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中国社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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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边缘生存:隐秘的群体(8)

经交谈,记者得知他叫张维,在北京东城区一所有名的中学上初中一年级。他对记者说,上初中后,作业明显多了,睡眠时间不知不觉减少了,“真希望自己长不大,一直在家附近上幼儿园”。下面是他一天的“作息时间表”:

早上05:30起床;05:45早饭;06:00坐车;07:30-08:00早读;08:00-11:20上课;12:00午饭,休息;14:10-16:50上课;17:00-17:30上辅导课;19:30到家;20:00晚饭;20:30-22:00做作业,温习功课;23:00睡觉……

记者了解到,在北京,因为城市很大,无论中学生还是小学生,就近几分钟到学校的学生极少,优质初中和示范高中大多规模很大,不可能完全就近招生,再说北京城市人口居住地在不断外迁。所以在北京,像张维这样状况的学生越来越多,睡眠不足的问题也越来越严重。

原国家教委1994年发布的《关于全面贯彻教育方针减轻中小学生过重课业负担的意见》明确指出:“保证小学生每日有9小时以上的睡眠,初中生每日9小时以上的睡眠,高中生每日8小时的睡眠。”实际上,据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中小学生人身伤害的处理与防范”课题组在北京、上海、重庆等10个城市进行问卷调查结果显示,在抽取的5846位学生中,10.4%的少年儿童报告说,自己在12岁以下时每天睡眠不足8小时,那时他们还是小学生;13岁、14岁、15岁的少年儿童中,分别有22.1%、33.1%、44.6%的学生每天睡眠不足8个小时,他们绝大多数为初中生。

“在北京,一般学校早上07:30早读,一些班主任为让学生赶进度,甚至要求学生07:15到校。”在采访中,一位家长掐着指头为记者算学生的睡觉时间,“离学校不远的学生,路上要花半个小时,学生06:20必须起床。如果家与学校跨着区,不到05:30就得起床。还有许多市民在近郊买了住宅,孩子却在城里念重点高中……北京堵车现象严重,为不迟到,那起得就更早了。现在的学生晚上一般22:00之前是睡不了觉的,作业、练习太多。这样一算,大多数学生根本无法保证每天8小时睡眠。”

北京市第五中学张毅老师接受一家媒体采访时说,他曾经用早上的第一节课和下午的课做过比较,发现早上学生的状况不好,下午的课学生课上反应更积极些。

有的学生说早上第一节课打不起精神,思维还很混沌,大多数学生用第一节课来调整学习状态。

“学生睡眠不足,使学习效率大打折扣。”一位初中毕业班班主任告诉记者,为避免学生上课睡觉影响听课,有的老师不得不叫打瞌睡的学生站着听课。下午自习课老师会经常让全体学生起立,振作精神,甚至让学生自由活动,以此方法为学生“解困”。

记者了解到,为使孩子能上学近一些,睡眠充足一些,有的家长还在孩子上学的学校附近租房子住,高昂的房租对于一般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因为诸多原因,家长在学校附近租房住的毕竟比例很小,但一直处于上升趋势。”一位中学校长对记者感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谁剥夺了学生的睡眠?

记者了解到,北京的中小学生正越来越多地加入到这庞大的特“困”人群中。

到校时间早、在校时间长、家庭作业多则是使他们睡眠时间不足的三大因素。

首先,到校时间过早。北京市教委也曾经下发过通知,规定学生每天到校时间,小学一般不早于07:50,中学不早于07:30。但记者了解到,北京的很多学校,周一学校一般要升旗,到校时间往往要求为07:00至07:15;平时要求07:15以前到校,如果要收作业、打扫卫生等,甚至有时要求07:00就到学校。

“表面上这是一个孩子到校早晚的问题,实际上在睡觉时间让孩子爬起来上学,这是一个不尊重孩子长身体期间生理规律的问题。”一位家长在接受采访时抱怨道,“我与孩子几乎没有交流的机会,自己还没有起床,孩子就上学去了,等下班了孩子又要忙于做作业。”

一位家长说:“孩子睡不好,我们也困,但有什么办法呢?现在社会竞争这么激烈,做家长的谁不望子成龙啊?”确实,很多家长早上不到7点就要给孩子们做早餐,送孩子上学后,就只有在上班的路上打盹了。他们说,这年月孩子活得累,家长也不轻松。

其次,学习时间过长。据一项调查资料显示,有52%的城市小学生在校学习时间超过了国家规定的“扣除课间休息时间,不得超过7小时”;56%的城市初中生在校学习时间超过了国家的9小时标准;54%的城市高中生每天在校学习时间超过10小时。

“我的儿子现上高二,在一所重点中学就读。从上小学开始,孩子每天6点起床上学,一直到下午四五点钟才能放学回家。”北京西城区一位姓李的家长对记者说,“进入中学以后,老师还经常加码辅导,放学的时间更晚,尤其是冬天,可说‘披星戴月’。而且即使是放学以后,仍然有大量的功课需要做到深夜。自从上高一以后,每周的周一到周四,儿子就从未在晚上12点以前睡过觉。如此算来,一个尚处于身体发育阶段的孩子,每天的睡眠竟然不足6个小时。”

第三,作业量过多。据《中国青年报》报道,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中三年级,目前有近一半的学生,每天写作业时间超过国家标准,其中22%的初三学生、48%的高三学生每天要写作业4小时以上。为了完成老师布置的、父母安排的、自己制订的学习任务,他们不得不挤占睡眠时间。

记者随机采访了几位刚从北京某中学放学的初中生,几位学生几乎异口同声地喊累。他们坦言,在减负后却依然觉得负担很重。作业的压力依旧,父母的期望很高,在中考、高考的指挥棒下,为了自己的前途,开夜车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刘先生是一名初一女生的家长。他说女儿几乎每天也都是在23:00以后休息,有时到了下半夜,他常常可以看到女儿着急地搔头做作业,次日会发现桌子上落了许多头发,心痛的滋味难以言表。他向记者道出了他的心里话:“看着孩子成天这么累,真担心这样下去孩子受不了。有时真希望她早点睡,但又怕她的学习跟不上。”

睡眠不足对学生的隐性伤害极大

北京一些细心的家长不难发现,当孩子升入中学以后,繁重的学习任务和业余爱好的增多会使得孩子的睡眠时间比上小学的时候少多了。这对正处于身心发育阶段的中小学生来说,正在不可修复地透支着他们的青春和健康。

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医生说,在她接诊的患者中,因课业负担重造成心理疾病的学生很多。她告诉记者,孩子晚上熬夜睡眠不足,白天上课可能打瞌睡,学习效率自然不会太高,有时出现忧虑情绪,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学校恐惧症”。

据医学界的研究表明,一个人一天如果缺觉4小时,第二天的反应能力将下降45%。张毅说,北京的中学生大都早上五六点就起来。这个时间人的大脑还处于浅睡眠状态,学生们就要出门往学校赶了,北京大多数学生是骑车上学,这不得不让人担心其安全问题。据报道,北京每年都有多起中学生在上学、放学路上被撞身亡的事故,我们虽不能据此断言是因睡眠不足引起,但睡眠不足确实容易引发事故。

生理学研究则表明,少年儿童的生长主要在睡眠时完成。一般情况下,深夜22时至凌晨1时是生长激素分泌的高峰期,也是人体内细胞坏死和新生最活跃的时间。如果错过这段睡眠时间,细胞的新陈代谢将受到影响,即使以后补睡也无法弥补。从这个角度来说,超过1/10的小学生和1/3的中学生正在遭受睡眠不足的隐性伤害。

记者还了解到,在北京,有许多中小学生因为上午上课时间太早,根本就没法养成吃早餐的习惯。为此,北京第六医院的危天倪副院长指出,不吃早餐,热量不足,营养不够,再加上睡眠不足,容易引起孩子生理紊乱、体质下降,极不利于孩子的身心健康和学习效果。尤其中小学生处在长身体的阶段,没有充足的睡眠,对骨骼发育、身体成长都有着很大的影响。

根子还是在“应试教育”上

中小学生睡眠不足的问题,引起了一些专家的高度重视。“将中小学生上课时间后移1个小时。”张毅的这个建议,得到张金英、危天倪、王俊杰几位北京市人大代表的附议。经媒体报道后,在社会上也产生了很大反响。

在采访中,对怎么解决学生睡眠不足的问题,不少家长认为应推迟上课时间,小学一、二、三年级甚至可以推迟到9时到校。一些中小学生也觉得,推迟上课能多睡一会儿,但真正“减负”,还得减去一些不必要的课业负担。“比如早自习,或者每节课可以适当缩短一些。”

北京一些不愿透露学校和姓名的老师也认为,现行的作息时间的确太早,调整作息时间,老师也非常赞成。因为学生起得早,老师得起得更早,学生辛苦,老师也不轻松,班主任就更辛苦。许多老师不愿当班主任,除了其他因素外,很大程度上是每天早晨早到校太累。长期如此,多数老师都处在亚健康状态。如果推迟学生的上课时间,老师们早上也可以多睡一会儿,对改善老师的健康和生活质量都有一定的帮助,也可以进一步提高教学质量和课堂讲课的效率。

据调查,目前北京中小学生的作息时间并没有统一规定,也没有时间上的要求,学校可以自行安排。有教师建议,能否用法制手段把中小学生的作息时间固定下来,以此约束学校的上课安排。北大附中校长康健教授也说,现在有不少女孩子瘦弱矮小,这与平时少睡早起功课多有很大关系。推迟上课时间,让学生们早上能多睡半个小时甚至十分钟,都是很有必要的。

“中小学生睡眠不足的直接原因是升学压力大,课业负担重,根本原因则是现行的教育评价体制。”一位中学校长一针见血地指出,解决“中学生上学不宜太早”

的问题,不可就事论事。因为,中小学生上学太早只是表象,而它的根子却是在“应试教育”上。要从根本上解决中小学生睡眠不足的问题,必须切实实施素质教育,让他们不再为分数、为考试所累。

由此看来,要解决学生睡眠不足的问题,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网络钓鱼”肆虐谁之过

“网络钓鱼”案件频现,不但需要每个网民重视联系方式、身份证号码、银行卡信息等个人信息的保护,还需相关机构和部门加大打击力度。

“金融行业网站频频遭遇网络钓鱼,成为不法分子骗取钱财和窃取隐私的重点目标。我国网络安全形势日趋严峻复杂,互联网管理规范亟待加强。”2012年1月11日,在北京召开的“2011中国互联网产业年会”上,中国互联网协会副理事长高新民如是疾言。

近年来,“网络钓鱼”已成为一种新型的网络诈骗行为,按当前主流定义,它是指通过欺骗性的电子邮件和伪造的网络站点等手段来进行网络诈骗活动,受骗者往往会泄露自己的私人资料,比如信用卡号、银行账户、身份证号等内容。诈骗者通常会将自己伪装成网上银行、在线零售商和信用卡公司等可信的品牌,骗取用户的私人信息,进而盗窃其财产。

“从社会工程学角度看,所谓‘网络钓鱼’是指运用欺诈心理结合电脑科技的新犯罪手法。”国家计算机病毒应急处理中心工程师梁宏认为。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与传播所所长尹韵公研究员接受记者采访时说:“网络钓鱼已日益成为困扰广大网民、企业及互联网经济发展的暗礁,也成为了网络治理的一个难点。”

多位受访专家认为,“网络钓鱼”已给互联网健康发展带来了严重损害,应把其作为互联网治理的重点对象之一。

亲历“网络钓鱼”

2012年春运,铁道部首次专门开通了网上购票系统,由于其方便快捷,许多旅客将网络购票作为首选方式。然而,一些“钓鱼”网站也相继浮出水面,通过设置各种购票“陷阱”骗取钱财。

“我在铁路部门官方网站没买到火车票,就登录国内信誉较好的一家旅游网站购票,却通过一个链接进入了一家名为‘逍遥行上海营业部’的购票网站,不但没买到票,还被骗了钱。”家住北京海淀区的苏女士打算春节带孩子回南方老家探亲,心有余悸地向记者讲述她的遭遇。

“这个网站看上去很规范,上面列着车次、价格、送票费等信息,还需要旅客填写姓名、身份证件号码、手机号码、送票地址等个人信息。”苏女士说,“当时我很兴奋,没多想就填好这些信息,并按了‘购买’按钮。网站提示我选择通过哪家银行的网银付款,我点了建设银行。”

在新打开的“建设银行”网银付款页面上,苏女士输入银行账号密码,核对无误后就点击付款。当时她想,火车票那么紧张,这个网站能帮她买到票吗?不放心之下,她就拨打网站上的服务热线4006976678咨询。

接电话的男子先问了她的手机号码,随后告知那趟火车没票了,可退还票款,叫她去最近的建行ATM机。几分钟后,苏女士来到建行ATM网点。对方问:有“申请退款”按键吗?--自然是没有。他就说按“转账汇款”键,并解释说那台ATM系统没更新,“申请退款”必须到“转账汇款”里面,按他说的“交易代码”操作才行。

“尽管当时我也有些怀疑,但因为着急退款,也就稀里糊涂地按他说的做了。”

苏女士说,“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银行扣款短信,被扣去了1580元。”

此时,苏女士才意识到已上当受骗,立刻去附近派出所报了案。

2012年1月6日,记者在百度上搜索关于“逍遥行上海营业部”的信息,发现与苏女士有一样遭遇的人不在少数。

记者也去这个网站实际操作,除了没有最终“转账汇款”,苏女士经历的一切都在记者身上重演。

在苏女士帮助下,记者还找到那家“建设银行”的网站,其网址为“https://ibsbjstar.ccb.com.cn”,下端标明“中国建设银行版权所有”字样。随后,记者致电中国建设银行95533热线,接线员告知上述网站为假冒网站,而该行官方网站网址是“www.ccb.com”。接线员还说,最近他们也陆续接到过此类举报,并已向相关部门进行了反映。

2012年1月10日,记者再次输入“逍遥行上海营业部”网址时发现,360安全浏览器已发出“虚假票务网站”的警示。

当记者登录这家旅游网站时,看到该网站火车票专栏中已贴出了公告:暂停火车票预订服务。该公告还提醒:“网上支付需选择第三方支付平台,切忌向个人银行账户汇款。一旦收到需要进行银行汇款或转账的要求,消费者要提高警惕。此外,请勿进行任何ATM机打款购买火车票、退款等操作。”

铁路工作人员提醒,目前唯一的铁路部门订票官网为www.12306.cn,唯一的官方订票电话为95105105。其他可购买火车票的渠道有火车站窗口、被授权的代售点,只有通过这些正规渠道购票,才能防止上当受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