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残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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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斗残(↓)

陈风心下黯然,料想屋内斗得狼狈不堪,落月定是被围得团团转,这么一念,心口骤然剧痛,欲要推开房门,却使不上力,只得抵在房门木橼,身形颓靡,不住拭汗。

太虚教教主抓起陈风背心,向后一掷,骂道:“区区一个女人,成什么体统!”

无门掌门推开掠轻深,对陈、掠二人道:“你俩个走吧,日后我再单独找你二人算账。今晚之事,倘若你俩泄露一分风声,我便是跋山涉水,也要剥掉你俩人的皮。”

掠轻深想他不说,天下迟早知道,便道:“我们说与不说,他人早晚知道事情真相。”

蓬莱霓掌门侧脸看去,见掠轻深满脸冷汗,暗思一计,说道:“那如何才能封口?”

掠轻深来不及瞧他面色,只一念过,身子已被抓住,紧接着陈风撞向墙壁,后脑撞出血来。二人一惊之下,慌忙闪避,霓掌门双手一翻,一阵流光,飘飘忽忽,激荡而去。

掠轻深惊色矮身,本意躲过,一瞧身后瘫软一人,正是陈风,不及抵敌,只好强硬接住。白峰冷笑一声,双手提着二人脖颈,硬生生的凭空提起,走出数步,扔出窗外。

只听咚咚两声,安一念、陆无笙接住陈风,掠轻深被马云义接住,却都相安无事。陈风神情恍惚,想到不久便即死去,心头一酸,呜呜哭了起来。温听寒从大殿跑出,手里拄着华无道的那根拐杖,一跷一拐,哭哭啼啼,见陈风含血呜咽,突然跪在地下,放声悲哭。

风云清从另一殿中走出,见四处三三两两的几十个人,全围在正殿门前,不明其意,大叫道:“还不快来找的!”却无人回应,走近一看,见陈、掠二人面无气色,取针入脉,将二人放在殿中,左手触陈,右手扶掠,一前一后,过不多时,那二人气息尚且恢复。

风云清道:“听我说,你们用针扎白衣阁的云门、天池二穴,扎军士的天泉、日月二穴。记住,每次拔出时要用湿布蘸着热水,以免不慎碰其别穴,造成祸患。扎天泉时,一定得要将针烤热,这两人虽未服众,但大伙儿此刻务必牢记,不将狐妖除掉,不可归来!”

这时跃出一人,正是卢云啸,他被残的真气挤伤,已然受下重伤,听见师弟口出妄言,要救陈、掠,一时怒火中烧,想他身为师兄十余年,从未见师弟这般言语,更是火大,当下叫道:“大伙儿别听他的!他执意难为,总是随意造作,救他们作甚?有何用处?!”

风云清道:“怎地便无用了?江湖江湖,受人于滴水之恩,便要涌泉相报。师兄你长年念着此言,今晚却不肯救人?”他从小害怕卢云啸,虽然全是为自己好。

卢云啸大喝一声,正要教训师弟,猛地听见一声破裂,咔嚓!从楼阁上破空传来。

这方卿落月双眼血怒,出手伤了百骨,转眼间被残的几招定风伏魔掌逼得退入厅堂。屠悲凉听声不明,见陈风、掠轻深皆被三人打出,心下暗喜,想总算少了两个敌人,侧耳聆听,猛然间一声撞裂,心头一寒,看向蓬莱霓掌门,说道:“把结界祛掉。”

霓掌门挥手一拂,随即冲进房内。四人冲进,只见一片狼藉,百骨扶着桌角,道:“咱们中了白衣阁的诡计了!你们这些废物,那白衣阁利用卿落月,想将咱们自相残杀啊!”

屠悲凉一惊,出了冷汗,说道:“师父,莫非是白衣阁来寻咱们报仇了?”

百骨道:“不会不会。咱们爷俩儿对他们无用,我看到了明天一早,他们就来收尸了。”

白峰颤声道:“没想到,没想到啊……”随即冲进楼台,见台下二人斗得难分难解,这才明白,又道:“那白衣阁先是派出李笑晴,扰乱卿落月心神,再派出这么个毛头小子,来狐惑卿落月,最后以狐妖施毒,令她大动焚火,毁灭众生,糟糕!失算,失算了。”

太虚教教主道:“他这么作为,想令我们互相杀个乾乾净净,以备后患。安王爷此番前来,早已被那小妮子看在眼里,她在这里潜伏多年,只是没料到会被人发现而已。”

无门派掌门道:“眼下首要铲除白衣阁,再来捉狐妖、擒卿落月,只是没想到会成这样。”

几人碎碎念了片刻,出了大殿,见卿、残二人依然恶斗,旁人不住闪身,惊呼尖叫。陈风喘了口气,从地下坐起,拍拍掠轻深,说道:“再不去,那老和尚要杀掉落月了……”

掠轻深晕晕乎乎,听他一说,脑海中油然生出师妹在草地上奔跑傻笑的模样,不由得也跟着憨笑,眼眶一滴清泪,静悄悄的打转。陈风见了,不住摇头,矮身钻出木桌,来到殿外。

温听寒见陈风并无大碍,喜出望外,搂住陈风,亲他脖颈,笑着泣道:“还好还好。”说罢将陈风搀扶着,假意受了重伤,转身没入街角之后,进入楼阁,温听寒低声道:“那些人不怀好意,打算杀了卿落月之后,便来杀我们,还有那个狐妖,我们快跑吧。”

陈风甩开她手,愠道:“我们不跑。”随即侧身看向打斗场面,二人又打进了会场之中。

温听寒气得发颤,冷然道:“为什么不跑?”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跑。”陈风矮身坐在地下,瞧向温听寒一张可人的俏脸。

温听寒猛地甩出一个巴掌,流下两行清泪,骂道:“你凭什么在我面前总是提起她?!”

陈风左脸颊被撤的火辣辣地,却不低头,抬头道:“就像你在被人面前总是提起我一样。”

“你……你,我,我错了,你随我回去,我们回白衣阁去,好不好?他们不会拿我们怎样的,大不了我们找一个村庄,在那里住下,我给你生好多娃娃,行不行,无明大哥,你答应我,不能这样下去了……卿落月是什么人,她有自己的命运,你随她去罢……”

陈风怒道:“怎么随她去?你不要总是叫我大哥,你比我大了七岁,怎地便做大哥?”随即抚着她的脸颊,轻轻擦拭泪水,但天空渲洒的冰凉小雨,却浇碎了两个人的心。