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桐闻言一怔,看着她的眼神有点怵得慌,“没死哪去啊,这不好好活着呢吗。”
龙瑾颜朝她招了招手,应桐走了过去。
“赛英是谁?”龙瑾颜看着她的眼睛问。
“我朋友啊。”
“朋友?女朋友吧?”龙瑾颜一记眼刀过去,“敢劈腿,我说过同意了吗?”
她说了一大堆,应桐虽然不太懂她在说什么,但是看她的表情和大体意思连蒙带猜大概知道她在宣示主权。
“你给我听着,不管你和赛英到底怎么回事,我这次就当没看到,你把这苗头给我掐断了!再有下次,告诉你我……”龙瑾颜恶狠狠地从上到下看了看应桐,才反应过来她不是男人,这句话对她来说毫无意义。“我就跟你翻脸。”
“你已经跟我翻脸了。”应桐强忍笑意一语中的。
龙瑾颜眯了眯眼,又恢复了一脸平静,“刚才不算。”
“干嘛这么生气啊?”应桐无辜地问。
还好意思问我,你出去泡妞还问我干嘛这么生气?龙瑾颜简直都要被她气笑了,“看你这色眯眯的嘴脸,我再不给你一巴掌醒醒酒,你都要跟人跑了。”说着她扬起了手。
应桐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龙瑾颜的手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实在下不了手打她,龙瑾颜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咬牙切齿地说:“来,跟我说一下赛英的事吧!我听着呢。”
“我以前对她跟对你一样。”应桐故意拿她做对比,然后如愿看到龙瑾颜睁大了眼睛。“她很温柔,对我也很好,可是当她知道我是女人之后。她就不怎么理我了,从不主动和别人提关于我的任何事,在人前总是对我很生疏,也特别排斥我在人前碰她。”应桐故意加重了最后几句话。
龙瑾颜听完后沉默了下来,皱着眉头,气焰也下去了。
应桐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已经听出了什么,她又说:“现在难得见到她一次,我总不能不理人家吧。”
龙瑾颜纠结了起来,关于另一个和她的前任的相处,她不好干涉,但也不能不干涉。“行,我不给你施加压力,没事儿,把握点度就行了。”
现在她有更严重的事要考虑,她怎么觉得这个赛英知道真相后的表现那么像现在的自己呢?没有这层关系时她在人前对应桐挺亲昵的,一确定了关系在人前也是这个样子。真是这样的话应桐得多难受啊,完全就像是委曲求全。敢接受不敢外露,敢做不敢当,什么人啊?太窝囊了。
“瑾颜啊,我考虑了很久,觉得你的想法可行。”应桐诚恳地说,“实在不行我真的可以生个孩子给爹娘交差。”
龙瑾颜几乎同时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不生孩子。”我同性恋我骄傲,碍着别人什么事了!不能再让应桐这么委曲求全了,看看都求全到什么地步了?!
应桐莫名其妙地看向她。
“怂恿王爷给应杨找一个,让他们俩生去。”必要时刻卖队友永远是真理。
“杨儿他不是……”
“小孩子懂什么,给他找个漂亮的他就同意了。”杨儿,龙姐姐对不起你。
应桐窃喜,但表面依然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龙瑾颜抱了抱她,说:“是我的错,我那天不该那么说的,你别放心上。这事都怪我。”
应桐点了点头,够聪明,我喜欢!没想到领悟能力这么快,看来也没那么笨嘛。这件事的发生比她预想中的快了一倍,她以为龙瑾颜会被气的哭哭啼啼,结果完全相反。
龙瑾颜则特别坏气氛地想到了一个经典桥段,不禁有点可惜,早知道就应该在她解释的时候捂住耳朵摇头大喊“我不听我不听”的,怎么就忘了呢?和着桥段一比,自己真是太懂事了,怎么一看到应桐就直接傻过去了呢。她做过一个测试题,关于能否斗得过小三,结果居然是斗不过,因为她不会去争夺,反而总是看爱人自己的选择,这样容易让对方产生她漠不关心的错觉,学以致用,她这次就出手了,没想到威力挺大的,虽然她是凭着冲动,但如果不这样,以她的性格还不知道要纠结成什么样呢。
“你这么怕我跟人跑了啊?”应桐得寸进尺地问。
龙瑾颜深沉地看着应桐的眼睛,认真地说:“那当然了,老婆跟人跑了,我的绿帽子得戴多高啊!”
应桐没听懂,一脸茫然萌萌哒。
龙瑾颜有点绷不住了,“你好歹给个反应嘛。”
“哦,这样啊!呵呵。”应桐干笑几声。
龙瑾颜产生了一种两人撕逼的错觉,“挺好的……”
代沟啊!
龙瑾颜没有再多说什么,“睡觉吧!”她把被子从身下扯出来。
“不生气了?”应桐一边脱衣服一边问。
“不气了。”
睡着前,龙瑾颜脑海中忽然飘过了一个想法,原来自己的占有欲上来了脾气这么可怕,要是真让应桐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直到有孩子,那太可怕了!说不定到时候应桐就直了,那被应桐扳弯的自己怎么办?或者说,应桐还是弯的,而自己一离开她就直回来了,那她不得死应桐手里啊!
应桐睡得那叫一个安稳,反正龙瑾颜再怎么辗转反侧也是在考虑着关于怎么帮她数钱的问题,实际上,龙瑾颜永远不可能发现这是应桐的计谋,她还在考虑着该怎么让应桐一直乖乖不跑,虽说她没怎么生气,但是如果再有下一次怎么办?而且赛英和她惊人的相似让她很不安,明显也让应桐很不安。
那天夜里龙瑾颜梦到了耶律晋,梦里,耶律晋一脸急促地催促着她找温涵溪……
应桐定辽有功,皇上特地指派应王爷带着应桐去巡查宋辽边境,皇命在上,无法推脱也无比光荣。圣旨一下,百官对应桐尽是恭维话,大赞将门出虎子,一身朝服的应桐英姿飒爽,对称赞一律微笑颔首,礼数尽至同时谦逊而疏隔。
消息一下,龙瑾颜又扁起了嘴,她才跟应桐好了没几天,她就又要走了,又要分离几个月了。这才是开始,以后她要是升官加爵公务缠身,整天南征北战的,那她不就是注定独守空房了?当她是宝二奶奶薛宝钗啊?
临行那天一大早,她撑着手臂看着淡定穿衣的应桐,一脸不满,其实她对她挺想说一句能不能别走的,不过说了也白说,皇命难违。应桐忽然转过头,对上了她哀怨的目光,忽然微笑了,她被应桐抱住了,应桐轻轻吻了吻她。
“别不开心了,再睡会儿吧。”应桐笑着说。
不吻还好,一个吻下去,龙瑾颜忽然觉得特别委屈,眼睛立刻就红了,眼泪簌簌而下。把应桐吓惨了,她手忙脚乱地擦掉她的眼泪,说:“我的祖宗,你别哭啊,我又不是去死。”
“我舍不得你。”人在特别难受想哭的时候都是不能哄的,越哄越委屈,越哄越哭。
“等我回来,院子里树上的叶子掉光我就回来了。”
“我等下就把它们摘光……”
“乖,别闹。”应桐被她的孩子气逗得发笑。
“我没事,我就是哄不得,你走吧,照顾好自己。”龙瑾颜也不给她添乱耽误时间。
应桐还是不放心,迟迟不肯离开。
龙瑾颜怕她因为自己而耽误了时间,连忙抹了一把眼泪,还故意调皮的全擦她身上。“走吧!我好着呢。”
这时,有丫鬟走了进来,应桐知道时间可能要到了,她又吻了吻龙瑾颜,说:“乖,在家等我。”
龙瑾颜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向她摆了摆手道别,直到她看着应桐一步三回头走了出去,并关上了门之后,她的笑容褪了下来,接着眼泪夺眶而出。
应桐走到门外,对那个丫鬟说:“你进去照看着,我这里不需要帮忙。”
丫鬟听话的又到了门口,推门而入。
一听到推门声,龙瑾颜把床帘往下一放,丫鬟走了进来,发现床帘被放下了,便不好惊动她。
她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床帘里传来了一个声音,带着鼻音:“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顺便把灯吹了吧。”
丫鬟吹了灯,然后就退了出去。
凌晨的月光打在床帘上,暗淡而苍凉,遥寄着相思与挂念。
皎洁而清冷的月光下,银甲白袍的应桐带着一身的寒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她回头眷恋地看了看王府的方向,然后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