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潇湘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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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刘经理,老子可找了你好久的呀!”黄海擦拭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喘着粗气扯着嗓门喊住了他。

刘经理背着双手满是疑惑地看了看他,撇着嘴儿问道:“妈的,**毛!不上班,老找老子有他娘的什么事情儿的?”

“已经满上两天了,老子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回到自拆部?”黄海很是开门见山地问了起来。

“哦,老子差点儿把这事情给他娘的就着午饭吃了!嗯——嗯,对了,现在还不行!你还得多烧一天的!”刘经理的脸上也释放出了一丝的微笑!

“怎么?咋俩不是老早就谈妥了只烧两天的时间的么?啊?刘经理你可太不人道了吧?老子没有放你刘经理的鸽子,你倒率先放起老子的鸽子来了呀?啊?有你这么当老大的么?”显然黄海的心里边已经有了很多的不满,他最烦的就是出尔反尔、专门放人鸽子的人了!

这会儿,刘经理倒陪着一副笑脸说道:“哎呀,**毛,原先吗?是打算这样的,可现在事情有了些变化!本来招的新人今天就可以把你现在的位置给顶下来的,而他们一个电话打过来——可好,说是高速路上堵车,今天是赶不来了!这可不能怪我,老子也是被别人放了鸽子的!”

黄海一听,心里头就顿时来气了,很是窝火:娘的,高速路上也突然间堵车,谁会信呀?即使要堵,也就是那么半会儿的功夫便可以搞定的了。深圳这地方,能开得了这种无聊的国际玩笑么?!看来得他娘的动真格的,否则,刘经理八成是这样熬过一天算是一天的,会稀里糊涂地拖到走人的那一天去的,不能让他这种无赖再在自己面前耍了!

“刘经理,我也不想跟你打哈哈了!说句实话,就烧毛边的那活儿不是说不能干,而是不想干!你刘经理知道不知道,啊?说白了,老子曾经就是被烧毛边**出来的,现在又稀里糊涂地回烧毛边干!啊?你有没有体谅一下老子的心里面的感受,有没有考虑到老子的自尊心!啊?到底是一个人做人的尊严重要,还是一个人工作的生活重要?!今个儿,不是老子为难你刘经理,而是刘经理你在为难老子呀,让老子没有做人的最根本的尊严,还在烧毛边那里干?!老子今天也把话给吐了出来,只要刘经理不让老子呆在烧毛边,就算是调到喷油部,或是干脆拉去跟那阿姨一块去冲厕,老子也对刘经理感激不尽了!因为,老子要挣回做人的尊严!职务没有贵贱之分,只有高低之别!”黄海越说越兴奋,整幅表情简直就是激动得面红耳赤的!这是他到这个厂里来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大吐真言!

刘经理他本人也听得有些激动,似乎也被黄海的话感染了!说实话,他自己也承认十分地欣赏这一种有血性的人,那些被**了居然连吭都不敢吭一声的**毛软蛋,他也是很瞧不起的!

因而,刘经理也故意板着一副脸孔向他大大咧咧地嚷嚷着:“**毛,一个人——啊?在这儿——喊什么喊呀?怕——老子听不到么?!去——直接给老子滚回自拆部去——继续冲你的那孔!”

就这样,刘经理终于同意了。

而黄丽琼自从知道了黄海是一个湘潭大学的学生出来打暑假工的之后,一直是心绪不宁、情绪低落,也变得更加是沉默寡言的了。以前一见到黄海,心里头可是无比的喜悦,可现在他似乎成了一种心灵伤痛的“形象代言人”!她即不去想说些什么的,也不去怨什么的,而是以一个普通女孩子的那一种常规的思维去思考着,也最后只好认命为彼此之间只有相见之缘,没有相守之份!

起初那一份懵懵懂懂的情感在一种少女羞涩的土壤中开始萌芽并迅速成长着,到这个时候也应该成熟了吧?!浓浓的爱意像是许多的少男少女们所期许的那爱心桃一样,在一个温暖而又舒适的心房里慢慢地发酵催熟着,如果到了一定的时候,还不拿出来一起分享了它的话,那么很快就会变质,甚至是腐烂。因而,她也一直在尝试着不断地鼓起勇气把自己这一份久藏而又懵懂的爱意表达出来——向那还一直蒙在鼓里的黄海小伙子表白!

她也知道即使是一段将要窒息的黄昏恋,也有恋人的风采与风趣,也有秋风落叶般的悲壮与哀伤,也有对感情的尊重与期许,也有感情的泪水与欢笑,也有、、、、、、

“黄海,明天你就要回学校了!似乎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对你一起诉说,可又全都是被卡在了喉咙里头——吐不出来了!其实,我只想对你说这一句也就足够了,一直都是很想说我——爱——你!”这一次黄丽琼的脸上没有泛出一丝的少女的羞涩,而是一种从容和淡定。她把面前飘着的几根头发用那美如古玉般的小手挽到了自己的耳边,那水灵灵的双眼一直是在默默地注视着黄海!

这会儿,黄海倒显得有些惊慌,心跳得也跟刚吃了兴奋剂一样——开始加快了许多。虽然他在感情上是一片空白,但在理智上却不会显得很苍白。

“呵呵,你看你说的。你这么一说,倒把我自己弄得飘飘然的,嗯——就跟上次喝完酒一样,简直就是风不清东南西北的了!我这人本身长得就是不怎么样的,一副黑不溜秋的样儿,最后又还添上了一只小小的暴牙,我都没敢说是去喜欢一个人什么的!你这么一说,我的确感到很是欣慰,所以我首先得真诚地感谢你的爱!可是,我们并不合适,你也是知道的,我现在还是一大大学生,而且又是在相隔遥远的湖南湘潭!”然后,黄海又叹了一口气,慢慢地思索到,“我由于某些原因就一直没有把我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你而进行交往,所以请你也原谅我的这种对你的不尊重!”

“黄海,你也别这么说,别自己一个人一个劲儿地把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推。我也知道咱俩之间不会有那个的!”黄丽琼微笑着摇了摇头,“但我还是决意说出来——告诉你:出生的爱情总比腹死在胎中的情感要好得多,尽管它将要窒息,进入它生命的最后一道旅程!这就是你所说的对情感的尊重!”黄丽琼也突然间觉得自己对情感不表现得像是以前那样的贫嘴了,反而理论愈渐丰富了起来。也许,真的是应征了那一句名言:理论来源于实践,而又指导于实践!

而黄海也一时间感觉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一开始是简单地以为同事之间的分离罢了,可是竟然没有想到还附加了一场将要窒息的情感的追悼会、、、、、、

平时大大咧咧的黄海,这会儿可是有点儿嘴贫了。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有些疑惑地说:“没——没有想到,你怎么总是把一些事情会想得那么地复杂?!”

“爱你——想再多也是少;不爱——不闻不问也是多!”黄丽琼依旧是微笑着,在夕阳染醉了周边的云霞的美景之下,她的那一对小酒窝也显得柔情万种,更是迷人了!再说了,明天彼此就要别离了,又还有什么好值得藏留的而不好意思说出来的呢?明天一走,什么也都成为了一种残留,进而演变成了一种遗憾,何不痛痛快快、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呢?!

“是我不好!”黄海的内心里总是感觉到自己似乎亏欠了黄丽琼什么的!

“呵呵,明知道你自己不好——那为什么还不对我好一点?!”黄丽琼故意使着一副调皮而又可爱的眼神看着他。嘴皮子上虽是这么的说,但他的心里面确实不会再去奢望什么的了,这是对痛苦的一种掩饰?!

黄海急忙点着头,面带一丝的微笑:“对——对——对!黄大小姐,你是很好,是黄海那个混蛋不够好的!”他似乎想以此来哄一哄对方开心。

可黄丽琼故意把脸色拉下来:“这是你自己的一条退路,那么我又能退到哪里去?!”

“可我现在还是在念书,得要回去完成自己的学业呀!也许,时间的钟表被老天打乱了,我们——相遇太早!”黄海如实地说到,希望她能够理解自己的苦衷!

黄丽琼有些失落地微微地笑了一下,慢慢地说道:“相遇太早?呵呵,一个多么烂漫的词儿!我身边的一些朋友说曾经谈感情的事时,当初在一起,总是嚷嚷着相见很晚!而你却突然间冒出来一句相遇太早——挺雷人的呀!”黄丽琼虽然你知道这一切,这一个最终的结果,可她的心里头就是有很大遗憾——有太多太多的不甘心、、、、、、

“黄丽琼,我说了咱老黄长得也就是这般鸟样,简直是快成为了一个报废产品了!你现在还很年轻,你会遇上一个比咱老黄更好更优秀的男孩子的!”黄海一直是想安慰一下对方的,同时他也知道自己这回肯定是深深地刺伤了对方的心、、、、、、

“你不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的么?我一个农村女孩子都知道这一句,还亏你是一个大学生呢?就这点儿文化底子?”黄丽琼向他翻了翻白眼!

黄海知道了这是她的意思在气自己,遇上他也准备气一气对方,故而故意板着面孔,冲这她喊了喊:“不是你黄丽琼同志不够好,而是咱老黄要求太高,你还做不到!”说罢,又看了看对方脸色,便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可没笑半会儿,黄丽琼便向他瞥了一眼!

“人家世界五百强的大企业在招聘会上都能够做到不拘一格降人才呢?真是晕?!你算算自己咯——第几强?”黄丽琼撅着个小嘴儿说了起来,虽然这是一份将要窒息的情感,但她依旧是表现得很留恋不舍的,甚至是在某一种程度上还抱有一定的奢望幻想什么的!对于这一点,就连他自己也确实是不知道为什么的!有时候,她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情感这种东西是具有很强的神秘感,有很多东西,似乎都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清楚的,只能是归结一种无端的心理反应!

“哦,原来你是想要回去找萍素姐吧?嗯,她又是一个大学的同学,挺相配的嘛”黄丽琼淘气得像是一个孩子在调皮捣蛋一样,故意把这个问题给抛了出来。随后,又像是一副很大气的样子。

黄海此时的一个感觉就是一个字:晕……

于是他不满地瞅了对方一眼:“黄大小姐,你扯哪儿去了呀?扯这些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边际儿的事儿干嘛?啊?人家也是就是咱老黄同志的一个同学,关系有那么复杂么?”

随后黄海又把声音压低了许多,两眼很平静地注视着看看她:“黄丽琼同志,就这样吧,我也是出来干几天暑假工的,也没啥值不值得的、、、、、、我们也好聚好散!”

可黄丽琼的心里头的却是难以释怀这一份期盼已久的感情,似乎还在为这份将要窒息的感情做了一次无畏的垂死挣扎着:“好聚好散?这句话说得挺干脆,可心里面有这么干脆么?啊?”

“我们两个就好散?好——聚,你已经和谁好聚上了呀?啊?是萍素姐吗?”黄丽琼垂下了自己的头,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又深情的望了望以染红的云彩,周围一切的意境又是多么的旷远、、、、、她的泪水主要终于抑制不住而沿着她那光滑细嫩的脸颊滚落了下来,直到亲吻她那樱桃一般的嘴唇,那冰凉凉的感觉,又恰似热恋中的少男少女的亲吻!当然,她还没有体会到这一种美妙而又狂热的感觉,她把自己的初吻都献给了自己的热泪、、、、、、、

此刻,黄海的脑子里就像是点燃了第三次世界大战一样,中国,美国,俄罗斯等到处都是枪声大作,炮声鸣鸣,战火纷飞,脑子里没有一处和平而又宁静的空地、、、、、、无情的枪炮声,濒临死亡的惨叫声,失去家园的痛哭声全都混在了一块响彻她的整个脑子中每一个角落、、、、、、

黄海自己的内心,也彻底的崩溃瓦解了,他最不能听到的就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声音了。最不能看到的就是把能把心震得支离破碎的泪水、、、、、、但他还是在拼自己的最后一丝气力来强忍着自己深处早已泛滥的泪水、、、、、、

他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似乎自己在多说半句都是会给对方造成一种心灵的创伤!

他们彼此在一次默默地对视着,也完全找不回来上一次早已是消散的感觉,只好是为这一段将要窒息的感情静静地默哀十分钟!

霎时间,似乎整个时间的宇宙指针在这一刻都停止了摆动,周围的一切也瞬间凝固了、、、、、、

“千言——万语——也不用说了,就将他们当成是一段感情的陪葬品吧,免得有一丝的孤独与哀伤!”黄海终于慢慢的开口了,为这一段短暂而又绚丽的感情致了很是简短的悼词!她随后一把拉住了黄丽琼的手,从裤兜里一个很细小就丁点大的东西轻轻地放在她手心处!“出来打暑假工身上也没带什么的。只好将这个送给你好了——留作纪念!我们是身处异地的朋友。而不是长相厮守的恋人!有缘而无份保——重!!”

随即,黄海当着她的面,很无情且冷淡的将自己的手机卡取了出来,往身后一抛!话也没有在说什么,便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

黄海渐渐地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开始变得越发的模糊不清路了,他的心也一直堵得发慌,那一种窒息般的伤痛正向他袭来。他拼尽了自己最后意思的气力,可还是强忍不住泪水终于放肆的涌出来了大脑中的“三战”终于听到了最后一声枪响。之后便是沉静在一种死一般的寂静当中,满地凌乱的尸骨语浓浓的战火硝烟,透出了一股哀伤与凄凉的气息、、、、、

黄丽琼右下神情恍惚的打开了自己的手一看,在晶莹透亮而又纯洁的泪珠当中,才发现是一个浅蓝色的条状物——这是黄海他们湘潭大学的校徽,上面赫然的写着几个大字“湘潭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