识大龙。怎么说呢,总给人一种缺心眼的感觉。

开学第一天大龙忘了带入学通知书。其实这种问题,全国每年都会有无数的学生发生。大部分正常学生的解决方法是找到老师查实自己的姓名资料就可以。

二逼青年,比如大龙的做法有些特殊。大龙没找老师,直接在教室里掏出手机不断地大声呼喊:"爹阿,这咋整?我把入学通知书丢了。"然后所有同学包括我在内,就都看他了。

这时走进来一个中年妇女,大约是老是。大龙扣下电话就对着妇女大喊:"大姨,你认识这个班老师不?"

妇女回了句:"我就是。"

然后……然后,大龙就在所有人的惊恐的眼神中在班级门口站了一天。下课的时候我从他身边走过也是一脸敬佩的眼光。因为开学第一天就叫班主任叫"大姨",所以大龙显得很出众。

很出众的后果就是,班主任很喜欢折腾他。

军训的时候,大伙都只站半小时军姿,班主任给大龙的特别关照——一小时,还是每天。

一开始大龙受不了,就假装晕倒。后来连晕了三四次,班主任看出了猫腻,罚他站了一上午。这就真晕了。

他晕倒的时候,我扶他进了医务室。医生看了看,说,不太好,挂吊瓶吧。

大龙这时刚刚睁开眼,听到一句:"不太好。"顿时哭了。哭的特别伤心。

我有点懵,问他:"哥们,怎么了?你哭个啥?"

大龙回答道:"完了,医生都说不好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医生闻声过来:"你哭什么?打个吊瓶你怕什么?"

大龙还是哭哭啼啼,问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说:"没事的。仅仅是中暑。"大龙顿时停下了。然后笑嘻嘻的说道:"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要挂了。"变脸速度之快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正当我有点发愣的时候,大龙又说了一句:"同学,我饿了。"

由于大龙没带钱,我给他垫上了吊瓶钱和饭钱。大龙从此把我当朋友,吃完饭时他打着饱嗝对我说:"哥们,今天多亏了你阿,我叫大龙。"

这就是我和大龙相识的全过程。直到今天回想起来,也没有半点和谐感。

与君初相识:2

二胖是我们故事里的胖子,就像每个人的故事里都有的胖子一样。

二胖唯一的特点就是,胖。虽然不算胖的离谱,但每次在宿舍胡闹的时候,二胖的身体压在我身上,我总感觉肠子都被压出来了。

二胖家境不错,但因为外地移民户,没什么朋友。他和我住一个宿舍。这点有必要说明,小飞和我虽然都在学校附近住,可是我却选择了睡宿舍。小飞选择每天回家。理由很简单,小飞谈了个女朋友,需要每天送小姑娘回家。而我,从小到大不喜欢一个人睡单间而已。

二胖在开学第一天收拾行李时认识的。二胖长的不算和善,反倒有点痞子气。

第一眼看见他我有点怵,但是二胖反倒很和气的来帮我收拾行李。其实第一次的相遇并没有什么新鲜感。只不过,第一次吃饭出事了。

小飞来找我吃食堂第一顿饭的时候,二胖由于孤零零一个人也被我拉上了。

吃饭的时候,二胖对着食堂大发感慨。一口一句:"这饭怎么这么难吃?"

我还没说话,小飞突然张口了:"你看,那边有个美女,你看着美女吃饭就没有心情考虑饭菜的口味了,而且还能增进食欲。"

二胖闻言,开始盯着人家姑娘看。隔着姑娘仅仅不到十米而已。二胖体格大,所以特别显眼。所以姑娘也看得见。

姑娘可能感觉到二胖正在看他。就瞅了我们一眼。我和小飞都低下头吃饭,只有二胖还盯着人家。

姑娘似乎被盯得发毛,饭还没吃完,起身走了。二胖这时说了一句:"我操,她的饭比我的好,就这么浪费了?"

小飞问道:"合着你一直盯着人家的饭?"

二胖回答道:"在食堂不看饭还能看啥?"

我幽幽叹了一口气。表示无奈。

二胖就是抱着这种觉悟和一颗单纯的心来到了这里,认识了我们。

虽然如今这个死胖子内心十分邪恶,但我还能对所有人说一句:二胖曾经是纯洁的。最好的例子,就是查体事件。

新学期伊始,学校组织查体。就是每个学校每批新生都会经历的那种。

那一年,学校突发奇想,查体时多了一项,照胸透。

就是看看肺部是否有阴影的那种。

按说没啥问题,可问题就出了,而且出在二胖身上。

那一年的检查从男生开始。往那一站,挺直了腰,医生对着仪器看看,然后在体检表上划几笔天书,就算过了,然后下一个。女生排在男生后面。

因为医生就一个,忙不过来,所以每班挑个人过去帮忙。我们班挑中的是二胖。

二胖偶尔会跟着医生看看仪器,虽然他一点看不懂。

检查女生的时候,二胖看见了在食堂的那位姑娘。姑娘也没说啥,对着仪器一站,医生照例看了看,却皱皱眉,说了句:"以后别穿内衣检查。"

因为在显示屏上,看见了两截"阴影",这阴影是啥,大家都知道。可惜,这个大家不包括二胖。

于是二胖终于发现了异常,盯着屏幕看了看,突然大喊:"大夫,她肩部怎么有阴影?"

大夫被这一嗓子吼愣了,不知该怎么解释。

女生愤怒的看着二胖,破口大骂:"流氓!死胖子。"

二胖突然一脸正义的回道:"你可以叫我胖子,但不能叫我死胖子!"

两个人要看就要动手,医生直接把二胖请出去了。

就这样,二胖名声大噪。偶尔大家会开玩笑的问他:"胖子,知道阴影是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