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残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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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消失的遗体

卿落月心中暗道,“你这那里是只言片语,愿你说上几天也说不完这些琐事。”当下问道:“华老前辈,那小女有一事不明。你说着人世间情为空谈,那这世间岂不是没了爱么?”

华无道言道:“也并非如此。我年轻时杀了不少恶人,可年老才知,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出家便是为此,我原是根据乱棍法,日渐久深,琢磨出这一技。你在这生活五年,我权然知道。我劝你一句,有些事,能放下的便放下,放不下的便坚守执着,直到离开此世。”

卿落月低头不语,思量华无道的话。她在黑洞中分不清明日夜晚,只得抱头忽睡忽醒。华无道给他疗伤数日,卿落月方才好转,这日卿落月饿的不行,微弱道:“吃,吃……”

华无道仔细一打量,使出熔骨神功一技,见他身体如影子一般,倒立而出,片刻后,从井口下来两只烤红的野味,卿落月大口咀嚼,只道这味美肉厚,吃的甚是舒服。

又过数月,已到惊蛰。卿落月蜷缩着身子,华无道七日不吃,腹中微感狼狈,但眼下如不抓紧调制落月伤口,只怕日后会成祸患,当下运功给卿落月疗伤,卿落月只感一股内力逼出,体内似是又千变万化般黑蛇缠绕,几个时辰后,二人皮肤皆以冒出热气。

华无道靠壁休息,卿落月倒地便睡,模模糊糊的只觉得内力增强许多。二人在黑井下洞穴潜入举出三月后,华无道已将卿落月穴道打通,只是这卿落月脸色苍白,倒也没甚么大碍。

华无道稍感满意,瞧着三月前将死的落月如今活蹦乱跳,当下舞起拐杖,道:“小落月,想不想学摄魂大法魔魄神功与那溜千棍?”

卿落月眼珠一转,喜道:“想学。”

“嘿嘿,我不教你。”华无道大声笑道,“你拜了青明教,拜了屠悲凉,已有二师,我还怎么教你。何况这三绝也不是常人能学的,你天资禀赋,但体内积压毒素,如果我教你三绝,他日你毒犯,可没人来救你……”华无道支起拐杖,在黑暗中点上蜡烛。

卿落月立刻跪倒在地,说道:“望得前辈传授一二,小女他日遇见,定当涌泉相报。”

华无道奇道:“怎么?你要走么?”他本想将这一绝传授于卿落月,现今听她此言,又将这念头收回。

卿落月磕头道:“我要寻找我姊弟,无天真人曾交代于我此事,他叫我照顾好陈风,我已经六年没回去看他啦,前辈,我劝你一句,还是回地上住罢,我在这里很不习惯。”

华无道一声长笑,悲道:“红尘往事,你若得此武功,是否会祸害他人。”

“绝不会。”卿落月道。

华无道点点头,说道:“如果叫我知道你用这门武功祸害他人,怎么办?”

卿落月神色黯然,道:“师姊常说我长得像只小狐狸精,那若我用这门武功伤害一生性纯良之人,前辈便找到我,在我脸颊划上三刀,如果我错杀一人,便以死谢罪。”

华无道沉默了,他思索几时,这才答应了落月。

几日后,华无道先传授卿落月“熔骨神功”一技,卿落月本机天赋异禀,加之头脑随年纪增长越发灵活,当下全心记牢口诀,华无道用一月之长演示“熔骨神功”,卿落月方才记住。

卿落月练这门功夫,练了半年,她骨骼清脆,半年后才逐渐强悍起来。卿落月将“熔骨神功”连至五成时,人已长到了十五岁,她容貌愈发令人心醉,华无道又传她“清风追”“悲风追”二技,待得卿落月将此二技练得炉火纯青,怕是需要数十年来练了。

卿落月长到十六岁后,华无道与她才搬到天雨洞山庄居住,但见山庄中十几具尸体,过路来客见这些,吓得抱头鼠窜,因此这两年来,山庄除了这尸体外,并无变样。

卿落月在山庄中住了一年后,将“溜千棍”中的数百招记得牢牢实实,这日与华无道对阵,不知怎地,华无道竟然被卿落月以一枯枝击倒在地,卿落月吓了一跳,奔至跟前。

华无道见到卿落月这幅楚楚动人的模样,不由叹道:“你这幅模样确实是红颜祸水……”

卿落月并未细听,只见华无道气色消弭,她急的痛哭,小脸泪珠滚滚而落,华无道握住她手,说道:“我这一生只有一件心事未成,你能否替我办了。”

卿落月猛地点头,泣声说道:“你是我的恩人,我自然赴汤蹈火。”

华无道从怀中取出一物,是一封书信,他手颤抖着交给落月,道:“交给谜芳,说我还记挂着她……我将溜千棍尽数传授于你,只是这摄魂大法魔魄神功,你学不到了……”

卿落月失声痛哭,扑在华无道身上大喊,远处几声乌鸦啼鸣,华无道又言:“你,你千万记住,要将我溜千棍一技传授下去,不能断了这一辈……绝不能感情用事……如果有缘,你自会遇见陈风……那陈家并非好人家,你还知道太少……一定要行善事,做善人……”

此语念毕,华无道气息奄奄,用力说道:“我时辰已尽,你叫那些侍卫守着山庄,你愿去那里便去那里,切莫记住,要将此信交给恒山派祖师,切莫记住……你,去找些柴火来。”

卿落月瞧着华无道脸色煞白,知他年岁已尽,便站起身,奔到山后,剑扫高树,当下拦腰斩断,劈成数截,她心知华无道此中言语是让她火葬老僧,丝毫不敢怠慢。

等得卿落月奔回天雨洞山庄,身后的几名侍卫扛着柴火胡言乱语,卿落月来到剑阁,打算将仙僧遗体焚之,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不足一炷香功夫,那仙僧竟然影踪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