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的号角一吹响,战火便在荒野之上全面展开,绵延成片。虏骑西边第一、第二营盘倾巢而出,与老骆子率领的驼帮大军展开了白刃战,战斗很快就趋于白热化。
但就凭这两营兵力根本不足以抗衡驼帮的四万大军,局面很快就对虏骑严重不利。直到西边第三营盘的兵马赶来支援,才勉强支撑住局面。
而东边失火的第一和第二营盘的虏骑残兵剩将,此刻听到号角声,总算找到主心骨,仓促重整好旗鼓,向东边第三营盘退守过去。
在他们之前,周逢所带领的敢死队,已经率先杀向东边第三营盘的大门。
外头打得热火朝天,第三营盘却是静悄悄的,壁垒森严。所有战士各就各位,刀出鞘,箭在弦,严防可能出现的偷袭。同时,所有的飞骑兵也都聚集到了营盘上空,形成一道空中屏障。
这样严密的防守,要想偷袭第三营盘,几乎是痴人说梦话。
敢死队突然从第二营盘里冒出,向第三营盘冲杀过来,让第三营盘里的虏骑战士始料不及。但见对方只有区区数十人,居然敢飞蛾扑火般冲来,守门的骑校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
“找死!给我放箭!”
密集的箭雨随着冷酷的命令,向敢死队倾泻而去。
“喝!”奔跑在最前头的周逢骤然大喝一声,双手向外一扬,抟转逆力爆发而出,兜头射来的弓箭多数被逆力所牵引,在他面前纷纷掉头,返射向营盘去。
“嗖嗖嗖……”锐急的箭雨声里,第三营盘中惨叫迭起,不知有多少人死于这回头箭之下。
而少数没有被逆力打回去的箭弩,虽然成功射中了敢死队队员,却如给众人搔痒一般。武士名敢死队员若无其事,像五十头猛虎般,一刻不停扑向第三营盘。
箭雨绵延无尽,源源不断倾洒向敢死队。但是碰到抟转逆力,便成为虏骑的噩梦。
几轮箭雨下来,敢死队速度丝毫没有落下,倒是虏骑自己倒下不少人。虏骑上下都是呆住了,弓箭手明明拈箭在弦,却没人敢在松手,眼睁睁看着敢死队直冲到营门外。
“杀!”空中的飞骑兵见势不妙,立即有数十人飞冲而下,飞刀兜头砍向敢死队。他们飞落势头猛,刀子也是仿照天行者的翼刀铸成的,扑杀的速度快,威力强。但是这些敢死队,无不是逆甲术小有所成之人。面对利刃,众人不闪不避,任刀头砍在身上,同时挥刀反砍过去。
一方肌肤不畏刀砍斧劈,一方却是普通的血肉之躯。这样的交手,对飞骑兵而言,分明是扬短避长。但见天上、马上人影交错,惨叫声随之连绵迭起。飞骑兵一击不中,飞回空中的时候,人数就少了一半。
另一半则是摔在敢死队马下,在血泊中抽搐惨嚎着。敢死队肉搏大胜,人人都是血脉贲张,冲飞骑兵放声怒吼着,邀对方再下来一战。
飞骑兵意识到情况不对,只是盘旋在空中,没人敢再轻率进攻。
血战的当儿,周逢摆开一切纠缠,率先冲到第三营盘的营门外,双手推向那两面巨木做成的寨门。
“哗啦”,周逢的手刚要接触到寨门,里头铿锵声大作,十几根长枪从门洞内伸出来,同时向他攒刺过来。
“哼!”周逢毫不在乎,逆甲术护身,逆力发出。以小力破大物。只听“咔嚓”一声,两扇高大的寨门同时往营内撞进去。
躲在营门内向周逢挥动长枪的虏骑战士当即被撞得纷纷跌飞出去。
“挡住他!”守门骑校大惊失色,厉声大叫起来。立即有几个大汉飞扑上来,同时伸手接住营门,将它往回推。
这些大汉的逆力都一定造诣,齐心协力抗衡周逢,还真把周逢的逆力给消除掉。
经过这么一缓,周边的虏骑战士同时冲上来。逆力强的去帮忙挡门,逆力较差的,则一窝蜂跑到门边,长枪砍刀同时招呼向周逢。
几乎同时,空中飞骑兵再次集结,呼啸一声,同时向敢死队扑杀而来。这回他们学乖了,速度加快,而且一刀砍出后,不管有没有中的都马上抽身飞退回空中,至于攻击点,更是全部集中在敢死队的眼睛、喉结等地方,那都是逆甲术防护较弱的地方。
如此一来,敢死队的优势便发挥不出来,只能无谓地与飞骑兵缠斗着,彼此都奈何不了对方。
周逢见虏骑的攻守组织得错落有序,情知这第三营盘的守卫非同寻常。他猛地深吸一口气,逆力一收,腾空飞起。
“砰”地一声,营门猛然关上,用力挡门的众多虏骑逆力好手始料不及,当即跟着往前一扑,摔成一团。几乎同时,周逢的逆火术一催,数道火在营门、寨墙以及一些虏骑战士身上凭空冒出来,迅速弥漫开来。
“不好!起火了!”“快灭火!”“拦住他!”
虏骑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很快就沸盈耳边。数名飞骑兵同时从空中扑向周逢,刀头带着逆力向他疯狂乱砍。
周逢大喝一声,身子直线升空而起,双掌挥洒,逆力绕体击出。扑来的飞骑兵无不感到气息一窒,纷纷被看不见的力量卷得倒跌出去。
“敢死队,给我冲!”周逢长笑一声,继续拔空飞起,直飞到达富所藏身的那座营帐上空。
敢死队得令,同时舍了纠缠不停的飞骑兵,掉转马头,直冲向陷入大火中的营门口。
被大火一烧,虏骑的营门口早乱成一团。敢死队横冲直撞而来,势不可挡,迅速蹈火而过,破门入营,跟着周逢的方向迅速冲杀而去。
虏骑早纠集了大队人马赶到营门口,见状同时扑过来截杀这些入侵者。不过,这些精挑细选出来的敢死队并非是人多就可以对付得了的。他们仗着有逆甲术防卫,快马如飞,挥刀大开大合,只攻不守,虏骑军中除了部分逆力好手能截住他们外,其人人根本难以抵挡。
很快,三十多名敢死队便势如破竹,直随周逢杀到达富藏身的那座营帐外。营帐外静悄悄的,甚至没几个虏骑守兵。如果不是周逢事先知道达富就藏身在其中,还真会率众直扑离他不远处的那片戒备森严的营帐。
但是,现在达富想大隐隐于静处,那是不可能的了。周逢骤然大喝一声:“杀!”人俯冲而下,逆火术一发,那座貌似普通的营帐当即便陷入火海里。
“啊!”营帐里传来惊呼声,随即三条人影仓皇奔逃出来。
早是蓄势待发的敢死队见状,同时呐喊着冲上来,刀枪齐下,向那些人招呼过去。
“砰砰砰砰!”
扑上去的敢死队,突然间纷纷惨叫一声,被迎面而来的大力撞得倒跌出去,转眼便摔倒了大半。
借着火光,周逢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只见两名孔武大汉,紧护着达富,快速突围而去。他们的逆力境界起码都是三重以上,举手投足之间,逆力纵横如练。敢死队冲得越猛,被反击得更惨。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的虏骑战士,在各自头领的带领下,蜂拥冲杀而来。少骑主踪迹已经暴露出来,身为子民,自然要拼死护主了!
而营盘之外,更是喊杀震天。周逢拔高一看,心中大喜。只见大股虏骑战士,丢盔弃甲向东边第三营盘这边逃窜而来。在他们之后,老骆子驱动驼帮大军,气势雄浑地追杀不休。
原来,东边第三营盘这边杀声不断,牵动了各营的神经。心系少骑主的安危,守营的骑将都无心恋战,边战边往第三营盘这边退。
狭路相逢勇者胜。虏骑心有杂念,面对一心拼命且人数略胜的驼帮勇士,很快局面就失衡。
战场上,牵一发而动全身。当驼帮击溃虏骑一角后,就引发了虏骑的全军败退。驼帮气势如虹,立即乘胜追击。
战场上,士势远比什么都来得重要。此刻虏骑内忧外患,人心惶惶,连边退边放箭的习惯都忘记了。而驼帮却是相反,一心要杀个痛快。局面更加对虏骑不利,在驼帮的掩杀下,被砍杀及自相践踏者不知凡几。
看这情况,周逢便知大局已定,他心中豪情大起,暴喝一声,鹰一般掠过层层虏骑战士,向仓皇逃逸的达富疾冲而下。
上一次险些葬身在周逢发起的大火下,达富侥幸不死,但也被烧得面目全非。此刻在火光下,只见他脸上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火烧火燎之后残留的红斑,眉毛更是被烧得不知所踪。
别说达富害怕再遭遇一次那样的身心摧残,单凭这副尊荣,他也不好意思再出来统领群雄了。周逢心中暗暗好笑,终于明白这厮为什么要躲起来,敢情也是无脸见人呐。
四周虏骑战士见周逢扑下来,同时放箭。箭簇密集,犹如无数飞蝗包围住周逢。但是周逢有逆甲术护身,这种普通的弓箭又岂能伤他分毫。箭来,他抟转逆力一发,万千箭弩纷纷倒射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密集的惨叫声里,又有不少虏骑战士吃了回头箭的亏,当即乱成一团。趁这个当儿,周逢怒吼一声,向达富当头扑落。
“达富,你想去哪里呢?”
达富闻声仓皇回头,虽然看不清周逢的面目,但是单凭那熟悉的声音,他也知道来者是谁。
“挡住他!”达富声嘶力竭大叫起来。几乎同时,眼前一黑,周逢欺身扑到,双手下压,同时向他肩头扣来。准备将他抓离虏骑营盘,拽上天空去。
却在这时候,达富身边突然人影一闪,那两个孔武大汉同时冲上来,伸手扣向周逢的手腕。周逢措手不及,当即被扣个正着。达富趁机往后一翻,飞快退开来。
周逢一愣,急忙逆力一发,想要甩开那两个大汉的手,却发现逆力发出,犹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两个大汉,一个年在四旬之间,一个则过了花甲之龄,看他们的身手,竟都是力之逆徒,也就是逆力都修炼到第四重境!周逢只要逆力一动,就被他们源源不断吸走。
“明叔,这就是你们常说的那个死囚徒啊,我看也不怎么样嘛!”那个四旬大汉看着周逢,不以为然对老者说道。老者面色凝重,说道:“闭嘴,看住他!”
那晚周逢潜伏在达富藏身的营帐外,听到里头传来两个人的声音,一个叫“明叔”,一个叫“赫侄”,显然就是这两人了。没想到他们逆力上的修为都是如此高深。可见达富对自己的安危有多么重视。
“哈哈,你这个死囚徒,今晚看你往哪里跑!”达富见周逢被制住,狞笑着向他走来,“你以为就凭你,就能在千军万马中抓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