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欧阳少恭所说的话,陵越开车找遍了这个城市他所熟悉的每一个角落,依旧没有找到兰生的下落。正当他有些疑惑之时,忽然,欧阳少恭一把紧紧的抓住胸口,仿佛忍受着莫大的痛楚。
“少恭……你怎么了?”将车子停靠在路边,陵越担忧的伸手去查看,然而,此时此刻,欧阳少恭却感觉除了胸口的疼痛之外,身体的力气也怪异的被抽空。
“无事……”强撑着眼睛,汗水爬满了整张俊美的脸颊“去……去齐云路……唔……”欧阳少恭感觉这几个字仿佛是抽干了他全部的力气,胸口的刺痛渐渐蔓延到全身,眼前也变得有些模糊。
陵越眼带着忧色的看了看一脸苍白的欧阳少恭,手指尖有些颤抖,轻轻覆上对方的额头,触及没有往日的温凉,而是一片冰冷。
“不行,我先送你去医院,你这个样子……”
“不要再说了。”
欧阳少恭强忍着痛,一双眼睛有些生气的看着陵越“先去找小兰,我担心他出事。”
看着对方眼中的焦急,陵越的手一顿,唇角扬起苦笑,驾车就往齐云路方向驶去。
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少恭会说齐云路,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少恭会在一个陌生人怀里昏迷一样。
齐云路和青云路、凤翔路是同往不同的三个方向,然而,齐云路却是和青云路最为接近。
当车子驶过三岔路口,陵越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那天清晨,便是在这里遇见少恭和那个青年,前面是警察厅,他们又为什么会昏倒在这里呢?
最怪异的莫过于那青年在昏迷过去之前,居然口口声声说的是让自己救少恭?到底发生什么事?事后少恭从头到尾对这件事闭口不谈。
当青年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他看着少恭眼眸里面倒影出青年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是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身上见过的。
欧阳少恭不知道陵越的想法,浑身的痛已经让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猜测身边人的心思。
少恭对自己的隐瞒,陵越皱起眉头,眼角瞄了瞄瘫软在座椅上,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双目紧闭,脸上还挂着汗水的人,也只是张张口,半个字也没有问出口。
他始终相信,少恭想让他知道的事就一定会说,不想让他知道的事,就算是他如何问,对方也不回告诉他,或许,两人之间的距离会更远……远到再也无法触及。
“唔……呼……”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欧阳少恭感觉刚才胸口仿佛是被一块巨石压住,无法呼吸,就在汽车驶过三岔路口的时候,那种压抑的感觉居然奇迹般的消失。呼吸慢慢的变得顺畅起来。
“少恭,我们要去哪里?”见对方在发出两声呜咽之后,脸色有一点好转,陵越担忧的开口问“兰生会来这里吗?”左右看着车外的风景,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前些日子,芙蕖的古装派对就是在刚刚过去的哪一栋大楼里面举行的。
当晚,他因为工作的原因并没有参加,兰生和少恭都在邀请之列,然而,这件事跟兰生失踪又有什么关系?“齐云路尽头的哪一栋荒废的高楼!”欧阳少恭头也不回的说,微眯的眼眸因为无比的痛楚,而显得水光盈盈,格外靓丽。
闻言,陵越只是轻微的皱了下眉头,原本担忧的神色忽地变得严肃起来。
车内的气氛一度凝重,对方不说话,欧阳少恭也懒得开口,将头撇向一边,眼睛直直的看着窗外。
一手搭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面色有些难看,也许是因为方才的痛楚吧?陵越想着。静静看着窗外的欧阳少恭眼底的水气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说的疑惑,刚才痛楚过后,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些皮肤开始发痛,甚至是逐渐僵硬,就在方才他低头的一瞬间,眼角瞄到手腕处,居然有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青色斑点。
这青色斑点,他很肯定,他之前身体上并没有什么斑点,更何况这种青色到让人有些反胃的斑点。
痛楚之后,身上的异样,让他的脑海意外的清晰,直觉告诉他,他要来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一定有什么不一样的。“到了!”许久的沉默之后,陵越看着眼前这栋高楼,眼中的神情是万分的严肃。
看了看眼前这栋即使是在白日里也显得无比诡异,甚至是那黝黑的大门口就像是一只怪兽的嘴,此刻正张大着嘴巴,等待着他们进入,然后一口将他们全部吞入腹中。
“下去吧!”看了看,欧阳少恭小心的放下袖口,手指下意识的拉了下衣领,仿佛是要将上面东西遮挡住一样。
陵越见状,沉默的跟着对方走下车。
楞了楞也跟着走下去。
看着面前这栋就算在白日里也透着一股阴寒可怖的高楼,陵越莫名有些紧张,拉着欧阳少恭的手腕,神情严肃的说“你确定兰生来了这里?少恭?”探究的目光一直盯在欧阳少恭身上打转,被他看的有些不舒服,欧阳少恭反手挣脱陵越的手,往前走了两步,皱着眉头沉声低喃“那晚上小兰说见到这里有人跳楼,之后……”之后就发生了以现代科技无法解释的怪异事件。
奇异的警察厅、空洞冷冽的拖拽的声音、恶心的黏腻还有那仿佛一只因绕在鼻尖久久不曾退却的腐烂味道,即便是在医院里见多了各种私人的欧阳少恭也禁不住对那种腐肉味感到一阵反胃。
到目前自己身上那青色的斑点,莫名的痛楚以及被瞬间身体被抽空的恐惧,这一切都是从这栋高楼开始,还有那个总是冷着一张脸,却带给他莫名一种熟悉之感的少年。
想到那人,欧阳少恭阴郁的眉间缓缓舒展,嘴角也挂着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轻笑,而金属落入了一旁一直盯着他看的陵越眼中。
少恭,你到底想到了什么?是谁能让你露出这样似水的笑容。想到他心中想的是别人,陵越双手握拳,紧紧的,
恨不得将细长的指尖都嵌入到掌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