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势不妙,走为上策或许是个不错的策略。不过,昂山行动得太迟了,因为周逢和巴山雨都提前考虑到他会有此打算,所以两人过来的时候,很有默契地成堵住了他的去路。
昂山一逃,立刻就被迎面而来的巴山雨截个正着。巴山雨不声不响,拳头一捏,一记逆龙力就向他当面砸来。拳头之中,带着刺耳的风声。
“哼!”昂山无意于纠缠,深吸一口气,汇集全身逆龙力于右拳,迎向巴山雨。
“轰隆”一声,巴山雨力量有所保留,当即被轰得往后飞退数丈,一口血喷出来。
昂山同样被震得气血翻腾,他牙齿一咬,把快喷出嘴里的鲜血给咽回去,大喝一声趁机夺路向虏骑营宫方向飞去。
就在这时候,身后风声凛冽,两股逆龙力分头击来。那是从侧里来的周逢,以及从后面追来的扬子江发出的。两人生怕昂山逃脱,各以逆龙力遥击,只求能将他拖住。
两道逆龙力都是非同小可,如果置之不理被它所伤,那对自己功体而言将是一个沉重的创击。因此,昂山不敢怠慢,大喝一声,回头两道逆龙力分头打出去,将打到的逆龙力给消弭掉。
“轰隆——轰隆——”
空中像是炸起两个晴天霹雳一般。昂山只觉身子巨震,刚咽回去的血终于不受控制,喷射而出。他踉跄往后翻飞着,等稳住身子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周逢三人围在垓心了。
“昂山,你们虏骑是没有未来的。你还是不要反抗了,自毁功体,我们倒是可以留你一条性命。”周逢笑着说道,语气却是很认真。
只要是瞎子,都看得出来,在三大逆龙的包围之下,昂山一人太孤单了,根本无法抗衡。而跟他同一阵营的其他三个逆龙:达庸、日裘、日中天,那是死的死,废的废,根本没有人能来救他。
如果昂山自废功体,周逢三人确实可以放他一条活路。
只是昂山修习逆术一辈子,仗恃功体昂首阔步惯了,岂能接受没有功体的将来?因此,他牙齿一咬,戟指着周逢,厉喝道:“周家小儿,来吧!”
“既然昂山逆龙如此强烈要求,我们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周逢哼了一声,骤然拔身而起,当先飞扑向昂山,逆龙力带着风雷怒鸣声,向他兜头盖去。
“哼!”“哼!”
巴山雨和扬子江都是鼻孔里哼了一声,随着周逢飞掠而起,向昂山扑过去。
三大逆龙同时发威,而且都是竭尽全力一击,务求能够迅速解决眼前的顽敌。
昂山看这种架势,就知道他再无翻本的机会。因此,他仰天长笑一声,全身逆龙力一催,狂暴地向周逢打去。
他要不惜一切代价,为骑主除去这个心头大患。只要周逢死了,大周军就没多大作为了。
这个举动大出巴山雨和扬子江的意料,等两人意识到不妙的时候,昂山已经挑上了周逢,而两人离直面单挑的两人,都还有一丈远。
对逆龙而言,这是个很短的距离,但也是个很长的距离。因为逆龙之间的对决,往往就是瞬息间的事。所以,这个距离有时候就像咫尺天涯。
“哼,来吧!”周逢一看昂山的举动,就知道他的心思了。此刻,场面上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彻底的变化,由三条逆龙围剿昂山,变成周逢一人单挑疯狂的昂山。周逢没有退路,也没有时间去想,他能做的就是下定决心,神色一凛,把逆龙力催上,与昂山来个硬碰硬。
“轰隆!”
半空之中,因为周逢和昂山两股逆龙巨力的交击,而发出一声天崩地裂的震响,震得混战中的虏骑和大周军同时抬起头来,正看到两大逆龙力撞击在一起。
两股巨力的对撞,让豁出去的两人,同时感到身心狂震,有种灵魂要被震出窍的感觉。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因为结果就在这一瞬间分出。
只见周逢一口血狂喷出来,撒在长天上,但他仍稳稳地悬停在空中。而昂山则是闷吼着往后跌翻出去,手足飞甩,似乎不受控制。
乍看之下,昂山和周逢的实力都相差不多,但刚才他与扬子江对轰,又屡屡受创,其实功体的损伤远超周逢。
而他拼死挑上周逢,周逢又何曾怕来着?
周逢同样抱着一颗决死一战的心,逆龙力全力以赴,狂击而出。强者相遇勇者胜,周逢以大无畏,最终获得惨胜。
重创之下,昂山已经无力招架来自左右两侧,扬子江和巴山雨的逆龙力轰击,在几十万族人面前,当空被打成肉泥,横空坠落而下。
“啊?”地面的虏骑战士发出惊呼声,人人都是震惊无比。随后,溃散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大股虏骑战士,胆战心惊往虏骑营宫逃跑,而他们的周族盟军,则是成群结队丢了武器,成片地跪了下来,当场投降。
作为最后一位逆龙,昂山可以说是虏骑战士们的精神支柱,只要他在,虏骑战士们就有希望。而他的当中陨落,无疑是狠狠重创虏骑的信心。一时间,惊慌失措地虏骑战士,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斗志,每个人都想着赶快逃回去。
兵败如山倒,势不可挡。大周军剩下的任务就是痛打落水狗,趁机蜂拥着追杀在后头,把落后的虏骑战士砍杀当场,然后践踏过他的尸体,飞踏过他们的鲜血,追杀向他们那些跑在前头的同袍。
原本还是势均力敌的战斗,因为虏骑精神象征的战死,而变成一边倒的追杀。
消灭昂山,别说周逢,就是巴山雨和扬子江,功体上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创。不过,此刻三人都是内心激荡,哪里顾得伤势,紧跟着大周军的追杀路线,一起扑向虏骑营宫。
一路丢盔弃甲,死伤无数,最终大约只有三四万虏骑残兵败将逃到虏骑营宫外头。在那里,警钟声、梆鼓声,此起彼伏,沸盈天际。
虏骑营宫方面,一直在紧密关注着战局,大溃败一开始,宫城里就传出警钟声。于是,宫中守卫,两侧营盘里的虏骑守卫,纷纷涌出,汇集在虏骑营宫外头,摆出三大长阵,等候大周军的到来。
奔走逃亡的虏骑战士们见到宫外的阵列,立即识相地往两侧逃散,逃到那三大长阵之后。人人都是惨无人色。不过,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一番混乱之后,仍是快速地列起阵营来。
追在前头的大周军,见敌人后援军队在营宫外严阵以待,就不敢贸然再追上来,而是停了下来,在原地快速整理着阵列。
好会儿,杀得欢的大周军,这才旗鼓鲜明地向虏骑营宫外开拨。
这一仗,四十万大周军,在损失不足十万的情况下,俘虏十七八万周族子弟兵,十来万虏骑兵,斩杀虏骑二十多万人马。每个人都是杀红了眼,同时也把向来强悍的虏骑战士杀得胆战心惊。
这是虏骑几百年来从未有的惨败,几乎可以说是一场刻满耻辱的惨败。
此刻,聚集在虏骑营宫外的虏骑兵力,多达二十来万,与气势汹汹而来的大周军不相上下,但是虏骑战士们的心态完全发生变化了,尤其是看到大周军最前头的周逢及两大逆龙,很多人心底都蒙上了绝望的阴云。
被外族人兵临营宫,逼到家门口来。这种事,除了在神州胜朝创立之前发生过,已经几百年没在虏骑营宫前上演过。
更要命的是,如今的虏骑,已经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逆龙了,而敌人却相当于有三大逆龙,对虏骑所形成的优势,不言而喻。
对于列阵向对的双方而言,这是第一次交锋,但也很可能是最后一次。如此大规模的军团,几乎是两军的所有家底。此刻,狭路相逢,哪一方要想全身而退肯定是不现实的。唯有彻底击溃对方,才能从这场绝地大交锋中幸存下来。
但是,三大逆龙的压阵,让本来就元气大伤,士势又极其低落的虏骑战士们的最后一丝勇气都泄尽了。
逆龙实力恐怖如斯,一个已经够头疼的,三个同到,那对任何一个部族而言都像是个灾难。
一时间,虏骑战士们都是内心灰暗,目光齐刷刷望向打马站在阵列最前头的天吉可汗。
经过几个月的养伤,天吉可汗身上被周逢折断的骨头,都愈合好了,他坐在马上,又像以往那样矫健勇猛,但周逢给他心中造成的痛,却不是这么短的时间能消除得了的。最让他愤怒的是,周逢现在还在不断给他制造痛楚。
看到周逢拍马过来,天吉可汗眼珠里都快冒出火来,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让周琥杀了他。如果不是想着要借用周逢这张牌,顺便把驼帮也置于自己掌控之中,今天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最终,天吉可汗不但没有吞掉想吞的大目标,反而把自己吃下去的也给吐出来。更因此惹来大火,烧了自身。
“哈哈,骑主,我们又见面了。这回,我看来又得给你带来不愉快了。”周逢忍着与昂山硬拼后带来的内伤剧痛,冲着天吉可汗大笑着说道。
天吉可汗心头一痛,怒视着周逢,好会儿才道:“周逢,我不得不说,你真是个命大的家伙,总是能给我带来意外。我真是后悔没有及时杀了你。”
周逢哈哈大笑,道:“真抱歉,让骑主你深感遗憾了。”
天吉可汗冷笑道:“错了,我只有恨,并没有遗憾。”
周逢道:“恨也罢,遗憾也好,现在的局面就是这样,骑主想如何一个善了呢?”
“你又想如何了断呢?”天吉可汗冷笑一声,猛地拍拍手。但听“哗啦”一声,两名虏骑战士架着一个人,将他从阵列里来。
大周军中,有认识那人的,无不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