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会逆流术。但我相信,要阻止浩劫的发生,不一定要用逆流术。”巴女看着周逢,缓缓说道。
周逢笑了笑,说道:“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不过我听得不是很明白。”
巴女顿了片刻,说道:“简单点说吧,我从你身上看到希望,是因为,你是周族的巴头。根据我们祖辈的说法,周族王室,有一枚周玺。这枚周玺,与周族独有的逆火术,是相辅相成的。而逆火术,则对火具有极其强大的掌控能力……”
周逢道:“难道你不知道逆火术已经失传了。”
巴女狡黠笑了笑:“你难道忘记了,我们在天牢重狱里,你就在我面前展示过隔空生火的逆火术吗?”
想不到,那时候,自己的底细就被这母老虎给看透了。周逢心中还真有点吃惊。巴女又笑着说道:“而且,你可能不知道,我在监狱里呆过不短时间,也听到官府那些鹰犬在说过你,他们都提到,你身上可能有着周族失传已久的逆火术……”
“好吧,我总算明白了,打从相遇那时候,你就一直在打我主意。”周逢说道。巴女毫无愧疚之意,反而是得意洋洋说道:“能者多劳嘛。我这不叫打你的主意,只是叫做善加利用罢了。”
周逢对火的掌控,让巴女看到了希望,她一直在暗地里嘀咕着,等成功逃回穴荒后,要如何利用周逢这个长处,解了烈焰地都的燃眉之急。但思前想后,要让外人介入这事,唯一的可能就是伏龙婿。
刚开始,巴女还对周逢很不看在眼里,对他很不以为然。但相处久了,竟真的有股从没有的情愫,在心底暗暗生起。只是她生性骄傲,自己对此甚至有几分不承认。
直到离开京城,准备各分东西的时候,巴女才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周逢弄到穴荒,就算是要他当伏龙婿也行。经历那么多事,她对周逢信心百倍,相信他身怀周玺,相信他的逆火术能起到作用。
因此,巴女软硬兼施,终于以负伤的名义,让周逢送她回穴荒,然后又马上让巴肯送他到烈焰地都。这个举动,在地虎族内部的含义就是,女巴头把这个外人当做自己人。
外人能成为地虎族自己人的唯一可能,就是巴头娶了外族女子,或者女巴头嫁给外族男人。
烈焰地都是地虎族绝密的存在,周逢被带进去,自然引起族人的反弹与惊讶。但巴女长期积累起来的威望,让众人不敢过多质疑她的决定。
至于召集族人,夜宴周逢,让周逢连喝三碗“大地饮”,倒不是巴女为了灌倒周逢,而是地虎族的礼仪之一。这个礼仪相当于是巴女向族人介绍周逢。周逢肯连喝三碗酒,则在某种程度上,让地虎族人认为他肯当地虎族的女婿,肯接纳地虎族人。
“大地饮”酒烈无比,别说周逢,就是常喝的地虎族人,也没有几个能撑得过三碗不倒的。
巴女心系烈焰地都的安危,把周逢与族人简单做个相互引见后,便迫不及待亲自带着周逢,爬上神山,只为能让周逢尽快消弭这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引爆的浩劫。
“啧啧,母老虎,你这一安排,可真够绝的。现在这个情景,是不是说,我愿意也得,不愿意也得做,是吧?”周逢总算把事情前后理顺,由衷看着巴女:“我真要佩服你,你是个爷们,敢赌。”
“没错,我早说了,你就是我的赌注,我赌你能消弭烈焰神山的浩劫……你要经不起赌,那我……”她顿了顿,马上露出笑容来:“那也没事,大不了我不当巴头,顺便成为笑柄罢了,但只要能救族人,这场赌还是值得。”
周逢看着山下,焰火高地上,那依稀又聚合起来的地虎族人,好会儿才说道:“她们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大致知道,但都不是很明白,也不是很相信我的话。”巴女笑了笑,说道:“毕竟地震这种事,见怪不怪,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阵,大家都真以为地里真藏着一条巨大的黑龙……”
周逢点点头,说道;“也就是说,你做的事,你的族人不是很了解,有可能你还要吃力不讨好?”
巴女点点头,说道:“这都无所谓,我相信你能帮到我们地虎族的。”
周逢笑了笑,说道:“是不是说,我帮到你,你就一定要嫁给我?”巴女断然点点头,说道:“帮到我们,你就跟几百年前,那位从海荒来的逆徒一样,都是地虎族的恩人。身为巴头,我自当奉你为夫。”
周逢不由笑了起来:“这怎么听起来都像是桩买卖呢?”
“不是买卖,这是个誓诺,我必须信守。”巴女正色说道,“周巴头,希望你援手。”周逢没有回答,突然笑吟吟掂起巴女的下巴,看着她:“其实,你还挺不错的嘛。”
巴女脸一红,诧异看着周逢,随之又低下头。但周逢却是一用力,硬是将她的下巴抬起来,与她目光对视着:“那么,你得回答我,你可有真喜欢我?”
“问这个干什么?”巴女有些娇羞,急道。周逢笑道:“你这么热情要嫁给我,我当然得考虑下,你是不是真心,免得到时候双方闹不愉快……”
“谁要热情嫁给你了……你,你乱说!”巴女又气又急,瞪着周逢,好会儿才一撇嘴:“要想娶我,可没那么容易,得过了我的条件再说。”
周逢嘻嘻笑道:“我看,这事儿并不难。难在于,我这么相信你对我是真心的?”
“真心?那很重要吗?”巴女诧异问道。
周逢笑道:“当然了,没有真心,我干嘛要娶你呢?”
巴女道:“就算你不娶,我还是会一生不嫁,为你守活寡的。”
周逢毫不在意:“那是你的选择,我才不管。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对我是不是真心的?”
巴女有些窘迫,又有些不耐烦,提高音量说道:“这个问题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先替我们解决这个危机,否则……”
“错了,是不是真心,我觉得才更重要。”周逢异常执着,坚持说道。巴女看着他,双目圆瞪,想发火却又不敢,尴尬异常。
周逢看在眼里,心中偷笑。巴女几次三番算计他,他总算逮到这么个机会,给她添点麻烦了。不过,从心底里说,有巴女这样的女子为妻,还真是件幸事。当然,这样的心思,暂时是不能在巴女面前表现出来的。周逢觉得,还有必要再“报仇”一把。
“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无法回答吗?”见巴女不说话,周逢便笑着说道。巴女紧抿嘴唇,好会儿才说道:“真心不真心的,从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不像是真的,说这个有什么用?”
“好吧,说出来不是很可信,那就不用说吧。”周逢笑着说道。巴女顿时长舒一口气,说道:“就是,这种问题简直无聊头顶。”
“无聊吗?我觉得不会啊。”周逢笑着说道:“不用说也可以,但答案我还是想知道的。”
巴女愣愣看着周逢,第一次感到这家伙真可恶,在这个她特别觉得尴尬的问题上夹缠不清,让她尴尬透顶。
“你到底想怎么样?痛快点说!”巴女终于不耐烦了,盯着周逢说道。周逢笑了笑,说道:“我想到个办法,你可以不说,但还是要用嘴——如果对我是真心的,那就亲我一下,如果不是的话,那就免了。”
“什么?”巴女目瞪口呆,看着周逢。周逢肩头一摊,说道:“怎么?这个主意不好?”
“当然,当然不好了,哪有这样,你还不是我的夫婿呢!”
“我要是不知道你到底是否是真心,干嘛要当你的夫婿?”周逢反问道。巴女当即哑口无言,回答不出来。
周逢心中暗笑,故意装出毫不在乎的样子。两人面对面,氛围却甚为古怪。尤其是巴女,她自小就才干出众,加上性情泼辣,族中无论男女老少,对她都是钦敬有加,从无人敢如此当面直白地戏弄她。她对此毫无经验,哪是周逢的对手。
“你不用多犹豫。”周逢继续笑着说道:“放心吧,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帮地虎族解决这个高悬在头顶的危险。如果我估算得不错,用不了多久,神山里头的岩浆,就会再次喷涌出来,到时候,你的族人只怕又要陷入危险之中了。”
“什么?”巴女吃了一惊,但周逢的话,却又让她没办法不相信。
周逢笑着说道:“所以,你还是赶快表达下,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结果出来,我马上开工!”
巴女不由往烈焰神山山口望去,只见那里头,滚沸的岩浆,剧烈翻动着,犹如一锅巨大的汤水。如果真的让它们喷涌出来,那对于整个烈焰地都而言,真是一场灭顶之灾。
形势逼人来,已经容不得巴女有多少想法了,她看着周逢,说道:“你——你真有办法?”
周逢点点头,说道:“办法当然有了,但是不是绝对有效,我不敢保证,但我敢保证有八九成几率。怎么,敢赌吗?”
“当然了!”巴女大声说道:“要我表达是否真心也可以,但你得闭上眼。”
“没问题!”周逢笑着闭眼。耳边传来巴女的声音,说道:“我可是有言在先,我可能亲你,也可能给你一巴掌哦。”
“随你的便!”周逢淡淡说道。随即感到一股香气扑面而来,巴女已然走过来。他看不到她在做什么,只能凭着气息,感到她在一分分靠近。
会是温柔的一记吻,还是猛烈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