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壮士,是老身,是老身,于嬷嬷。”在锋刃包围之下,于嬷嬷不慌不忙,连声笑道。
几名大汉神色稍缓,当中一个蓄着山羊胡子的大汉哼道:“是你这老货,没事来这里干什么?”
“我……呵呵,老身是想进去,进去找个人。”于嬷嬷干笑道,“还请几位兄弟通融一下。”
几名大汉脸色同时一变,山羊胡子哼道:“你这老货头脑发昏了,有骑主或者少骑主的手谕吗?”
“没有,所以请几位兄弟通融下,改天到我那里去,这几天又送来一批花奴,其中有几个长得细皮嫩肉的,可水灵了,到时候我留给几位兄弟……”
于嬷嬷笑眯眯说着,眼里闪着诱惑的光芒。
几个大汉脸色却是绷得紧紧的,毫无心动的样子。山羊胡子脸色越发难看,忍不住叱道:“够了!”
这一喝中气充沛,于嬷嬷不由闭上嘴,愣愣看着他。
山羊胡子刀头往外一指,冷冷说道:“你这老货,识相的话立刻离开,否则我们就要不客气了!”
于嬷嬷愣了下,讪笑道:“几位兄弟,看在老身的份上,通融一下,老身真的要去找个人……”
“马上,离开!”山羊胡子加重了声音,刀头轻轻颤动着。
于嬷嬷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好会儿,猛地怒上眉山,指着山羊胡子破口大骂:“好你个胡大头,平时说话好听,原来也是个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混蛋!老娘给你送多少花奴,送得你眉开眼笑,现在倒好,你居然连这么点小事也不能不通融!还有你们几个,没事就往老娘那边跑,想沾老娘手下花奴的腥,哪个不是嬉皮笑脸,涎水长流的。你们什么丑陋德性老娘没见过?现在可好了,一个个都道貌岸然,给老娘摆出公事公办的样子……”
周逢和月柔对视一眼,都是哭笑不得。看来于嬷嬷在宫里吃得开,跟她慷花奴肉体之慨不无关系。
“你这老货,少在这里撒泼!这里是宫中禁地,没有骑主和少骑主手谕,谁也不许擅自进入。你再不走,我们只能把你抓起来治罪了。”
“哈,想治老娘的罪?你们来啊!骑主还小的时候,就认识我了,你们这些毛头小子算个屁!快给我让开,我要进去。”于嬷嬷不受用了,一怒之下,便往里横冲直撞。
当先两名大汉见状,双手齐出,拦住于嬷嬷去路。
“让开!”于嬷嬷身子一震,两名大汉同时感到一股逆力反撞过来,不由踉跄后退开来。于嬷嬷趁机快步往毡形建筑里奔去。
“你这老货,快给我站住!”胡大头大怒,自后冲过去,伸手抓向于嬷嬷肩头。
于嬷嬷头也不回,逆力散发出来,想震退胡大头的逆力。但是,胡大头身为禁地守卫头目,一身逆力岂是等闲,逆力大举压上,盖过于嬷嬷的的逆力,一把扣住她的肩头。
于嬷嬷愤怒回头:“你……”
“滚!”胡大头手底逆力一吐,于嬷嬷踉跄后退开来。她脸色煞白,双目发红,猛然大吼大叫:“让我进去,我要进去!”不顾一切往那入口里冲。
胡大头等人纷纷拔刀阻拦:“站住!”
但是于嬷嬷依旧疯一般往里冲:“让我进去,我要我是小乖乖……”边说边双手乱挥,逆力蓬发,几名大汉都觉得气息一窒,急忙同时运起逆力抵抗。
“头儿,怎么办?”有大汉回头看着胡大头。
“擅闯禁地,格杀勿论!”胡大头牙齿一咬,森然地说道,“是这老货自己找死的!”
话落,几名大汉同时挥刀,包围向于嬷嬷,挥刀乱砍。于嬷嬷已经状若疯狂,对刀光剑影全然不顾,拼命往那毡形建筑入口冲去。
“啊……”
“啊啊——”
急促的惨叫声里,几名大汉一拥而上,又同时后退开来,于嬷嬷已经躺在血泊中,抽搐不停。
周逢和月柔对视一眼,心中都是骇然不已,万万没想到禁地卫士真把于嬷嬷给杀了。
“小乖乖……我的小乖乖啊……”于嬷嬷突然哀鸣几声,声音逐渐稀落下去。
“于嬷嬷,今天是你这老货自找死路的,不要怪我们!”胡大头看着惨死的于嬷嬷,声音不由有些颤抖。
“小乖乖啊——”于嬷嬷突然坐起来,大叫一声,几名大汉吓得又同时拔刀而起。
“噗通”,于嬷嬷却是直挺挺躺在地上。
“喵——”周逢怀里那只大懒猫,这时候突然悲鸣起来。叫声在沉寂的夜里,传播得分外远。几名大汉闻声抬头,同时朝大懒猫方向望来。
“不好!”周逢急忙握住大懒猫的嘴巴,向月柔打个眼色,两人挪动身子,悄悄往后退去。
大懒猫在怀里焦躁不安地扭动挣扎着,但在周逢大手钳制下,无能为力。
“那边有情况,你们守着,老三跟我过去看看。”胡大头发觉情况有异,立即带着一名大汉,往周逢和月柔藏身的那座毡形建筑奔来。
周逢和月柔见状,立即深吸一口气,往空中掠起。把虏骑营宫抛在脚底下。
“前面好像有人,追上去看看!”
飞了好会儿,到了半空中,周逢和月柔刚要松了口气,身后却突然传来胡大头的声音。两人吃惊回头,赫然发现,身后空中隐约出现两条人影,竟是胡大头和那个叫老三的大汉。
如果不是夜色黝黑,两个大汉目力受到限制,早就发现了周逢二人。
“怎么回事?他们两个也会逆风术?”月柔当即呆住了。周逢急忙一拉她的手,低声说道道:“先别吃惊了,摆脱他们再说,往外面飞去。”
当下两人掉头,飞速往宫外飞去。
胡大头和那个叫老三的大汉,这时也发现了两人的踪迹,立即穷追不舍而来。
夜空黝黑,大风强劲。四人借着风力,一追一赶,快速往宫外飞去。灯火阑珊的虏骑营宫,逐渐被甩到身后,而昏蒙蒙的辽阔草原,则是不断扑面而来。
“他们还在追,怎么办?”月柔有些急了。
“继续飞,等摆脱了他们咱再回去。”周逢断然说道。
“站住!”胡大头二人眼见追不上两人,开始大呼小叫起来。对此,周逢和月柔当然是置若罔闻,越飞越快。
那胡大头和老三,虽然也会逆风术,但道行实在有限,苦苦追了会儿,就被两人逐渐甩开,远远抛在身后。
周逢和月柔见状,立即迂回旋绕,折身往虏骑营宫后侧飞去。
不久,虏骑营宫再次出现在眼前。但是令两人意想不到的是,刚才还灯火阑珊的营宫,此刻已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胡大头等人发现宫中出现来历不明的天行者后,立即敲响了警报,整个营宫随之进入戒严状态。纷涌而出的甲兵,正满宫搜捕入侵者。
“我们得快回屋里,不然被人发现了可就糟糕了。”周逢回头看了月柔一眼,低声说道。
月柔点点头,紧随他身后,夜鸟投林般飞快直冲进虏骑营宫。
“你们几个,到前面去看看,有可疑人物,只管先拿下再说!”
一声吆喝,就在此时,突然夹在风中遥遥传来。周逢和月柔前方,随即出现几条模糊的人影,向两人这边过来,竟然又是一些擅长逆风术的虏骑守卫。
“怎么会这样?”月柔吃惊地停了下来,见鬼似地看着前方。
“别管了,我们快走!”周逢急忙一拉月柔,直线往空中升去。不多久,那几条人影便飞近了,从两人脚下飞掠过去,往远处空中而去。
周逢和月柔立刻一个俯冲,直落向虏骑营宫。
整个虏骑营宫笼罩在紧张不安的气氛之中,处处亮灯,随处可见游弋巡逻的甲士卫队,在大街小巷之间,细致搜寻着可疑人物。
金帐大殿四周,更是灯火通明。于嬷嬷突然冲击秘宫,所引起的轩然大波,劲头还没过去。
而空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逆风而行的虏骑战士,他们像瞬间冒出来一样,盘绕在空中,拱卫着虏骑营宫的天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敢相信,草原上风一般的骑士,也可以像天行者那样,借着风力直飞云空。
此情此景,诡异万分。不过两人顾不得吃惊了,当务之急,是尽快回到屋里去,免得让人发现两人不见了。这也就意味着,两人必须绕过重重的守卫。
为了降低被虏骑空中哨兵发现的可能性,两人再次直线上升,升到一览众山小的境地之后,这才往飞马居方向直线降落。
地面灯火辉煌,空中又时有哨兵,这个降落过程危机重重。两人一路左顾右看,确定安然无虞,这才不断下降。
飞马居在眼前一分分近了,可以清晰看到它四周的房子,都点起了灯火,一片灯彩炫目。
两人刚要快速落下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一小队人马,正转过一座毡形建筑,向飞马居方向直扑而来。
“都快点!等下记得听我号令,守住四周,都仔细看好了,那小子是不是还在屋里!”
吆喝声随风飘来,当头之人赫然就是莫拓。他死性不改,宫里但有情况,首先想到的,就是来调查周逢和月柔。
“怎么办?”月柔看着周逢。此刻莫拓等人已经离飞马居不远了,如果让他们包围住飞马居,两人就没有机会落地,更别提躲回屋里了。
“这个……”周逢突然发现怀里一片冰凉,急忙低头,这才发现刚才因为用力太紧,又一直抓住大懒猫的嘴巴,此时大懒猫已经是窒息死亡了。
抓着那冰冷的尸体,周逢心中却突然有了主意,他猛地抡起大懒猫,用力朝下丢去。
“噗通”,大懒猫掉落在莫拓等人身后不远处的一座屋子上,巨大的声响,让莫拓等人纷纷回头,一起拔出刀来。
“怎么回事?”莫拓急忙挥刀喝道:“快过去看看!”带着手下,当先包抄向大懒猫摔落之处。
趁这个当儿,周逢二人立即远走高飞,迅速降落在飞马居外,打开窗户,钻了进去。
两人刚关好窗户,取下脸上的黑巾,院门就被人“砰砰砰砰”敲响,声音又急又促。
月柔松了口气,说道:“好了,没事了,我去开门。”
“慢点!”周逢一把拦住她,低声说道:“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