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满苦笑道:“嗯,是我的孙子,有冒犯之处,还请琪琪姑娘原谅。”
红药忽然想到了什么,不解地说道:“咦?我记得……”
不知为何,老满急忙打断红药道:“小烽,快来向琪琪道歉。”
在重色亲孙的老满的威逼下,满烽道了一个零诚意的歉,少女本不欲接受也不放在心上,两人的过节表面上算是揭过。
顿饭的功夫,一行四人进到帐中,老满让着红药和她孙女坐下,满烽独自坐在一角,大有敬而远之的味道。
“这么多年都没你的消息,原来是躲在这个地方,堂堂的大药师不嫌委屈吗?”红药说道。
“休要再提这三个字,满镇山现在……唉。”老满欲言又止。
“当年出事后,为何不到炎魔谷去找我和我姐?”红药问道。
“一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再者也想独自找个地方清静清静。”老满说道。
红药的目光扫过老满,忽然浑身一震,道:“你的实力……?”
“没了。”老满叹道,一霎那老态尽显。
“没了?……到底怎么回事?”红药惊讶道。
“一个孽徒……唉,不说也罢,怪我眼光太差。对了,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老满话锋一转道。
“还不就那样,丫头爹娘走得早,老头子前年也不在啦,就我们祖孙两个相依为命。”红药幽幽叹道。
“你姐她可好?”老满又道。
“我姐呀,天天念叨你呢,每年都派人四处找你,却一直都没你的消息,她猜想是抱云宗将你软禁了,好几次都要带人杀上抱云宗呢,最后都被长老们以没有证据给劝了下来。”红药道。
“还是那副暴脾气,她这又是何苦呢,为了我不值得这么做。”老满道。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她认为值得那就值得。对了,你这就跟我到炎魔谷去住吧,姐姐见了你一定会开心死的。”红药道。
“不啦,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自在清静别有一番滋味。”老满摆手道。
满镇山对过去的事向来闭口不提,所以满烽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只能隐约猜到老满曾经遭遇大劫,而且和红药以及她的姐姐有着特殊的关系。
两人又聊了会,说到飞天银蛇时,因魔晶部分涉及到杨杰,老满只是推说不知遮了过去,后来红药再次邀请老满前去炎魔谷,见后者仍旧坚辞不去只好作罢,眼看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辞离去。
第二天中午,老满上山采药去了,满烽独自在帐中吃饭,帐篷帘子忽然被掀开一条缝隙,杨雪的小脑袋从外面钻了进来,看看毫无察觉的满烽,轻轻撩起帘子走了进来,又轻轻放下帘子生怕发出一点响声。
杨雪蹑手蹑脚像只小猫一样,悄无声息的潜到满烽背后,伸出双手从后面捂住了满烽的眼睛。
“让我猜猜你是谁?拜托啦,这还我教你的好吧。”满烽放下筷子说道。
“你就不能配合点啊?真是无聊!”杨雪放开双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满烽身旁,小手托着下巴呆呆的看着满烽。
满烽快速地解决了剩下的饭,拍拍圆鼓鼓的肚子,抹了抹嘴巴问道:“怎么来的这么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听母亲说,今天下午山南部落要来人了,这次与他们同来的还有舞戏班呢,咱们一起去看看吧。”杨雪答道。
满烽所在的萨丹部落,只是一个一幡部落,而山南部落是一个两幡部落,下面统辖着上百个像萨丹部落这样的一幡部落。所谓的一番两番则是指部落中可悬挂标志旗幡的数量,等级越高的部落可悬挂标志旗幡就越多。
这种统辖是一种藩属关系,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治权,高级部落每年从次级部落收取数额不低的保护税,作为回报,在次级部落有麻烦的时候,高级部落就会派人出马解决。
除此以外,上级部落还会以其它的方式对偿次级部落的上贡,譬如形式丰富的表演节目,这在娱乐贫乏的小部落往往深受欢迎。
“舞戏?”满烽张大嘴巴问道,看起来十分惊喜。
杨雪认真的答道:“嗯,是啊,听说这次来的,都是山南部落最好的戏者。”
“最好的戏者?”满烽说道,嘴巴张的更大。
只顾开心的杨雪,仍没有发现什么,说道:“是啊,最好的戏者,咱们这就去吧,他们应该快到啦。”
“不去。”满烽冷冷答道,嘴巴终于闭上,前后语调差别鲜明,明摆着一副欠扁的模样。满烽爱看的就是好莱坞大片和岛国动作片,对什么舞啊戏啊的一丁点兴趣都没有。
“哎哟,去,去……”满烽忽然呲牙咧嘴地说道。
“哼!非逼本姑娘出手,真是自讨苦吃的家伙。”杨雪说道,说完又狠狠拧了一把,才放开已经发紫的耳朵。
屈服于雌威的满烽,被迫跟着杨雪出了帐篷,下午用功修炼的计划,现在当然是泡汤啦。
“温柔乡,英雄冢啊。”满烽感慨道,一脸认真的样子。
这是D星球的词儿,杨雪哪里听过,于是她好奇的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满烽清了清嗓子,略微思考了一下,胡乱解释道:“这句话的意思嘛,就是说一个男人的身边一旦有了女人,就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对满烽的解释,杨雪嗤之以鼻道:“胡说八道,要是那样,男人干嘛还找女人?”
满烽特别想说:“生理需要呗。”不过想了想觉得不大合适,改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呵呵,真能鬼扯,干活就是干活,怎会不累呢?”杨雪笑道。
两人走了大概顿饭的工夫,就来到了部落里专门划出的戏场,只见一些赤膊大汉正在打桩,还有一些大汉手里拿绳子将竖好的木桩给围了起来,他们这是在搭建戏台。
一些大汉的胸口处绣着一个‘斗字’,表明他们是部落里的斗魔,每当看到绣着斗字的衣服,满烽的目光就会变得无比炽热。
“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一名斗魔。”满烽暗自在心里说道。成为一名斗魔是他来到轩辕大陆后最初的梦想,实现这个梦想已经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的他对这个身份的态度已经不像现在这般炽热,不过这都是后话啦。
杨杰在部落里的地位很高,杨雪这个女儿的身价也随行就市的高了起来,一路上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会热情地和她打招呼,反观她身边的满烽,则显得有些冷清。
现在场地上的人还不多,除了忙着布置场地的人,就是像他俩这样早早过来看热闹的人,到傍晚时分表演正式开始的时候,人就会变得超多,到时候整个场地将被围得水泄不通。
“哎呀,你长眼没有?”一名少女突然喊道,只见她黛眉轻蹙的望着满烽的背影。
听到背后传来的喊声,满烽扭过头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好迎上对方责备的眼神,愣了一下问道:“你是在说我吗?”
“不是你还有谁啊?”少女嗔道,说话的时候嘴唇只是张开一条细缝,声音低的就像蚊子在哼哼。
“我怎么你了?”满烽不解地问道,眼神非常无辜。
“你踩着人家啦。”少女嗔道,语调一路下降似乎气不够用,说完这句话脸上现出一抹潮红。
满烽将视线下移,立刻看到对方的鞋子上有一个纹路清晰的脚印,和自己鞋底的花纹大概一样,随即老脸一红道:“这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本人绝对不是故意的,我在这里向姑娘道歉啦。”说着话拱了拱手,看起来非常客气。
“下次注意些……咳咳。”少女说道,说完这句话掩口咳嗽起来,脸上的潮红更加明显,等咳嗽停了后看了满烽一眼,便朝场地外面行去,轻盈袅娜的身姿加上粉嫩白皙的脸庞,让不少人为之侧目。
“她漂亮还是我漂亮?”正在目送少女背影的满烽,耳边忽然传来一道邪恶的声音,他转过脸马上看到杨雪那不怀好意的神色,连忙说道:“当然是你漂亮,在我眼里你是最漂亮的。”
“真的吗?”杨雪一字一顿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以毛主席……不,上帝……都不是……我以魔神的名义起誓。”满烽说道。
“咯咯,怪话连篇,快走吧,舞戏班的人已经来啦。”杨雪满意的笑道,旋即拉着满烽朝西边行去。
“魔神关我鸟事。唉,女人还真是好骗。”满烽摇摇头心里说道,再次望向那少女离开的方向时,已经找不到那道身影。
天色渐渐擦黑,温度逐渐降低,偶尔吹过一阵微风,让人产生些许寒意。
戏场上人头攒动人声鼎沸,气氛相当热烈给寒冷的夜增添了不少温度。
戏场中央搭起一座离地一米高的临时舞台,舞台靠后的位置拉起一道大幕,上面镶满了硕大的夜光石,在大幕后面,舞戏班的成员正在紧张的做着最后的准备。
舞戏是轩辕大陆的一种非常流行的表演形式,以舞入戏的格局,使整个节目既显得美轮美奂,又有很强的趣味性,是为了迎合不同口味应运而生的一种新的艺术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