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桐夜晚独自待在帐里,一盏青灯孤独的陪着她,她静静地看着摇曳的烛火,想到了龙瑾颜没心机的鬼脸,她温柔地微笑了。出发前一天晚上,龙瑾颜乖的吓了她一跳,看着乖巧的龙瑾颜,她感觉十分心疼,渐渐也感性了起来,出发那天早上,龙瑾颜一直耷拉着脸,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应桐搂着她哄了好久,见她脸色好转才放心地出门,她敢说她从没想过自己竟然这么有耐心。
出来都这么久了,她今天晚上特别地想念龙瑾颜,有一种莫名的内疚,特别想抱抱她。应桐觉得自己应该多陪陪她,但是这个想法很难实现,而且她对着龙瑾颜也说不出口,太羞人了。她拨了拨烛火,快了,还有三天就能回去了。
而另一边,沉闷气氛使龙瑾颜开始怀念和应桐相处的时光,活跃又随性,应桐虽然话不多,偶尔也懒得理她,但是至少她还是懂得如何与应桐相处的,想使气氛活跃也比较简单一点。而耶律晋一直都是沉默的,不仅不因气氛沉闷而尴尬,反而还乐在其中。凡是享受孤独的人,一般都是个有故事的人啊!马车之行结束了,他们沦落到了步行,让龙瑾颜产生了穷游的感觉。
看样子,应该是到了中部那一带了,因为景色越来越荒凉,气温也降低了不少,有一种萧瑟的感觉。龙瑾颜跟着耶律晋一路千辛万苦,看着一望无际的几乎一片枯黄的丛林,她觉得有些迷茫,她开始怀疑所谓龙湖的宝贝到底是什么,竟会使堂堂辽朝小王爷这样风餐露宿去寻找。太阳火辣辣的晒了下来,龙瑾颜感到身体不受大脑控制做出赶路的动作,她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烈日使她的视线变得十分局限,仅仅只有眼前的一块被照得刺眼的土地和突兀的影子……
三天后,应桐终于回了王府,几乎一下马,她就奔了进去,她太想见到她了,到了寒柏院门口,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走了进去。看到久违的景致,她觉得没来由的安心,她来到了主屋旁,心想着要怎么吓吓龙瑾颜,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开心地主动抱自己的,千年难得一遇的投怀送抱,想想都有点期待,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她却没有看到人。可能在庭院里吧,她刚准备走出去,就撞上了准备进来的绿萝,绿萝一看到她,先是一愣,然后就立刻直直跪了下来。
“绿萝,你这是干什么?”应桐连忙把她拉起来,她一向不允许自己的下人轻易下跪。
“少爷,我该死!”绿萝没有站起来,“龙姑娘不见了。”
应桐心一沉,“怎么回事?你起来说。”
绿萝站了起来,说:“我那天早上……”那天早上她去叫龙瑾颜起床,发现床上没人,被子也已经冷了,她以为龙瑾颜早起了,便叠好被子后出去找她,但是却没有找到她,她感到不妙,立即召集所有下人开始找,她们甚至连井里都捞了,但是都没有找到人。绿萝当场就吓得瘫在了地上。
上报给了应王妃,应王妃派人寻找,也没有找到,但是应桐给她留的金银一个没少,衣物一件没少,而且她那天的衣服都没有全部带走。前一天晚上守门的家丁被人扭断了脖子,明显她是被人劫走了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干等着他们回来。
应桐一直沉默,绿萝担心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应桐,心里七上八下的,“少爷?你没事吧?”
“把我那四个随从叫来。”应桐揉了揉头。
绿萝连忙跑了出去。
应桐伸手去端水,但是手一直在颤抖,连杯子都拿不稳,水溅了一桌子,她扔下杯子,杯子在桌子上滚了几圈,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她用另一只同样颤抖的手抓住了自己那只颤抖的手,用力得以至于骨节泛白,她仰起了头,闭上了眼睛,忽然她站了起来,用颤抖的手抹去了从眼缝滑下的眼泪。
门外传来了动静,她迅速转过身,让自己背对着门口。
“少爷,我把他们带来了。”绿萝慢慢的说。
“温涵溪最近在哪里?”应桐问,声音有点不稳,但是却冷静得过分。
“她一直在京城。”潘季安想了一下,说:“龙姑娘之前向我打听过她……”
听到他停顿了,应桐说:“继续说。”
“她说是她和温涵溪的私事,所以要向我打听她在哪里,我没有告诉她。”
“果然是她。”应桐冷冷地望向支在一旁的宝剑,“告诉我她落脚的客栈,我要问她要人。”
当晚,应桐抓着剑来到了潘季安他们说的客栈,温涵溪住在顶楼,屋里一片黑暗,她把眼睛向上移,看向屋顶,然后侧身消失了。她从客栈后面翻上了屋顶,然后倒挂着身体,用剑把推开了窗户,接着抓着窗框把自己甩了进来。她警惕地环顾四周,太安静了,安静得没有人气,龙瑾颜不可能被她藏在了这里,除非龙瑾颜已经死了,但是她不可能杀了龙瑾颜。
温涵溪正在外面,夜市一片热闹,她找遍了一个又一个棋坊,但是都空手而归。她又看到了一家棋坊,那棋坊门面华美,可能这家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她走了进去,小二迎了上来,“客官您下棋还是?”
“我找你们掌柜的。”温涵溪说,一边给小二递上小费。
“客官您稍等!”小二塞好钱立刻转身上楼。
温涵溪看着喧闹的场馆,觉得有点烦,过了一会儿,小二领了一个中年男人下来了。
“掌柜的,就是这位姑娘。”
“姑娘你有什么事啊?”掌柜的看起来也是个厚道人。
“敢问您这可有一位李性名为客围的棋师?”温涵溪礼貌的问。
掌柜的摇了摇头,“没听过这个人。”
温涵溪有点失望,道了谢就离开了。
不知道这个李客围到底在哪里,她觉得也饿了,就去草草吃了点东西,然后就打算回客栈休息休息,找人也急不得啊!
她筋疲力尽地回到客栈,开门进来,刚关好门就感到有一个冰凉的东西抵在了自己脖子边。
“谁?”她强作镇定,现在她手无寸铁,对方有剑,而且自己这么累,一定不会是对方的对手。
她听到那人仿佛拿出了个什么,然后点着,原来是个火折子,她转过头看到火折子的火光下影射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应大少爷,您这是?”
应桐把火折子从脸边拿开,然后准确地将其扔到了烛台上,屋里一时明亮了起来,她用剑胁迫着温涵溪坐到凳子上。
“你违约了。”应桐冷冷的说。
“违约?我没有啊。”温涵溪莫名其妙。
“那次我用画换她,我们约定好的,我不冒犯你,你也别动她的主意。现在,你把她人藏哪里了?”
“我没有打她的主意,她不见了真的不关我的事。”温涵溪澄清自己。
应桐盯着她,温涵溪也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