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逢原以为可以把月璇带到飞马居,让她跟月柔见面。也算了结一桩事。没想到却让周琥捷足先登,要了月璇。只是前面话头已经说死了,他再无话可说,只能看着周琥得意地把月璇拉到身边,放声大笑不已。
月璇安静地站在周琥身边,一声不吭,淡定从容。
“周逢公子,该你选了。”达富见周逢没动,便笑着催他。
周琥回过神来,高兴滴说道:“对对,我只选一个就够了。周逢,该你的了!别太担心了,太多的话也对付不过来。”
周逢却没动,摇摇笑道:“我不选了。”
达富和周琥都是一愣,同时问道:“为什么?”
周逢看着月璇,说道:“我中意的,都让你选走了,我就没有选的必要了。”
月璇不由一愣,看了周逢一眼,又低下头。
周琥神色顿时紧张起来:“周逢,我们刚才可是说好了的,你现在要是反悔,那我可是不依的。”
周逢索性放下脸面,嬉皮笑脸说道:“周琥,咱是好兄弟,你要是让我一把未尝不是个美谈。”
“不行!”周琥斩钉截铁说道:“上回的事,我刚原谅你!你现在,可别得寸进尺啊。少骑主,你说是不是?”
达富笑了笑:“两位公子,不愧是同室兄弟,看人的眼光都一模一样。不过,周琥公子说得没错,周逢公子,你还是选别人吧。”
周逢看了那些安静候选的舞女一眼,摇摇头:“少骑主,我这人宁缺毋滥。如果不是我喜欢的,我宁可不要了。”
达富不由望向周琥,周琥脖子一扯,说道:“少骑主,刚才明明说好了的……”
达富点点头,说道:“这个,由你们兄弟两自行商量吧,我呢,可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这混账,倒是巴不得我们两个能闹矛盾起来,他好控制我们。”周逢心知肚明,便笑了笑,说道:“算了,反正我也有一个贴身丫鬟,不需要再多人了。”
“这还差不多!”周琥拉着月璇的手,笑道:“美人儿,你是我的了。”
“能侍候公子,是月璇的荣幸。”
“哈哈!”周琥拉着月璇的手,说道:“你叫月璇?真是好名字!”
果然是月璇!周逢心中暗喜,拿眼往月璇望去,月璇注意到了,脸色微微一红。
三人又喝了会儿酒,达富便让锦袍大汉送周逢和周琥离开秘宫。
出了秘宫,周逢故意走到月璇身边,想跟她说几句话。但周琥警惕性很强,老早就将月璇拉到身边,周逢一靠近,立即吹眉瞪眼:“周逢,你还真我杠上不成?”
“不是……”,周逢见锦袍大汉站在身边,有苦说不得,只能笑着说道:“你把月璇借给我一会儿,晚上就还给你,好不好?”
这话一出,别说周琥怒了,连月璇也是神色一变:“周逢公子,少骑主是让我侍候周琥公子的,我自当对周琥公子忠心不二。再说了,我不是东西,可以让来让去的。”
“就是!周逢,你太过分了,以前老是抢我的东西也就算了,现在我可不答应!我们走!”周琥拉着月璇的手,气呼呼走了。
“喂,我没有别的意思,周琥……”
周逢刚要追上去,锦袍大汉却拦在他面前,笑着说道:“周逢公子,飞马居在另一个方向呢。”
“知道。”周逢只得回头往飞马居走去。虽然没有把月璇带到月柔身边,不过知道她的下落,这已经算是重大的斩获了。回去先和月柔商量下,如何联系上月璇。
月柔正在飞马居中等得心焦,看到周逢进来,喜出望外,大步迎上来,低声问道:“没事吧?”
“没事,昨晚的事,达富当我们是朝廷派来的探子,没有怀疑到我们头上。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准备先听哪个?”
“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我知道你姐姐的下落了……”
月璇几乎一蹦而起,抓着周逢的肩头激动地问道:“真的?她人呢?”
“这个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坏消息。”周逢无奈说道:“她被我兄弟给收入囊中了,要见到她可不容易。”
月柔一愣:“什么叫做收入囊中?”
周逢不怀好意上下打量着她:“就像你现在跟我的关系一样,不,可能更糟糕些。”
“什么?”月柔吃了一惊,急冲冲要往外走:“你那兄弟在哪里?我要去找我姐姐。”
“你别急!”周逢一把抓住月柔的手,“你姐姐好得很,我看她一点儿也不像被虐待过,我看你是瞎担心了。”
“真的?”月柔又惊又喜,随之摇摇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先去见见我姐姐再说。”
周逢摇摇头:“不行,你这也太不淡定了,要是被人发现你们的关系,怎么办?”
月柔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周逢笑着说道:“别急,晚上我带你去拜访周琥,你就有机会跟你姐姐见面了。”
入夜之后,周逢和月柔吃了饭,便一起去周琥所住的好驹马。
达富早就下令,周逢和月柔不受宵禁所限,夜间可以自由在宫中行走,因此守卫在飞马居外的卫士不敢拦阻,只敢远远跟在身后。周逢和月柔也不在意,找不到路的时候,还会回头喊他们过来,询问方向。
很快,好驹居就在眼前了。里头灯火通明,笑语阵阵,行酒作乐正在酣时。
周逢和月柔刚要进去,两名守卫幽灵般地从一旁屋角后冒出来:“站住,什么人?”
“是我,是我。”周逢忙笑着说。
两名守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原来是周逢公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周逢笑道:“我想来找周琥玩玩,麻烦两位兄弟放行。”
“这个……”两位守卫犹豫了一下,一个转身跑进好驹居,“先等着,等我请示下周琥公子。”
好会儿,守卫才出来,说道:“周逢公子,周琥公子有请。”
周逢点点头,带着月柔往里头走去,两名守卫不声不响跟在后面。达富对两人始终心怀戒心,因此多次嘱咐手下,决不能让两人单独见面。
到了门口,两名守卫便停了下来,守在门口两边。
客厅里头,灯火通明,周琥正在两个贴身丫鬟轮流敬酒下,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他已经有七八分醉意了,醉醺醺的快睁不开眼,见到周逢和月柔进来,挥了挥手说道:“周逢,你来看我了……坐,喝酒!喝酒!”
一名贴身丫鬟立即上来,给周逢和月柔摆下一张桌子。
周逢和月柔一进门,目光便四处搜寻,却没有发现月璇的人。两人心中嘀咕着,还是在桌前坐了下来。
月柔拿起酒壶,往周逢面前的酒樽斟酒。
“来,周逢,从进宫以后,我们哥儿还没在一块儿,好好喝一次酒呢。”
面对周琥的盛情,周逢只能举杯,说道:“也是,这杯算我敬你。”
两人一杯下肚之后,周琥又举杯:“刚才那杯你敬我,现在就换我敬你,来!”
周逢也不客气,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痛快!痛快!”周琥哈哈大笑,目光转向月柔,说道:“你这个美美的贴身丫鬟怎么样?滋味不错吧?”
这么露骨的话,让月柔不由低下头来,粉拳却握得紧紧的。周逢亲昵地揽住她的肩头,暗暗安抚她,嘴上却笑着说道:“好得很,不过我看你有两个贴身丫鬟左拥右抱,才是美满舒服呢。“
“哈哈,喝!”周琥痛快地举杯。
周逢刚要举杯,月柔却拉了他一把,低声说道:“你别多喝酒了,对身体不好,别忘记我们来的目的。“
“知道。”周逢看了她一眼,还是把樽中酒一饮而尽。
周琥长长地打了个酒嗝,张开双臂揽住两个贴身丫鬟,双手在她们身上游走,两个丫鬟毫不以为意,拿起筷子往他嘴里夹菜。周琥一边一个接着,得意大笑不停。
周逢眉头微微一皱:“周琥,你不会每天都这样过吧?”
“这样不是很好……”周琥嘴上喷着酒气,“你难道不是吗?”
“我啊,不喜欢喝那么多酒。”周逢看了看四周,说道:“怎么,你今天刚得到的那位美人呢?”
“你说月璇啊?她身体不舒服。先到里面休息了。”
周逢哦了一声,说道:“我就说呢,人怎么不见了?她怎么了?”
“没怎么,女人嘛,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事,不要理她,我们哥俩好,继续喝酒。”一提到月璇,周琥的口气明显冷了下来,言辞之间充满着警惕与戒备。
周逢笑着也举杯:“应该没什么大碍吧?要不,让阿加沙,进去看看她吧?”
“不用了!”周琥断然摆摆手,说道:“小事情,就不用劳师动众了。”
“还是要关心下的。”周逢回头对月柔说道:“阿加沙,你进去看看,替我问候下月璇吧。”
“是,公子。”月柔早迫不及待了,立即起身,往内间走去。
“这么客气干嘛?你们两个,还不快去招待阿加沙姑娘?”周琥有些急了,挥了挥手,两个贴身丫鬟立即跑上前,挡在月柔面前,笑着说道:“阿加沙姑娘,请回座位上,我们喝一杯吧。”
“我不喝酒,我就代周公子,进去看看月璇姑娘。”
月柔强行要闯进里间,但是两个贴身丫鬟却紧紧挡在门口,丝毫不让。
“当啷!”周琥猛然将酒樽一丢,霍地站起来,双目赤红,怒视着周逢:“周逢,我当你是兄弟,对你一忍再忍,你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